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遊泳模式一開啟,華衝鋒全身上下好像與水融為一體,衣服在水中浸泡而產生的巨大阻力被化解不少。每劃一下,隻感覺到身子更為輕盈,在這一刻,他深深體會到什麽叫做如魚得水,而人類對深水的天生的畏懼感,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了。


    當局者喜,遠觀者清。


    剛才差點就被阿三的死神拖下水,現在卻好似換了個人。隻見華衝鋒劃水效率突然變得更高效,而手腳並用帶起的水花明顯減少,眼看著他與落水小孩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白印等人歡喜若狂,為他大聲鼓掌加油。


    一個蹬腿,華衝鋒遊到小孩後麵,反拉著其衣領,把被泡得昏天黑地的小家夥領著往岸上遊去。幾人七手八腳拽上去,才發現落水者是一個大概十歲出頭的男孩。男孩狀態還不錯,一骨碌翻起身來,緊緊拉住少女的衣角不放。


    兩人長得很像,看來像姊弟倆。少女很是生氣,她板著用外人聽不懂的語言訓斥著男孩,全然不顧白印和侯震就站在旁邊。侯震趕緊過去拉著男孩,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喋喋不休地講著不外乎“小孩子不要玩水”這類的道理。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弟弟。”華衝鋒迴到岸上,少女連連說著感激的話。


    如果閉上眼睛聽她講話,會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華國少女。可少女姊弟栗發雪膚高鼻深目,怎麽看都不像華國人的後裔。


    少女說弟弟很淘氣,看見水中有一片很奇特的葉子,便不聽她的勸阻,執意要去撈上來,但一步踩空掉進水中,幸好遇到華衝鋒他們。


    奇特的葉子?


    華衝鋒心念一動,不會……就是剛才莫名其妙漂到自己嘴邊的佛手狀綠葉?哎呀,當時一片慌亂,沒注意這片葉子後來漂到何處,難道竟被吞下了肚子?


    下了一趟水,弄濕了衣服,救了一個外國男孩,吃了一片葉子,激發出遊泳技能,這趟外出也算是值了。


    看華衝鋒樣子奇怪、目光呆滯,還以為他在後怕,少女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麽好。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外國女孩,而且女孩長得晶瑩剔透,侯震早就蠢蠢欲動——


    “姑娘,沒事,這小子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上炕認識娘們……”


    話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記:“侯大爺,少說一句人家會把你當啞巴?”


    “姑娘你的普通話好標準,是在哪學的?”侯震用手肘拐一下白印,意思是讓他閉嘴。“姑娘哪兒的人?是出來旅遊的吧……”


    華衝鋒:“我們走吧,迴去晚了宗指導會發火。”


    白印是聰明人,華衝鋒這一身濕漉漉的,迴去晚了省得被問東問西的惹麻煩。可侯震明顯犯了花癡,一直戀戀不舍的纏著少女。


    “你叫什麽名字?”幾人臨離開前少女突然問。


    “哦,他叫侯震,華國拳擊運動員。”侯震用拳頭比劃一下,恬不知恥地報上自己的名字。


    “猴子?”少女沒聽清楚,緊隨幾步跟在後麵。


    華衝鋒、白印兩人哈哈大笑,一前一後跑起來,把侯震和少女姐弟倆留在那兒。同夥走了,侯震頓時沒了勇氣繼續搭訕,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原地,邊跑還邊往迴張看著。


    迴到酒店,華衝鋒剛換下濕漉漉的衣服,白院長和宗方迴來了。


    “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適應性訓練,為下午的比賽熱熱身。”


    第二天卻壞事了,鐵定是喝了路邊攤的不潔飲料,華衝鋒和白印倒沒什麽事兒,侯震卻拉了一整夜的肚子,現在連床都起不來。三人自知理虧,不敢把在外亂喝飲料的事捅出來。好在隻有侯震一人犯病,宗方以為是侯震水土不服,而絲毫沒有懷疑幾個家夥的可疑行徑。


    “這下好了,撩妹撩出問題來了?”離開酒店前,白印有意奚落臉色青白的侯震。


    華衝鋒拉他一把:“沒事,多躺躺,按時吃藥,你的比賽日程是安排比較靠後,我看肯定耽誤不了。”


    主辦方不提供場地,不僅華國人覺得不方便,其它國家的參賽隊伍也是怨聲載道,沒辦法,隻能靠自己聯係場地。果阿隻是一個海濱旅遊城市,各類體育基礎設施嚴重匱乏,猛地來了這麽多隊伍,一時間弄得幾個常年無人問津的場館行情高漲,到了要排隊且交高費,才可以訓練兩個小時的地步。


    麵對這種赤裸裸的敲竹杠,各參賽隊領隊不幹了,團結起來要求主辦方無條件埋單。鬥爭的結果,邀請賽主辦方總算鬆了口,答應從今天早上開放比賽場館,隻要沒有比賽就給各隊無償使用。


    阿三的思維模式哦……


    第二局拉傑夫金杯邀請賽,共有17個國家的28個俱樂部應邀參賽。除了東道主安排四支隊伍參賽外,東亞三國華國、霓虹及小韓民國,東南亞的呂宋國、暹羅,西亞的波斯、中亞的哈斯木斯坦,都各有兩支隊伍參賽,餘下的名額被亞洲其它國家、北歐和西部非洲的十個俱樂部瓜分。


    立夫學院被排在3號館訓練,同在一個場地訓練的還有其他國家的幾支隊伍。訓練之餘,華衝鋒留意了相鄰的哈斯木斯坦隊的訓練情況。


    哈斯木斯坦的中量級拳擊在國際赫赫有名,這次來的兩個俱樂部之一的“戰錘”俱樂部,培養出目前正如日中天的根納季·戈洛夫金等人,他們派出的隊員算得上本次邀請賽的種子選手了。


    幾米之外,拳擊台上的努蘇坦·卡西姆紮諾夫正聚精會神,快速迎擊著陪練手中的拳靶。今年23歲的卡西姆紮諾夫,練習拳擊已有十餘年,出拳犀利、精準無比,打遍國內同年齡段而鮮逢敵手,在哈斯木斯坦國內,卡西姆紮諾夫被譽為戰錘俱樂部的希望之星、根納季·戈洛夫金當然的接班人。


    巧得很,卡西姆紮諾夫也是練75公斤級的,華衝鋒妄想拿到巨額獎金,勢必和他有一戰之緣。


    稍遠那邊的拳台上,一些黑皮膚的小夥子們正揮汗如雨,對於赤貧的他們而言,贏得不菲的獎金足可以改變整個家庭的命運。尼格雷亞,西非拳擊運動開展得最廣泛的國家,打著子虛烏有的俱樂部的招牌,卻派出了大半支國家隊參賽。在今年的泛非運動會上,他們的幾個大級別都拿到洲際比賽冠軍。


    庫庫·亞卡巴,+91公斤級的非洲冠軍,挺著山一般壯實的身軀,賣弄水牛一般強悍的體格,揮動著碩大的拳頭,正一步步把外聘技術指導、羅刹國的功勳教練馬克西·安德羅波夫逼到角落。


    踏進拳台,亞卡巴可能潛在的對手、立夫學院的大漢白印,似乎也從悠閑的生活轉到臨戰的狀態,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著,把手持拳靶的宗方累得夠嗆。


    75公斤級、91+公斤級,對手可能明天就會彼此相遇,較勁才剛剛開始。


    1號、2號、4號館裏麵,也是熱火朝天的情景。相比於來自北方的隊伍,在小級上別有傳統優勢的呂宋、暹羅等國家的運動員,更為適應天竺南方的高溫,訓練也更快進入角色。最不適應天氣的運動員,可能就算來自北歐的那些人了,沒練多長時間,滿滿一箱礦泉水已剩不了幾瓶。即便這樣,大都為淺色頭發的選手們還覺得燥熱,為了散熱,從教練到隊員,大家身上都隻套了一條短褲。


    白印共熱身一個小時多一點,下來就輪到華衝鋒。


    “左右左、刺刺衝,左右左、刺刺衝……”宗方嘴裏喊著,腳下毫不停滯。


    換上拳套,按照宗方的指揮,華衝鋒一進一退張弛有度,上肢肌肉開始進入緊張狀態。一天不練會生疏,雖隔了五天,但華衝鋒保持長期有效的訓練,且身體素質又出眾,很容易找迴肌肉記憶。


    宗方受訓於“崇文老兵”,文化程度不高但勤於鑽研,有自己的一套訓練方法。華衝鋒出現之前,他最得意的弟子現為國家集訓隊的一員。華衝鋒出現後,宗方把更多的期待留給華衝鋒,雖說他自己並不是人家真正的教練。


    華衝鋒真正的教練,是那一部冷冰冰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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