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之間。


    她的手指之間,出現了一根銀針。


    上麵流著晶瑩的液體,劇毒無比。


    猛然,就伸出手朝著他的脖子刺了過去,


    “啊!”


    猛然的被他攥住了白皙的手腕,隻見那銀針猝然落地。


    刺啦刺啦的,腐蝕性極強,一看就帶有劇毒。


    她將手往迴縮,低頭,不去看男人恐怖的神色。隻知道,這狗男人現在,肯定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容澈冷哧一聲,大手攥緊了她纖細柔嫩的手腕,她單薄的身軀似是被他拉扯著。


    “想殺我?”


    下巴被捏起,眼裏閃著晶瑩的淚光,帶著一絲絲堅韌。


    “嗬,既然你如此不自量力,那本尊就帶你去看看,你那情郎,是如何被我折磨得。”


    “不...”


    她瞪大了雙眼,可是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就被男人硬性地拉扯著,一路走到了地牢裏。


    甬道潮濕,地牢陰森冷寒,她的腿都在發軟,而看到了那被捆綁著,看起來毫無生機的“容澈”,不禁叫出了聲,“容澈哥哥!”


    “公主!”


    被困在另一側的牢房的,正是千樹,好在她身上還完好無損,沒有受到刑罰。


    “千樹!”


    她猛地跑了過去,猝然被木棍絆倒,跪在了地上,和千樹的手緊緊地拉在了一起。


    “公主,我沒事,你先去看看質子殿下嗎?他一直昏迷著,渾身是血,也不知是不是還活著。”


    而那昏迷著被鐵鎖鏈捆縛著的容澈,隻是易容過的“影子”,就連他身上的血,也是極為逼真的雞血,傷也是假的。


    他裝暈裝了這麽久,頭都僵了,可是為了不在未來皇子妃麵前露出馬腳,更不能讓皇子妃對他露出愛慕的表情,他真是拚了。


    誰讓他們殿下,是個喜歡吃飛醋,占有欲極強的瘋子呢?


    舒紅纓推開了牢門,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他,一想到他奄奄一息,甚至可能死了,她不能想象。


    隻是,剛要撲到“容澈”的身上,假扮容澈的影子,心裏突然咯噔一下,皇子妃,你別過來啊。


    你要是碰我一下,我身上哪個地方可就要不保了。


    她的手正要碰到那滿是血汙的衣襟,身後就被一個寬大的懷抱給厄住了動作,將她往前奔逃亂動的雙手雙腿都給束縛住了。


    “你放開我!”頓時淚痕斑駁,“容澈哥哥!容澈哥哥!”


    “你放心,他沒有死,若是他死了,我還怎麽威脅你呢?”


    舒紅纓更是崩潰,轉過頭,費力地捶打著他的胸口,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氣力。


    男人低低地悶哼了一聲,小丫頭,人柔柔弱弱地,還真是下了死力氣。


    “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可不敢保證!”


    男人怒吼一聲,這才止住了她的動作,就連抽噎的聲音也收了迴去。


    “隻要你好好與我拜堂成親,我保證,三日之後會放了他們。”


    停了片刻,她低低地迴應了一句,“好。”


    魔宮的侍從早已擺好了喜宴和宴****的喜字,滿麵都是喜慶之色,隻是新娘滿麵淚痕,被兩個侍女壓著拜完了堂,就被魔宮宮主抱迴到了婚房。


    燭火搖曳,春宵帳暖。


    舒紅纓隻當眼前之人是前世的狗男人,今生的魔宮宮主。一點都沒懷疑,他就是南疆質子,她的未婚夫,容澈。還以為心心念念的容澈在地牢裏飽受煎熬,被脅迫著灌下了合巹酒,跟喪夫了似的。


    “你該說說,今夜之後,你肚子裏,會不會懷上我的種?”


    探出手去,隔著布料撫摸著她的小腹,嘴角勾笑。仿佛裏麵,真的孕育了一個孩子。


    那眼神,她熟得很。


    前世這變態發狂,要她的時候,也是如此這般。


    舒紅纓隻覺得心如死灰,那手指就像是毒蛇撫摸在她的肚皮之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於他的恐懼和厭惡,絲毫不減。


    “纓兒....猶記得從前,我最喜歡的,便是你在床上,為我情動,為我沉淪之時的女眉態,”


    聽到這話。


    她瞪大了眼睛,唿吸都停了,隻是低低地呢喃著。


    “不可能!”


    不可能,他也是重生的?


    為什麽?


    隻是,不然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老天爺為何讓她重生,卻又讓這個變態重生迴來折磨她?


    “纓兒,為何如此驚懼?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他笑得詭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可是她感覺那冰涼的手像是毒蛇一般爬在她的臉上,渾身都瑟縮了起來。


    “嫦兒,我好想她呢。”


    “她那麽乖,我還記得她叫我父親,叫你母親呢。”


    她唿吸急促。


    像是被人厄住了咽喉,從前過往瞬間浮現在眼前。


    他,


    果然,也跟著重生迴來了。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還是真的被逼急了。


    她怒吼著說道。


    “可是我的嫦兒,她卻死了!都是你!都是你!”


    “被你給害死了!被你的女人給害死了!”


    “你該死!你該死!”


    舒紅纓終於爆發了,藏在心裏這麽久的夢魘,


    在看到這狗男人的時候,就已經遏製不住了。


    瘋狂地捶打,可是男人沒有一點反抗,隻是柔情地望著發狂的舒紅纓。


    低低地說了一句,“纓兒,我沒有。”


    “你要殺了我,殺我肚子裏的孩子,還有我的嫦兒,這不都是你授意的嗎?”


    她哭得泣不成聲,


    使勁地捶打著他的胸口。


    想不到,纓兒對他的誤解如此深。


    白藍依,那是祖父送來的,他不得不接受,將她安置在府中,也是為了迷惑舒戎,更是為了奪迴他南疆的勢力。


    拋下了她,獨自去仙山尋藥,為她治蠱毒,卻讓那群人鑽了空子。


    他放在南疆的勢力還沒有完全推翻皇後,他的地位還沒有完全穩固,在北齊和南疆都腹背受敵,他登上皇位的路,艱難無比。


    可這一切,纓兒都不知道。


    不知道捶打了多久。


    她已經精疲力竭,額頭冒起了冷汗。


    每每在情緒激動之時,她就會犯病。


    男人伸手抱住了她,撫摸著她的後腦勺。


    沒事了。


    纓兒,發泄出來吧。


    如果你願意,過幾日,我就讓你痛快地殺了我。


    殺了我這個罪人。


    日後,我再以南疆質子的身份,與你在一起。


    永遠都不分開了。


    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齟齬和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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