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塚險地,終於是又到了五年一度的開啟日子。


    說是五年,實際上還是會有一些小小的偏差,就像這次,比幽冥劍宗估量的要提早了足足兩天。


    兩天時間,足以發生許許多多的變故,好在大部分有心一探劍塚險地的劍客,早早便聚集在了千玄城內,而千玄城到劍塚,不過區區百裏之隔罷了。


    “劍塚險地提早開啟,究竟是兇是吉,堂弟,你可知曉?”


    漂浮在雲端,夏侯聽濤與夏侯迎風並肩而立,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不斷湧來的人群。


    “猜不透,也不想猜。”


    “劍塚險地,將我們幽冥劍宗從一個二流末的宗門推到了頂尖,隻差一步就能夠邁進一流的門檻之中,可惜,卻不能助我們更進一步。”


    “空守寶山而不得,平白為他人作嫁衣裳,這種感覺,實在是難受。”


    時至今日,夏侯迎風依舊為上次劍塚開啟的斷臂之事耿耿於懷。


    足足四柄天兵劍器擺在眼前,卻一柄都得不到,還為此賠上了一條胳膊,廢去了一半玄海,實在是一件不怎麽光鮮的事情。


    “宗主,此次我宗可有合適弟子進入險地?”


    “倒是有幾個天資還過得去的,進去試試,若真的能有些收獲倒也不錯。”


    “我說堂弟,你也別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正值風雨飄搖之際,我們首要做的,就是保全幽冥劍宗的道統,別讓其失傳了。”


    夏侯聽濤的為人可不像夏侯迎風那般積極進取,反倒多了幾分謹小慎微在,思危思退。


    兩人若是能夠齊心協力,共同好好經營說不定幽冥劍宗還真有發揚光大的一天。


    看著上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斷靠近,兩位一前一後的宗主皆是默然不語,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來人止步,要進入劍塚險地的,先報上姓名、年齡、修為、籍貫與身份,先交錢,交完錢去邊上領取令牌,而後到上方平台候著。”


    “所有人都給我排好了隊,一個個來,別想要蒙混過關,也別想要渾水摸魚,安守本分,效率更高,你好我好大家好!”


    幾名負責維持秩序的長老在山腳處扯著嗓子大喊,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反正每一趟劍塚開啟,幽冥劍宗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分發到他們長老頭上,也有不少的收入,一個個也是喜笑顏開,顧不得行為舉止有失身份。


    “擠什麽擠,我先來的,我先來的!”


    “我乃狄秋,化晶境後期修為,四十一歲,奇玄城百劍閣副閣主是也!”


    大漢雙手環抱胸前,得意洋洋,渾然沒有注意到負責接待的執事翻了個碩大的白眼。


    “愣著幹什麽,交錢,交了錢,通過陣法測試,才能拿到令牌,擁有入場資格。”


    百劍閣,聽都沒有聽過,總覺的在蹭令劍閣的熱度,堂堂副閣主都隻有化晶境的修為,未免也太丟人了一些。


    執事們都是見人下菜碟的脾性,各個身懷不錯的修為,當然不把狄秋這等粗人看在眼裏。


    怏怏地交了玄晶,換來一塊注入玄氣的令牌,狄秋又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地走上了山,別提有多暢快了。


    “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劍癡,五氣朝元境,三十四歲,劍宗座下弟子。”


    寬劍劍客登場,隻是簡短地說了幾句話後,拋出一小袋子的玄晶之後,便不再多言。


    “五氣朝元境?”


    執事一臉茫然,自域界融合以來,劍塚每次開啟,總會聽到過一些從來沒聽到過的新鮮詞匯。


    “照實記錄,讓他過去即可,無需聲張。”


    “後續若有相似的情況,一概如此。”


    執事剛想要發脾氣,耳畔就傳來夏侯迎風那低沉陰冷的聲音,嚇得他渾身一顫,連坐著的姿勢都變得端正了些許。


    夏侯迎風雖已退下宗主的位置,但餘威猶在,且玄氣第六重納川境的修為擺著,屬於幽冥劍宗最頂尖的強者,小小執事可不敢隨便擺這位前宗主的譜。


    “這是你的令牌,拿好,進去吧。”


    有了前宗主的交代,執事不敢怠慢,連忙將令牌交於劍癡,任由其也上了山。


    “堂弟,你這是?”


    夏侯聽濤的實力不俗,自然截取到了夏侯迎風的傳音,心裏疑惑不解。


    劍塚險地非同小可,乃是幽冥劍宗最為重要也是最為寶貴的資產,怎可隨隨便便就讓身份底細不清不楚的人進入?


    玄修劍客也就罷了,怎麽說也是玄域的同胞,算是一份子,元域劍客,實在說不上是一路人。


    “宗主可是在疑惑為何我要讓不明身份的外人進入?”


    “劍塚險地之中,內藏無數珍寶,僅憑我們幽冥劍宗這麽守株待兔地候著,縱使再過上百八十年,也未必能夠窺見其中真正的奧妙。”


    “與其空守寶山,倒不如讓更多有能力的人進去試上一試,若真的機緣巧合讓他們得了寶貝,也不過是為我等作嫁衣裳。”


    夏侯迎風老神在在,早就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上次的慘敗似乎並未讓他得到深刻的教訓,反倒貪念愈發熾熱,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從小一塊兒長大,夏侯聽濤哪能不知道自己這位堂弟在想些什麽,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心病還須心藥醫,斷臂失寶,幾乎已成了夏侯迎風除之不盡的心魔,唯有再來一次,或許能夠讓他得到解脫。


    隻是不知為何,夏侯聽濤總覺得心頭不斷跳動,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又說不清,道不明。


    “劍宗高徒?想不到劍蘆藏得這麽深,終於還是忍不住入世了。”


    “可惜當代劍宗不在,見識不到他那天下第一劍的威名。”


    洛一緣也留意到了劍癡,望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忍不住點了點頭。


    數名執事分成數條通道,處理的速度很快,不消多時,就輪到洛一緣與鬱奕了。


    “鬱奕,七星境,二十九歲,風雨山莊。”


    終於輪到鬱奕,他走上前去,也未曾多言,也將玄晶直接拋了出去。


    “呃?這鬧得又是哪一出?什麽七星境,聽都沒聽過啊!”


    “倒是風雨山莊,好像去年也有個參與者是風雨山莊的,隱隱約約還有那麽點兒印象。”


    執事心裏嘀咕著,手底下卻不敢怠慢,將玄氣注入令牌之後,也交托給了鬱奕,任其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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