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咋的?無論紅馬甲藍馬甲,除了馬甲,雙方隊員裏麵大都穿了一件黑白箭條衫。兩個沒有攔住伊布射門的防守隊員,一個是左中衛“神鋒”裏奧納多·博努奇,另一個是左後衛詹盧卡·佩索托,而那個被華衝鋒無情懟了的中年人,就是這支隊伍的主教練:“囧叔”馬西米利亞諾·阿萊格裏。


    沉底傳中、外形酷似印第安人的馬尾辮,就是出生在堪帕斯草原,後來加入義大利亞國籍的塞拉·毛羅塞拉·卡莫拉內西。再往前,大禁區前麵一點,“睡皮”安德烈亞·皮爾洛,“鐵人”帕維爾·內德維德、法比奧·誇利亞雷拉……而那個長發飄逸的家夥,不正是永遠的10號、斑馬王子亞曆山德羅·德爾·皮耶羅嗎?


    那支如雷貫耳、隻在電視上見過的偉大球隊——尤文圖斯,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華衝鋒的眼前?華衝鋒懵了,看著這幫身價動輒上千萬的家夥們,華衝鋒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屁股,有點痛,不是在做夢。


    歐洲足球比賽和足球文化,早已滲透紮根於華國社會生活。無足球不騷年,像所有追逐夢想的孩子一樣,皇家馬德裏、巴薩、曼聯、拜仁慕尼黑、尤文圖斯,乃至巴黎聖日耳曼、競技裏斯本、莫斯科迪那摩、埃因霍溫等等,華衝鋒都是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眼前突然出現這麽一支超級球隊,這麽多超級巨星,他能不感覺是在做夢嗎?


    所以說,做人,就要參加三大環賽,才有機會零距離接觸到這些原本永遠隔著一層屏幕的巨星,聞他們的汗臭味、看他們裝逼、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和愛恨情仇。


    問題是歐洲冠軍聯賽已經到了關鍵時期,皮耶羅、伊布們不好好地呆在都靈城,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幹啥來了?聽說西西裏島黑幫盛行,總不會來加入黑手黨的吧?還有,沒瞧見吉安路易吉·布馮啊?對麵門那個體型臃腫的胖子,步履蹣跚缺乏靈性,根本就不是布馮在那邊把守好不好?


    說到守門,尤文圖斯的守門員應該都沒來,所以對抗賽缺兵少將,不得已,才把半吊子自行車運動員華衝鋒拉進來湊數。


    一支球隊最少有三個守門員,現在卻一個都不在,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算成年隊的門將都死了(布馮請原諒),不還有預備隊、青訓營隊伍嗎?像尤文圖斯這種財大氣粗的超級俱樂部,最少也有3、4支後備力量,總不會一個守門員也選不出來吧?


    種種疑問,像離球門越來越近的皮球,讓華衝鋒背心直冒汗。


    紅馬甲隊的進攻無果,14號薩米·赫迪拉的腳下球被斷,藍隊的16號塞拉·卡莫拉內西一記斜傳,把球交給21號安德烈亞·皮爾洛,紅隊26號“師太”斯特凡·利希施泰納上前阻擊,“睡皮”趕在他出腳前轉移皮球,拿到皮球的9號伊布拉西莫維奇前麵一片開闊地帶。


    於是,華衝鋒繼續冒汗,而且有點冒火。


    右後衛格羅索過來協防,左後衛詹盧卡·佩索托注意力在隨時可能後插上的內德維德身上,右中衛尼古拉·萊羅塔列忙著係鞋帶,左中衛博努齊甚至被伊布甩在身後,華衝鋒冒火事出有因。


    “來、來……來人啊!趕緊給我撤迴來!”華衝鋒大喊一聲,突然覺得語言不通,稍停後,卻又不甘心城門失火,於是,繼續喊完。反正誰也聽不懂,實在不行罵街也是可以的。


    伊布詭異一笑,歪點子來了。


    他繼續帶球突進,年輕的進攻型中場保羅·迪巴拉罕見地迴追過來,讚布羅塔也從前麵迎到身邊,前路已經被封死。


    啵,伊布腳跟一磕,足球馴服地滾到閃出空位的皮爾洛腳下。“睡皮”前趟兩步,讓自己進入大禁區。“睡皮”罰得一腳好任意球,禁區弧頂位置早已在他的射門範圍以內。


    防守沒到位,還能再優惠點嗎?


    安德烈亞·皮爾洛乘機再進一步,完全進入了禁區弧。


    簡直欺人太甚!穿了一半鞋的萊羅塔列放一個滑鏟,想將皮球破壞掉。可是晚了,富二代已經抬起那隻有能力百步穿楊的右腳,啵的一聲脆響,皮球直掛大門遠端而去。


    電視機救了球門!


    華衝鋒是尤文圖斯的超級粉絲,隻要有空,能看的比賽一場不落。“睡皮”的遠射,王子的極限墊射,至於渾身上下全是球拍的伊布——淩空斬、顛勺子、蠍子擺尾,華衝鋒無不耳熟能詳。所以,打從睡皮接過皮球,華衝鋒就盡力貼近球門,絕佳的預判,讓完全沒有鎮守龍門經驗的他,無形中多了一項門將最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站位。


    一人把守高度超過2米、長度超過7米的球門,一人麵對對手十人的輪番轟炸、有時候還有本方二貨隊員比如“神鋒”的烏龍球,別說八爪魚,就算千手觀音來了,也架不住折騰。所以,足球解說中才會頻頻出現諸如“鞭長莫及”、“望球興歎”、“迴天無力”這類的詞匯。


    門太寬、腦袋和腳太多、場地太大,沒有硬梆梆的金剛鑽,就不要妄想去攬活——


    一支球隊,鋒無力可以原諒,因為鐵桶陣太厲害打不穿。前衛線控不了場可以同情,因為對手跟瘋了一樣逮誰踢誰——幫幫忙,踢傷了誰出醫藥費?後衛線形同虛設也可以理解,因為對麵的傻逼配合太好、體力超強,拽都拽不住……不要緊,後麵還有看大門的。


    誰都有理由,誰都允許失誤,誰都可以犯點小錯誤。


    門將除外。


    作為球隊的最後一道坎,黃油手、大漏勺、背景帝這類的故事,一定不能出現在守門員的身上;定海神針、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等等,絕對是守門員的份內活。


    門將太重要了,一個人承載著整個球隊對勝利渴望所帶來的壓力,而表現如何更是直接關係到比賽的最終結局。贏了球,皆大歡喜——門將隻不過做了他應該做的;輸了球,怨聲載道——這個扶不起的阿鬥,都特麽賴他沒本事。


    這麽說吧,一個前鋒在比賽中三次錯過麵對空門的好機會,觀眾最多罵他一句傻逼。而如果門將在比賽中做出五次精彩的撲救,唯獨在最後一撲中漏了球,就會招致長久的非議和惡毒的謾罵。


    門將的壓力,基本上和主教練的相當,隻不過主教練有生殺大權,而門將有被生殺大權。


    門將的作用,相當於半支球隊,誰都可以被罰下去,唯獨他不能。


    教科書上寫得明明白白,一名合格的門將,應該具備抗壓能力、穩定性、閱讀能力、掌控能力、領導能力,還必須有勇氣可嘉,霸氣側漏,進可攻退可守,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別人做不到的你要做到,別人做得到的你要做到極致。


    在“睡皮”麵前,華衝鋒就把站位站到極致,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


    毫無壓力的射門,有時候會踢出一輩子也踢不出來的好球。巧得很,“睡皮”做到了,他兜的弧線球兜得恰到好處,皮球來到立柱和橫梁之間的那個位置,即所謂理論上的死角位置,準備毫無壓力地璿進大門。


    如果華衝鋒站在球門中軸線上,他那身青色的騎行服和草皮顏色渾然一體,倒是不那麽尷尬。可惜,他站的位置很好,所以,該尷尬的人,應該是在綠茵場上奮戰小二十年、已接近職業生涯末期的富二代、“睡皮”安德烈亞·皮爾洛。


    “來得好!”華衝鋒暗喝一聲,以猴子九天攬月的美妙姿勢出擊了。


    身高臂長,腰腹力量一流,爆發力超一流,彈跳力……那簡直秒殺米國職籃的黑哥黑弟們,不,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站位好!站位好,隨便到大街上挑一個年滿16周歲、具有半民事行為能力的騷年,也能劫殺射術高超者的驚天一擊。


    當無辜的皮球,遇到對戰過“鬥戰1號”、“鬥戰2號”的拳頭,拉過“華氏拉杆”的大長胳膊時,其下場隻能用悲催來表示。


    從哪裏來的,最好迴哪裏去。砰……“微硬”牌的標準比賽用球,承受了超過200公斤的擊打力度,倏地一下,朝睡皮站立的位置飛過去。


    不抓穩球,反而把球拍迴來?“睡皮”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有點反應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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