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老婦人歸來,身上帶了魚幹,袖袍中還藏了食物。


    幾十個女人喜形於色一擁上前,幫她取下沉重的魚幹。


    老婦把袖中的紅薯土豆拿出來分給她們吃,開始講述剛才的經曆。


    不一會,那些女人滿臉堆笑聚團走來,學著老婦人的樣,推出十多個二十歲以下女子女童,比比劃劃。


    眾將士笑笑,拿了些糧食和魚幹銀子,把年輕女子女童換過來。


    讓出兩口大鍋,讓她們坐下,旁邊再放些食物魚幹,自己喜歡吃什麽就煮什麽。


    一群倭人婦女頭一次受人尊重,開心得不得了,圍著兩口大鍋,歡快地忙碌,口中不停地說著感激的話,還哼上《拉網小調》、《櫻花小調》,伊呀伊呀樂個不停。


    吃飽喝足有了力氣,婦人興奮不減,仿佛又返老還童,大聲尖叫著衝進城內,從灰燼中扒拉出一些未損毀的壇壇罐罐,尋到糧食倉庫,把尚存沒有燒壞的小米粟米豆子裝得滿滿帶走。


    ……………


    下午,遠處村子也得到消息,陸續來了些女子過來交換,又多了一百幾十位。


    鬆山將士來者不拒全部收下,不就是花些土豆紅薯魚幹嗎,咱有的是,銀子還是從築前城內撿自倭瓜的。


    “郭兄!她們拿著糧食和銀子,之前從築前城逃出去的倭人肯定會來搶奪!”


    “來搶奪不是更好嗎!倭國的民眾和統治者之間的矛盾越激烈,以後咱們再來收拾,豈不是更簡單!”


    “對呀!郭兄高明!咱們此次出來,既殺了些倭人搶下船隻,又讓倭國的百姓和統治者產生矛盾,一舉多得之功啊!人與人的腦子果然不一樣。”


    金家兄弟用力拍打著自己腦袋。


    “金鍾,第一批從築前城逃出女子女童的母親,從倫理上來說,是你們鬆山將士的嶽母或者下一代的姥姥,咱們不能做沒良心的人,一律公平對待,給那些婦人也送些財物算作聘禮。”


    “郭兄言之有理!可為什麽隻讓嶽母來吃喝?”


    郭少靖吐出一口悶氣,說道:


    “倭人男子長得賊眉鼠眼,我隻怕一時忍不住,大開殺戒,影響今日婚宴和氣的氛圍。”


    金鍾起身,帶上人手扛著銀子糧食魚幹去分發。


    從城裏出逃的那些婦人見後來的婦人都換迴了糧食魚幹銀子,而自己卻被白白搶去了女兒,什麽也沒撈到,心中氣得恨心切骨,卻又敢怒不敢言。


    忽然見強盜又過來分發財物,頓時轉怒為喜,朝著金鍾等人連連感謝。


    金鍾索性把她們都領過來,再讓出十隻鐵鍋,享受同等待遇,就當是婚事喜宴。


    全場婦女見此情景,對這夥強盜的好感又增加幾分,自己的女兒定能過上好日子。


    ……………


    早早吃了晚飯,全體將士登船,倭女一見這夥強盜要走,不用催促,自動跟著抓自己的強盜,亦步亦趨。


    金彪心中得意,偷偷朝郭少靖豎起大拇指,兩人眉來眼去相視暗笑。


    登船之前,一個倭女忽然在海邊跪下,朝著自己家鄉方向連連叩頭,滿麵淚水使勁大叫:“歐多桑!歐咖桑!杉腰納拉!杉腰納拉…!”(父親!母親!永別了!)


    其餘女子受她感染,情不自禁流下眼淚,跪下身子朝向各自家鄉方向以及還在吃喝的母親連聲唿喊:“歐多桑!歐咖桑!歐尼桑!歐內桑!歐豆豆!歐巴桑!瓦特西諾…古路曬托!杉腰納啦!…………”(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弟弟!奶奶!我的家鄉!告別了!)


    “大人!她們在幹什麽?”


    “在做向老家告別儀式!說明她們鐵了心要跟著咱們走,這般心中有感情的女人才值得留,否則就是禽獸不如,養不熟。”


    “大人!你看有十幾個倭女站著不動,表情好似對此儀式很不屑。”


    “去!把那些個倭女拉出來丟到一邊,不準她們上船。”


    “為啥?”


    “對自己故鄉沒有絲毫留戀之情的人,就是冷血動物。你們看,就連不懂事的三歲女童雖不知原因,也學著旁邊大姐姐的樣,跪下朝著故鄉叩頭。


    而那十多個站著的倭女都已十幾歲了,卻對生養自己的故鄉這般冷漠無情,可想而知以後對待咱們會有什麽情義!弄不好還是些禍害精!”


    “郭兄此言有理!就算是條狗還留戀自己的狗窩呢!”


    金彪氣唿唿地帶上幾名手下把她們一一拎出。


    船隊開走,丟下的倭女瘋狗般在海灘發泄,氣急敗壞地朝著遠去的船隊扔泥巴扔石頭。


    歇斯底裏大叫:“你們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呐!嗚嗚………嗚嗚………!我再也吃不到這麽香的魚幹湯了!你們迴來!迴來啊…!啊…啊…!”


    ……………


    當晚,金彪就和兩名女子成了好事。


    第二天早上,打著哈欠頂著兩隻熊貓眼來參加軍事會議,郭少靖見了笑道:“昨晚兩名倭女是不是很順從?”


    金彪尷尬地撓撓頭皮,“幾年沒迴山西老家不見娘子,又遠在海外不能迴鄉。昨晚兩名倭女敲背敲腿殷勤服侍,一時把持不住成了好事。倭女確實很順從!隻是她們一直在叫“亞麻跌………!阿曼特呦………!”不知是什麽意思?郭兄可懂?”(日語女聲,不要!快停下來!)


    郭大忽悠啞然失笑差點噴飯,趕緊端正臉色,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也不懂倭語,不過從發音上分析,像是“俺媽爹…!阿妹太悅…!”像是在告訴她的爹媽,她們很歡悅。”


    “對對對!郭兄果然見多識廣一語中的,真乃天下少有的奇才!”


    兄弟倆齊聲誇讚。


    ………………


    下一個目標,就是離福岡不遠的北九州。此地是日本本洲島與九洲島的夾縫處,是日本北麵海域進入內海的唯一海道,最狹窄之處僅為六百七十米,險要海關,北九州是一個軍事要塞,故此時又名豐前小倉所,好似明朝的衛所關隘。


    有三千海戰重兵駐守,各類船隻三十幾艘。


    狹窄海峽口,十餘艘關船來迴遊弋。


    “防守嚴密啊!倒是有點難搞!”


    三十裏外大海中,郭少靖放下l望遠鏡,從望鬥中爬下。


    “大人!怎麽樣?”


    郭少靖把沙盤上的麥子重新規劃一下,模擬出前方海峽地形,擺上代表倭寇船隻和小倉要塞城池的道具。


    “嗬!這麽多作戰船隻,攔在海峽通道前遊弋?難以近身對這個要塞炮擊啊!”金彪和金忠為難地蹙緊眉頭。


    “此處防守嚴密,確實比之前幾戰要困難。”


    “啊!大人!你也這麽說,難道要放棄?”


    “不!既然來到門口了,總得打上一架,這一次直接正麵迎敵!”


    ………………


    海峽口,遊弋的倭船忽然發現海麵上十艘明人的沙船,一字排開,半升船帆乘著北風,迅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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