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朔王府,就看到屋外麵經幡飄飄,滿是肅穆的白色,莊嚴而淒涼。


    “王爺,您也不必介懷了,”


    尤側妃伸手挽住了朔王舒非夜,倚靠在他的懷裏,柔若無骨,“雖然王妃姐姐害死了我的孩子,還做出了此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但妾身已經原諒了她了。”


    她掩麵哭泣著,注意到舒非夜臉色陰沉,心裏的得意卻是抑製不住。


    “啊!”


    猝不及防。


    尤側妃就被推倒在了周淑文的棺木前。


    撲通一聲,撞在了棺材的一角上,額頭上被摔破,汩汩的鮮血隨之流下。


    “王爺,王爺,為,”


    為什麽?


    “是不是妾身做錯了什麽?妾身知錯了....”


    泣涕零如雨,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隻是對於朔王,他眼裏沒有半分憐惜。


    她不知道。


    昨兒夜裏才對她噓寒問暖,體恤她小產的溫柔男人,怎麽才過了一夜,就變成了這樣?


    朔王將她的脖子死死地掐住,將她抬起,在周淑文的靈堂前,眼眸裏殺神的氣息盡顯。


    她被扼製住了唿吸,雙腳也在空中拚命地胡亂蹬著腳。


    “若不是她,你能坐上今日的位置?”


    朔王一聲聲如冰寒刺骨,刺入了她的胸膛。


    “若不是她,你能懷上本王的孩子?”


    “你配嗎!”


    尤側妃驚恐地瞪大雙眼,對於麵前的男人充滿了陌生。


    仿佛,她從來都沒有看清過麵前的男人。


    “你這般卑賤的身份,怎麽敢與她相提並論!”


    “本王恨不得讓你給她陪葬!”


    尤側妃的身子癱軟著,被他捏在手中,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這樣簡單,重重地撞在了棺木上。


    “誰準你灌她那麽多紅花的?”


    舒非夜眸中陰冷刺骨,如同覆蓋上了萬裏寒冰,窒息和死亡的氣息就這樣侵襲而來。


    尤側妃的眼淚沁了出來,似乎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


    王妃在朔王心裏的地位。


    她的確是動了手腳,可是,她一直覺得,這不是應該的嗎?這不是王爺默許的嗎?那賤人犯了七出之條,本來就是該死無全屍,浸豬籠的,她不過時順水推舟,幫了王爺罷了。


    “你這個賤人!她再怎麽樣也是本王的王妃!”


    “你給她提鞋都不配!”


    “啊!”


    尤側妃的身體一點點地顫抖著,發出了一聲聲求救般的呻吟和痛苦叫喚。


    “啊!”


    舒紅纓和容澈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嚇得攥緊了容澈的手,縮進了他的懷裏、


    這可真不是舒紅纓裝的,她的確是被嚇到了。


    朔王舒非夜就像是瘋了一樣,暴戾殘暴的一麵凸顯了出來,對待尤側妃就如同一隻牲畜,一個勁地將她的頭往棺木上麵撞,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看到了舒紅纓和容澈,朔王的動作這才停了下來,緩緩地站起身,鬆開了她的脖頸,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麵前的衣領,不知什麽時候側妃的血濺到了他的身上,眼底滑過了一絲不悅。


    仿佛剛才暴戾恐怖的男人,不是他。


    “真是讓公主和秦王見笑了。”朔王輕笑了一聲,語氣冷漠平靜,“來人,將這個賤人拖下去,關進柴房,自生自滅。”


    秦王這個稱唿,倒是有幾分深意。


    朔王還別有深意地覷了一眼容澈。


    “皇叔,”舒紅纓強撐起精神,“我聽說了淑文姐的噩耗,所以,我們來送一送她,皇叔可否給我和淑文姐一點獨處的時間?”


    “公主請便。”


    朔王瞥了她一眼,便走開了。


    舒紅纓四周查看沒有人了以後,才上了幾炷香,隨後緩緩地朝著棺木那邊走近。


    手中的青玉手鐲,此時已經變成了小青蛇,順著棺木爬了進去。


    舒紅纓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棺蓋,看著裏麵女子的麵容。


    和周淑文一般無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妥,舒紅纓摸了上去。


    小青蛇迴到了她的手背,唧唧唧地在她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她身上的味道,不是周淑文的。”


    容澈似乎覺得,那小青蛇十分傲嬌,似乎還很記仇。


    他上次在湖底,把它抓住了當成了腰帶在水裏甩了幾圈,還把它當成了腰帶纏在了腰上。


    “哼!”


    小青蛇傲嬌地唧唧冷哼出聲,吐出了信子,隨後又化作了青玉手鐲,盤旋在了她的手腕上。


    “果然不是。”


    舒紅纓帶著幾分激動,“容澈哥哥,我就知道,淑文姐肯定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嗯。”


    容澈鳳眸微眯,隨後一把撈起了舒紅纓,往後快速退了兩步。


    “怎麽了?”


    舒紅纓不解。


    “你看看。”


    容澈指了指麵前的棺木,舒紅纓大為震驚,湧出了一股濃濃的屍氣,彌漫在周圍,而湊近一看,那屍體哪裏還是周淑文的麵容。


    這張臉!


    她認得的。


    當時蘭溪被小青蛇體內的蟲寄生後肚大如牛,她空間的秘密,被蘭溪的貼身侍女小桃發現了。


    這本應該是周淑文的身體,竟然不知道何時,成了小桃的屍體。


    或者,換一句話說,從一開始,淑文姐被人誣陷與人私通,莫名地懷孕四月,就已經被人盯上了,這具屍體,明顯是用來混淆視聽,為的是淑文姐。


    “偷梁換柱....”容澈喃喃自語,“這種巫蠱之術,是古真族人最擅長的。”


    舒紅纓怔了怔。


    竟然用了巫蠱之術?


    將旁人的麵容變成了淑文姐的,再來了一個掉包計。


    可是,那人的目的是什麽?


    將淑文姐帶走,帶去了哪裏?究竟又有什麽目的?


    就是那個老妖怪?


    可是,用那種巫蠱之術,將淑文姐的身體帶走。


    而之前又在淑文姐的居所附近擺下了法陣。


    難不成,那老妖怪的目的,實際上,是淑文姐肚子裏的孩子,想要利用這個未出生的孩子,來做轉世重生的巫術?


    舒紅纓伸出了右手,手中的空間戒指靈光閃現,在小桃的臉上揮舞了一番,那麵容,又恢複成了周淑文的模樣。


    “公主,還請節哀。”


    織兒披麻戴孝,走到了舒紅纓的身後,一身白衣,滿臉憔悴,出現在了舒紅纓的麵前。


    “我會的。”


    舒紅纓點了點頭,看她心如死灰的模樣。


    淑文姐沒有死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舒非夜,那個暴戾狗男人,若是知道了,淑文姐也難逃出他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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