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眾人不約而同的發問。


    “你胡說,哪來的同謀?”齊彥均情緒激動萬分,眼眶紅紅的,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樣。


    “我心悅文茵,費盡周折才娶到了她,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凝,縱然這三年她都沒有生下子嗣,我都沒有半句怨言,更沒有納妾之意,我隻想跟文茵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麽可能殺害她?“


    蘇明瑾適時的幫了一句,“世子確實是情深意重,滿京城都知道。”


    他全然不知,長公主看過來的眼神帶了幾分不悅。


    寧知微根本不搭理他,冷冷的盯著齊彥均,“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的通房憐兒就不是人?”


    齊彥均差點笑出來,寧知微看著聰明,其實幼稚又衝動,做事不體麵。


    “通房是能買賣的物件,誰家沒有幾個通房?”


    不納妾就是好男人了。


    鎮西侯夫人語氣涼涼的,刻薄至極,“就是,縣主將來成親,也會主動給夫君準備幾個通房。”


    寧知微嗬嗬一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


    見她不吭聲,鎮西侯府上上下下興高采烈,覺得自己占了上風。


    什麽同謀,肯定是詐他們。


    容靖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寧知微,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請李太醫和王太醫。”


    太醫們還在內室會診,還沒有研究出一個具體方案,對病情有不同的看法。


    “兩位太醫,世子夫人為何昏迷不醒?”


    “這……”兩位太醫相視一眼,麵有難色。


    鎮西府夫人的心懸在空中,緊張不已,搶著說話,“自從寧家出事,文茵就受不住打擊病倒了,纏綿病榻多時,之前太醫診斷是哀慟過度,傷了五髒六腑,五情皆傷,這都是有醫案可查的。”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要知道,之前特意請了好幾位太醫,都是一樣的說辭,記錄在醫案上。


    他們如果現在推翻之前的判斷,等於打自己的臉,幾十年的聲譽都不要了。


    容靖何等聰明之人,自然聽出來了,冷冷的看了一眼,“你這是威脅,我有理由懷疑你的話不可信。”


    不等她反駁,他看向其中一人,“王太醫,怎麽說?”


    王太醫是第一次為寧文茵診治,但,他的師弟已經來過幾次,哀慟過度一說是師弟第一個提出的。


    他悄無聲息的看向一個角落,抿了抿嘴,“我認可之前江太醫的判斷。”


    容靖非常敏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蘇明瑾?怎麽哪哪都有他?


    他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江太醫是你師父的獨子吧?”


    王太醫心裏一緊,神情不變,“是,但我不敢徇私。”


    容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另一人。“李太醫,你怎麽說?”


    李太醫心裏暗暗叫苦,他不敢得罪那麽多同僚,“我……醫術不精,判斷不出病因。”


    他的話音剛落,鎮西侯夫人就欣喜若狂的叫囂。


    “寧知微,聽清楚了嗎?太醫說的清清楚楚,是生病,不是中毒。”


    老天爺保佑,讓他們平安度過這一劫。


    齊彥均更是滿懷恨意,他今日的臉麵全失,都怪她。


    “寧知微,你要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皇上,請為鎮西侯府作主。”


    漫天的惡意直衝寧知微而來,但,寧知微站的穩穩的,嘴角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


    皇上默了默 ,“寧知微,你知罪嗎?”


    “不知。”寧知微神色淡定自若,全場皆驚,她哪來的膽子?


    她小手一揚,”請皇上看一場戲,將齊彥均的殺妻同謀帶上來吧。”


    大家齊刷刷看向院門,隻見一個清純美女被帶進來,穿著紫色長裙,頭戴珍珠頭麵,一雙秋水剪瞳脈脈含情,我見猶憐。


    是她?這麽柔弱的女子,不會吧?


    她神色慌亂的被推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齊彥均,頓時如看到救星般撲過去,“郎君……”


    一聲郎君百轉千迴,嬌媚無邊,聽的骨頭都快酥了。


    齊彥均母子的臉色劇變,渾身血液直往腦門衝,心髒瘋狂跳動。


    齊彥均靈機一動,使了個眼色,大聲質問, “你是誰?寧知微帶來陷害我的人?”


    他搶先一步給寧知微扣上一個罪名,為後麵設埋伏,也算有幾分急智。


    年輕女子愣在當地,神色無措,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下來,脆弱而又無助,讓人心憐。


    大太監清聲喝道,“皇上在此,還不快行禮。”


    年輕女子撲通一聲跪倒,慌裏慌張的道,“汪盈盈給皇上請安,皇上,我也不知招誰惹誰了,被人擄到這裏,我真的好害怕。”


    她眼含熱淚,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皇上心思飛轉,“寧知微,解釋一下。”


    寧知微全然不受影響,依舊坦然自若,“知道我是誰嗎?靜寧縣主,寧氏第六代家主,寧知微,寧文茵是我大姐姐。”


    她指向室內,“她現在就躺在內室,昏迷不醒,群醫束手無策。”


    汪盈盈嬌嬌弱弱弱,小心翼翼的反問,“可,這關我什麽事?”


    寧知微一步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是個嬌滴滴的可人兒。


    她紅唇輕吐,“汪盈盈, 鎮西侯府夫人的遠房外甥女,六年前父母雙亡,進京投靠鎮西侯府,跟齊彥均青梅竹馬,私訂終身。”


    “五年前,鎮西侯帶著妾室庶出子女迴京,引發了嫡庶之戰,三年前齊彥均求娶大將軍府嫡長女寧文茵,婚後就順利獲封世子,從而得到了繼承權。”


    “庶長子則返迴西南當了一名副將,日後在鎮西侯的扶持下,有機會接手齊家在西南的軍權。”


    她說起鎮西侯府的私事,如數家珍,頭頭是道,脈絡清晰,扒了個幹幹淨淨。


    眾人聽的津津有味,還有這樣的事?


    鎮西侯世子不地道啊,利用了人家,還不肯給一條活路。


    這般陰狠毒辣,以後誰還敢跟他深交?


    皇上別的都不在意,但一聽到軍權兩字,眼神都不對了。


    他最忌諱這個。


    嗯,寧知微幹的不錯,有機會削齊家的兵權了。


    鎮西侯臉都綠了,隻想堵住寧知微的嘴。


    可惜,寧知微誰的賬都不賣,得罪了她,就等著被她扒下一層皮吧。


    “那時起,汪盈盈就自請出府,居住在離鎮西侯府不遠的玉帶巷,跟齊彥均光明正大的姘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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