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剛入京的時候,楊笠憑也不是沒找過他,想引他入左相姚克禮門下,這樣的話,可保官途一路順遂,卻被他拒絕了。


    自打那之後,他們的關係便有點僵。


    如今,更是如此。


    楊笠憑沉默下來,他又何嚐不知這個道理。


    但是,朝堂上風波詭譎,要想立得住,沒有靠山是不行的。


    “梁越,你可曾想過,今日若你是左相那邊的人,曹鬆穀又何至於此?至少,不用挨那一腳。”


    “老子願意!”梁越說完,趁他不備,立馬躥出馬車,跳了下去,當說客當到他這裏來了,這不是自己找虐麽。


    楊笠憑剩下的話就那麽咽了迴去,想要勸說的心思也盡數收迴。


    罷了!


    梁越的性子,他大概也知道幾分,至於謝家……


    按照左相姚克禮的意思,謝家這次算是栽了,能救便救,救不了就算了。


    所以,當聖旨下來的那一刻,他們這一派係的人,便盡數保持沉默,木已成舟,又何苦搭上自己呢。


    沒曾想,半路殺出個梁越。


    楊笠憑沒開口,車夫便也沒停下,梁越目光深沉的看著馬車的背影,低咒幾聲‘晦氣、晦氣’!


    他憑著自己的本事當官,這些年,從未想過要去攀附誰,結果可倒好,他不找麻煩,麻煩先找上門了。


    謝行之活著還好,要是死了……


    估計他就真的是白費心思了!


    這邊,京城裏鬧得不可開交,寧姝那邊也沒閑著,隻有三天時間,他們要趕到京城,還帶著那麽多病號,屬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京末想罵娘!


    先前,他藏在寧姝後頭跟蹤的時候,那小日子可是過的十分悠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哪裏像是現在這樣,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苦力!


    偏偏,這條路算是他自己選的,還什麽都不能做。


    滿腹委屈,自己咽下!


    “我不管,我不管!寧姝,你要走自己走,再走下去,我就要吐了。”


    “宋京末!”寧姝見他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誰一大老爺們這麽嬌氣!”


    “我我我。”宋京末全然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地方,嬌弱些怎麽了,作為藥王穀的嫡親傳人,嬌弱些也是應該的。


    旁人可不敢這麽支使他做事!


    這世上,大抵也就隻有一個寧姝不把他當人看,想怎樣就怎樣了。


    夏遲輕聲勸道:“公主,要不咱們就先休息一下吧。不說宋公子,就是謝家幾位將軍,怕也有些累了!”


    寧姝無奈,隻能點頭,長時間趕路並非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來迴奔波太過疲憊,真要到京城,隻怕他們就先垮了。


    宋京末委屈的緊,不滿道:“哼,合著我說話就是耳旁風,你婢女說話就是聖旨,讓你幹啥就幹啥,寧姝,過分了啊!”


    寧姝白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就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宋京末這樣的人就這個性子,越是跟他抬杠,他便越是能說,真要不搭理他,也就那麽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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