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馮千裏問。


    韓世融問:“卷肉餅,要不要?”


    馮千裏立刻就覺得剛才根本一口飯都沒吃,現在肚子裏還空空如也。她喜笑顏開道:“要!”


    “好,一會兒拿給你。”


    等馮千裏把手機掛斷了,才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趙樂平過來問馮千裏:“剛才誰打電話?笑得那麽燦爛。”


    “韓世融。”


    趙樂平的笑容凝固了,問道:“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給我送肉卷餅。”


    “那你就要?”


    “我沒吃飽。”


    “你是不是喜歡韓世融?”趙樂平問得很嚴肅。


    馮千裏仔細想了一下:“好像……”


    趙樂平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好像不喜歡。”馮千裏說。她才不要再喜歡韓世融,被韓世融嫌棄的日子太難過了!


    “不喜歡就不能要他的東西。”趙樂平細心耐心地教育馮千裏,“這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等到有一天他返迴來要求你這個那個的,你怎麽辦?”


    馮千裏這算是反應過勁了。


    剛才她就覺得不對勁,韓世融為什麽要給她買卷餅?讓她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怎麽就同意了?韓世融明顯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她是傻了嗎,居然答應了!她好像對韓世融一點戒備的心理都沒有,這是不對的!


    犯這麽大錯誤,還讓個比她小好幾十歲的毛頭小夥子教育得這麽深刻,她這上輩子不是白活了?


    趙樂平細聲細語地說:“剛才飯吃了一半,沒吃飽吧?”


    馮千裏瞪了趙樂平一眼:“也不知道被哪個傻小子給拖走了,這會兒又想起我餓不餓了?”


    “行,我給你買卷餅去!”


    馮千裏眼睛一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等到有一天你返迴來要求我這個那個的,我怎麽辦?”


    趙樂平:“這話我怎麽聽著耳熟?”


    “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我給韓世融打電話,讓他別買了。”馮千裏說著把手機拿了出來。


    趙樂平看著那手機,心裏好像有隻草兔子撲棱。


    讓馮千裏給韓世融打電話吧,他怎麽都不得勁;不打電話吧,一會兒韓世融給她買來卷餅了,看這傻大姐這勁說不定一看見肉啥都忘了,哢糍哢糍就吃上了,那不更糟心?


    好在韓世融好像也就是客氣客氣,馮千裏一說不需要他給買卷餅了,韓世融也就應了一聲,一點都沒再堅持。


    趙樂平滿足了,說:“杜校長把韓世融挑選體育生參加他的實驗的任務給我了……”


    “愛選誰選誰,別惦記我就行!”馮千裏說。


    “得令!”趙樂平一點頭,又想起一件事,“你什麽時候把手機號給了韓世融了?”


    馮千裏心中不平:“我沒給他!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碼的!”


    “真的?”


    馮千裏的手一叉腰:“滾!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趙樂平撇了撇嘴,走了。


    沒過多久,馮千裏剛把自己那塊場地的球網掛上,一個學弟就拿著一個塑料袋過來找馮千裏。


    “馮學姐,”學弟兩隻眼睛冒著怯生生的光喊了馮千裏一聲,“你好,上次我和你一起參加過攀岩比賽,你還記得我嗎?”


    馮千裏盯著學弟看了一會兒:“麵熟。”


    拜托,她幾十年前圖好玩參加個攀岩比賽,還能記著個打醬油的?就是那些個冠軍亞軍她都記不清人家的五官是大是小。


    學弟靦腆地笑了:“那個,剛才韓學長托我把這個給你。”學弟說完把塑料袋遞給了馮千裏。


    馮千裏手指僵硬地接過塑料袋,習慣性地跟學弟道了個謝,腦子裏想的是“韓世融這頭倔驢,跟你說不要了,還買過來!你是把卷餅當定情信物啊?”


    前世的時候,她和韓世融注冊結婚以後,還在校園裏住過不到一個月,那時候她特別喜歡吃卷餅,可韓世融堅決不同意,說這種東西會毒害他的下一代。


    馮千裏開始害喜以後,除了卷餅什麽都不想吃,可韓世融寧願借同學的廚房給她做個不倫不類的蛋炒飯也不允許她去買“不衛生”的卷餅。實話說,韓世融炒飯的那個水平啊,馮千裏是忍著淚才吞下去的。


    馮千裏拎著卷餅走了兩步,突然覺得餓了。管他是不是定情信物呢,吃了就沒了,省得看著心煩!


    馮千裏這麽想著就把裏麵裹著卷餅的紙袋子掏了出來。


    一拿出來,就看在紙袋子上貼著一張便簽,寫著:“上次你打人的事還沒跟你討帳,你又欠我一個卷餅。記著,以後看見卷餅就相當於看著我了,我就是卷餅,卷餅就是我!”馮千裏再看紙袋裏的卷餅,好像裏麵卷的不是豬肉,而是韓世融的肉——太尼瑪惡心了!


    趙樂平走過來,問:“卷餅?韓世融買的?”


    馮千裏把卷餅遞給趙樂平:“要不你吃,要不就幫我扔了。”


    趙樂平接過餅,心情相當美好。


    坐在觀眾席上的韓世融麵無波瀾地看著馮千裏把那個塑料袋給了趙樂平,又看著趙樂平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


    韓世融是三校的名人,不論是學術還是外表,他都有傲人的資本,加上他一身淩冽的氣息,韓世融身邊還真沒人敢坐,誰都不喜歡壓力山大!


    可世界大了,什麽人都有,比如趙晶晶。她前一天剛被韓世融的冷言冷語給刺激哭了,今天就忘了,一看見韓世融就好像小狗似的黏過來。


    “學長,”趙晶晶笑著說,“你來怎麽也不叫我一聲?”


    韓世融暗暗佩服了一下她的勇氣,然後故作為難地說:“不好意思,你叫……什麽來著?”


    趙晶晶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眼圈又要紅了,滿臉的表情都是“快來哄哄我,否則我哭給你看!”。嬌弱的樣子讓一旁的男生都免不了在心裏好一番憐香惜玉。


    韓世融微微心煩。哭毛哭,我跟你一共見過三次麵,連朋友都算不上。你幹巴巴地湊過來,難道還以為我能給你個好臉色嗎?


    我家千裏就從來不會擺這種臉色,就算要哭也是那種嚎啕大哭,不用人安慰,哭完該幹啥幹啥去了,哪像這位這麽不識好歹!


    趙晶晶坐在韓世融的右邊,哀怨地瞅著韓世融,韓世融不為所動地看著場地。正在僵持中,一個女孩笑盈盈地坐到了韓世融的左邊。


    蔣紅陽客氣但不生硬地問道:“韓學長,請問這位學姐是誰?韓學長的女朋友嗎?”


    兩個長相同屬一個類型的女孩子因為氣質的不同而顯得大相徑庭。


    趙晶晶嬌弱的神色一掃而空,就連馬上要掉出來的眼淚都收迴去了。她眼睛一橫蔣紅陽:“你是誰啊?”


    蔣紅陽仍就是那副客氣但不生硬的姿態,對趙晶晶點了點頭:“我哥是韓學長的病人,我是財經大學大二的學生。”


    給讀者的話:


    剛才和朋友說起咳嗽的問題,我說把肺割了。她又說,嗓子難受,我說割了。她說:“流氓其實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還會寫小說,更恐怖了。”我說:“我要給讀者普及一下文化常識,哪疼割哪。”大家看過我的小說以後,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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