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謝陽帶著去了祁帝寢宮後麵,一個宮女和太監休息的院子。


    在錢二通十分得祁帝寵愛的那段時間,錢二通常常徹夜陪在祁帝身邊伺候。


    有時候太晚了,便留在宮中休息,後來,祁帝便在後頭的院子裏單獨辟出了一間,供錢二通休息。


    而當初祁帝決定收迴成命,讓錢二通重新到身邊伺候的時候,曾經讓宮人重新打掃過錢二通的那一間房間。


    而謝陽提前做的準備,也就是趁著那個時候,讓人將他準備好的毒藥放到了錢二通的房裏。


    秦如霜一路跟著謝陽,見他是要將大家引到錢二通的房間之中,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她先前怎麽會將謝陽視為謝洵最大的對手?


    簡直是太高看他了!


    做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情,都不知道先打探清楚!


    果然,謝陽進入到錢二通的房間內,裝模作樣搜查一番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他事先安排好的線索——


    從錢二通的枕頭下找到了一小包藥粉。


    謝陽將那一包藥粉高高舉起,說道,“這就是錢二通謀害父皇的證據!”


    他抬頭看向秦如霜和謝洵,想看兩人慌亂的神色,可是出乎意料的,秦如霜和謝洵都是一臉的平靜。


    秦如霜歎了口氣,指了指一旁守著的一個小宮女,“你過來。”


    “你是專門打掃這一處院落的宮女嗎?”


    那小宮女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是的,奴婢主要是負責這院子內的衛生,還有就是陛下吩咐過,要時刻保持錢大人房間內的整潔。”


    她說完,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對謝陽說道,“可是王爺,錢大人自從上次陛下將他調迴翰林院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了呀!”


    秦如霜點了點頭,鼓勵似的看了那小宮女一眼:“你還知道什麽?繼續說吧。”


    那小宮女得了鼓勵,也不害怕了,接著說道,“還有就是……之前錢大人既要照顧陛下的起居,又要幫陛下起草一些文書,有時候來不及了會帶到這房間裏來。”


    “錢大人害怕有什麽機密的東西泄露出去……畢竟這裏是宮女和太監的住所,人多眼雜的,於是每次我們打掃衛生都是當著錢大人的麵,而且我們打掃完之後或者錢大人離開之時,都會貼上一張封條,然後蓋上自己的官印,留下當日的時間,將這房間封起來。”


    說了這麽多,小宮女也不害怕了。


    她之所以自作主張說這些,是因為錢二通一直對她們不錯,不因為她們是下人就看不起,甚至還和他們說過幾句當初在懷王府當值的事情。


    她在宮中這麽久,心眼多,一看就知道這拙劣的陷害動搖不了錢二通的根基,於是就大著膽子說了。


    小宮女指了指剛剛被謝陽破門而入,落在地上的封條,“這一張就是最後一次錢大人離開之前留下的,上麵還有他的官印和日期。”


    謝陽眼見事情敗露,於是便說道,“那也不能擺脫他的嫌疑,萬一他是提前就準備謀害父皇呢?!”


    秦如霜覺得這謝陽說話簡直是不過腦子!


    “四皇子的意思是說,錢大人要謀害父皇,然後還親自將把柄留在了這房間之中?他甚至算好了四皇子你和劉道長何時能研製出丹藥,也算好了父皇何時服用丹藥?就那麽一小會兒的時間裏就將毒下在丹藥之中?”


    “若真是如此,那錢大人恐怕不是普通人,而是什麽妖魔鬼怪了!而且還是完全沒腦子,等著別人來抓他的那種!”


    謝陽被說得找不到借口,隻能閉了嘴。


    而如此一來,事情就十分清晰明了了。


    自打秦二通被祁帝遣迴翰林院之後,他必然是從來沒有進過這房間,而最後一次動過這房間裏東西的人,便是最後一次打掃的那些下人。


    謝陽此時簡直後悔死了!


    自己怎麽就不安插一個靠譜的眼線來辦這件事情呢?


    他咬了咬牙,梗著脖子說道,“既然這封條上印的是他的官印,那也有可能是他迴來之後做了假!”


    秦如霜此刻看向謝陽的眼神幾乎是憐憫了。


    “四皇子有所不知,那官印自從上次陛下生氣之後,錢大人已經交還給陛下了,他手中是沒有官印的。”


    謝陽還想抵賴,於是便說道,“那也不能證明他的清白!東西是在他房間裏發現的,他怎麽也脫不了幹係!”


    秦如霜淡淡說道,“這可就有意思了。丹藥是四皇子手下的人研製的,服用的時候也是經了大太監的手,錢大人既不知道這丹藥,也沒服侍陛下服下,甚至已經許久不來這一間房間,那還能說明什麽?”


    “隻能說明有人是卯著勁要找錢大人的麻煩了。”


    “就是不知道這背後之人到底為什麽這麽討厭錢大人,以至於不惜設了這麽一個局,想要置他於死地。”


    她銳利的目光看向謝陽:“四皇子對錢大人如此感興趣,可知道這背後之人到底為什麽這麽恨他,偏偏就要找他的麻煩啊?”


    直到現在,謝陽終於不情不願地承認了,他的這個計謀失敗了。


    因為如果硬要將事情賴在錢二通頭上,實在是太過於牽強了。


    就在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宮人的稟報:“王爺!陛下醒了!”


    聽到祁帝醒了,一群人又從後麵的院子轉而去了寢宮之中。


    一看到祁帝,謝陽立刻撲了過去,“父皇!父皇你沒事吧?”


    “朕……朕這是怎麽了?”


    謝洵眼疾口快,不等謝陽解釋便立刻對祁帝說道,“迴父皇,有人在您的丹藥之中下了毒,四弟這會兒正帶著大家追查這下毒之人呢。”


    祁帝聲音虛弱,“那查出什麽了嗎?”


    謝洵恭恭敬敬地說道:“四弟這迴可是立了大功了。父皇中毒的第一時間,他手下的劉道長便進宮來替您解了毒,接著四弟又立刻帶著我們去搜查了錢大人的房間,在錢大人房間裏搜到了毒藥。”


    祁帝雖然身體不好,但還沒有到糊塗的地步。


    聽到這話,他想也沒想說道:“是誰要陷害錢愛卿?”


    謝陽聞言,酸溜溜地問道,“父皇怎麽知道錢二通是被陷害的,毒藥可是從他房間裏搜出來的。”


    祁帝擺了擺手,看向一旁的大太監:“這幾日,錢二通每次出宮都是你送他去宮門口的?”


    大太監連忙點頭,“是的是的!都按陛下的吩咐做了。”


    “那他去過之前朕給他留的房間嗎?”


    “沒有!絕對沒有!”


    大太監算是看出來了,祁帝現在對錢二通十分信任。


    而且這麽破綻百出的陷害,錢二通最後定能全身而退,這個時候他隻需要實話實說就好了。


    至於為什麽這些日子不管進宮還是出宮,錢二通身邊都跟著一個大太監……


    是因為祁帝之前因為誤會了錢二通,心中愧疚,錢二通又因為顧忌他的顏麵,遲遲不願意從翰林院迴到他身邊當值。


    他害怕朝臣們看低錢二通,於是每迴錢二通,管進宮還是出宮,他都讓身邊最看重的大太監貼身跟隨,好告訴大家,他對錢二通的恩寵仍在。


    也正是因為這個,恰好洗刷了錢二通的罪名。


    而謝陽現在則是有心無力,想解釋卻又無法自圓其說。


    還沒等他想出什麽來,謝洵便三言兩語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通通告訴了祁帝。


    祁帝臉色一沉。


    “這是有人故意要挑撥朕與錢二通的關係!是誰看不慣朕的人?!竟然在他房間內放毒藥陷害?!”


    “查!給朕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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