“但又是被你這誤打誤撞的給破解了,”王子騰搖搖頭,“你們雖然算不得行軍打仗,可到底也是見過刀槍的,鹹安宮這些人,一個都沒死,真是奇跡。”


    若不是薛蟠歸家心切,費了好多心思又不怕擔上結交外國的罪名,捉拿了馬德裏思汗來,隻怕是這個時候鹹安宮所有的人都要在天竺繼續喝恆河水,吹印度高原的風沙,薛蟠想到這裏,真是不寒而栗,“果然是妖的很,”皇帝對於諸王居然忌憚如此,王愷運出了如此毒計,皇帝也居然用了。薛蟠摸了摸鼻子,“這樣說來,豈不是我壞了王師傅的好事兒?”


    這下皇帝不會也生我的氣吧?王子騰笑道,“你這件事兒是辦得不好,可抓了馬德裏思汗,又壓了甲班一頭,功過相抵,還功勞大一些呢,這西南邊陲,以後可以太平十幾年了。”


    王子騰又和薛蟠說起了西北西海之濱青青大草原上那青帝可汗的事情,舊日原本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趁著夏日西北之地可堪作戰的時候出兵的,秣馬厲兵,王子騰又派了好些人,開始經營朝著西北的行軍糧道路線等,這個時候青帝可汗卻又突然上折子求降了。


    “這個人怎麽如此反複?”薛蟠奇道,素來這邊陲之地的部落首領,都是狂妄之徒,夜郎自大的居多,若是不狠狠的打幾個巴掌在臉上知道什麽叫做規矩,什麽叫做體統,那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天朝的威嚴的,曆來都是如此,比如這香國國主馬德裏思汗,那就是玩脫了,還以為自己多厲害,其實不過是大一些要碾死費勁一些的臭蟲罷了。


    可這個青帝可汗,卻又是另外一個做派了,按照之前如此囂張的樣子來說,起碼也要侵占西疆之地,當一個中亞汗國的國主,或者是稱帝國,才算是過癮,若是要上表請降,那也就是要等著挨揍了之後才可以嘛,“怎麽這會子就上表請降了?要知道這中樞的新軍沒有派出去。我倒是不會覺得,咱們新軍的軍威,已經可以威懾西海之濱那桀驁不馴的青帝可汗了。”


    王子騰微微皺眉,他可不喜歡聽到有人這樣說新軍的不是,但薛蟠說的也是實情,青帝可汗在萬裏之外,新軍想要威懾於他,不好意思,那的確還沒有如此大的能量,畢竟國朝開國之後,在西海之地,還沒有大規模的用過兵,這不比西南之地,廓爾喀有香格裏拉國的珠玉在前,如今,可是乖得很呢,這就是見過教訓的緣故,青帝可汗還沒有見過教訓,為什麽就這樣放棄了。


    王子騰瞪了薛蟠一眼,“這話在我這裏頭說說倒也罷了,出去可不許渾說。”


    “舅舅的意思,應該是不想打仗吧?”薛蟠搖搖扇子笑道,“如今您還是坐鎮中樞才是最好的,日後有什麽事兒,日後再說,青帝可汗如此屈服,無論如何,理藩院那邊就可以交代過去了,文人的意思,有些時候倒不算錯,這萬裏之外,和中樞沒什麽相幹,隻要是青帝可汗沒有即刻自立,也沒有說要投奔羅莎國去,我倒是覺得可以放一放,到底是有分輕重緩急的。”


    王子騰也是這個意思,隻是他到底有些不舒服,“這青帝可汗屠殺西海之濱原本恭順臣服我大越的部落群族,若是又對著他行之以懷柔之策,隻怕是其餘的部族會寒心,隻是如今我輕易不得出京,新軍也不宜大動,故此,也隻能,哎,讓這樣的梟雄之輩,得意些日子了。”


    新軍不宜大動?薛蟠倒是不這麽認為,若是王子騰要當好這個兵部尚書,隻怕還是要多動動才是,隻是這是王子騰的權責,薛蟠雖然是親外甥,也不好指手畫腳的,自從蕭孝康的事情如此被薛蟠發覺後,他愈發覺得,人不可貌相,在官場上,任何一個混到部堂級的高官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王子騰的擔憂,薛蟠也是感同身受的,有些時候執政者必須要做出權衡,這個權衡雖然看起來,很容易被不明局勢的人當做中樞如此懦弱無能,自甘下賤跪舔驕橫的藩國之主,長輩有所憂,晚輩自然要效其勞,薛蟠笑道,“咱們不好派兵,難道武器都送不過去了?”


    “送給誰?”王子騰隨即醒悟,“給西海之濱其餘的部落?”


    王子騰忙叫人拿了西海之濱的地圖來,和薛蟠說了說這左近之部落,薛蟠提議,“既然要給,那就不能是隨便亂給,而是要給最忠心的,哦,不,不需要是最忠心朝廷的,而是要和這青帝可汗最是深仇大恨的,而且還要最為強大的才好,若是尋常的小部落,給了也是無用,到時候又被這西極國國王給搶走,倒是成了咱們幫著他如虎添翼的好東西了。”


    “這給槍炮倒是簡單,還有其餘的法子嘛?”王子騰皺眉,“若是這些對手們稍微有那麽厲害些的,也不至於讓這西極國坐大到現在。”


    “此外還有其餘的法子,”薛蟠笑道,“這送火槍炮是一件事兒,卻不知道是這西極國有什麽特產的東西?不妨也派上一些人,大內的銀子不是多得很?買一些,高價買一些!”


    “這又是何意?”


    “經濟影響上層建築,我聽說這邊陲的部落之地,商人們的權力極大,若是能夠讓商人們覺得,和我大越和平相處可以賺到銀錢,想必他們也會影響這西極國的權貴之人,自然了,這青帝可汗如此梟雄模樣,隻怕是心智堅定,絕非是容易影響之輩,但是身邊的人若是都說不要作亂,不要興兵,多少可以將西極國的行動變得緩慢一些。”


    這個理論聞所未聞,王子騰一時間有些不懂,但又覺得很有道理,“按照你的意思,這豈不是有些賄賂的意思在裏頭?”


    “不一樣,咱們也是有東西拿進來的,不過這個手段,還需要知道,這西極國,到底有什麽出產才好定奪,”薛蟠笑道,“這裏頭有大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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