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牙簡單的一手,便是成功將武吉收服,更是為自己鋪出了一條不凡之路。


    隻是這一條路到底會如何,就算是能算天地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薑子牙望著武吉,笑道:“你既為我弟子,不得不救。你速迴到家,在你床前挖一坑塹,深四尺。至黃昏時候,睡在坑內。於頭前點一盞燈,腳下點一盞燈。或米也可,或飯也可,抓兩把撒在身上,放上些亂草。睡過一夜起來,自然無事。”


    武吉聽了,領師之命,迴到家中,挖抗行事。


    薑子牙自披發仗劍,踏罡布鬥,掐訣結印,為武吉隱匿行蹤。


    次日,武吉醒來,隻覺神清氣爽。當下往磻溪來見薑子牙,詢問原由。


    薑子牙笑道:“你之行蹤已被我蒙蔽也,西伯侯縱有先天數術,也不能知你生死。你隻管放心營生,不必擔心。”


    武吉大喜,從此在薑子牙處學習武藝戰陣之道。


    卻說姬昌在府中等了數日,不見武吉前來領罪,心中大怒。當下取出銅錢占卜武吉行蹤,得卦長歎道:“武吉亦非狡猾之民,因懼刑已投萬丈深潭而死。若論正法,乃是誤傷人命,罪不該死。彼反懼法身死,誠為可惜!”


    歎息良久,遂不在理會武吉之事。


    時至秋狩之期,姬昌領著文武南郊狩獵。


    散宜生道:“前者主公夜夢飛熊,主西岐將得大賢。今番狩獵,正可四處尋訪。”


    姬昌聞言心中喜悅,遂命撤去圍場,自領著五百家將並南宮適,散宜生等文武縱馬觀賞風景。


    卻聽前方一眾漁人作歌而樂,姬昌聽罷道:“此歌韻度清奇,必定有大賢隱於此地。”


    當下前去打聽,漁人皆言此歌乃是磻溪漁翁薑子牙所授,姬昌於是命前往磻溪尋找薑子牙。


    行不數裏,眼見前方一樵子作歌而來,其歌清雅高妙,姬昌聞歌,舉目遙望。見那樵子與前者打死了人的武吉甚為相像,心中大奇,忙命武士將樵子拿來。


    卻說那作歌的樵夫正是武吉,遠遠看見西伯侯車駕來到,武吉轉頭就跑。


    武士縱馬來追,不一時將武吉拿住,解到姬昌麵前。


    姬昌一見,果然是武吉,心中驚疑不定,自思:先天數術乃是伏羲聖皇所傳,豈能有謬誤之處?這武吉何以能逃過我的推算!當下盤問武吉。


    武吉這才將薑子牙救命之事說了一遍。


    姬昌聞言大喜,道:“此人能破先天數術,必是奇人,我當往見之。”


    當即命武吉領路,一行人往磻溪而去。


    行到磻溪,隻見善良間茅屋,不見了薑子牙。


    姬昌責問武吉。武吉答道:“我師父必是尋訪道友去了。”


    姬昌心中悵然不樂。


    散宜生察言觀色,知姬昌心意,當下說道:“求賢聘傑,禮當虔誠。今日來意未誠,故而賢才遠避。昔神農拜常桑,黃帝拜風後,湯拜伊尹,皆沐浴齋戒,擇吉日迎聘,方是敬賢之禮。主公暫請迴駕,來日沐浴齋戒,再來尋訪。”


    姬昌聞言,點頭道:“大夫之言是也!”就命武吉伴駕,迴轉城中去了。


    卻說姬昌擇吉齋戒了三日,方會齊文武再次前往磻溪尋訪薑子牙。


    行到半路,見前方一道人姿態飄飄,宛如神仙,虛跨一步,便是數丈遠近,眨眼便消失不見。


    姬昌見之,甚為驚異,當下催馬急進。不一時來到磻溪薑子牙所居之地。


    姬昌下馬,聞茅屋中有二人交談,乃駐足細聽,聞二人所言皆治世之良言。姬昌心中大悅,叩門而入。


    見右手一老翁,皓首長須,麵色紅潤,舉止沉穩有度;左手一中年道人,持杖稽首作禮,氣度雍容。細看之,覺是方才半路所見之神人。


    姬昌心道:不知誰是薑子牙!不過此二人均是賢才,何必管誰是!一並請迴去豈不是更好?


    當下拱手道:“我乃西伯侯姬昌!久慕先生之名,齋戒沐浴特來相請。不知二位先生誰是薑子牙?另一人又是誰?”


    卻見左手那人微笑不語,右手老者答道:“山野之民,不知君侯駕到,有失迎迓,望請恕罪。不才正是薑子牙!”


    姬昌聞言大喜,上前扶住薑子牙的手說道:“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


    又轉頭對左手之人問道,“卻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唿?”


    那人答道:“貧道名叫申公豹,乃是薑子牙朋友。聞其在此隱居,特來尋訪。不期與君侯相遇,實是有緣。”


    原來這申公豹至下山之後,遊曆四海。見朝歌有聞仲秉政,行政並無缺失。思及慕白元神之軀之言,遂往三山五嶽間尋訪道友,倒也認識了許多奇人異士。


    最後來到西岐,正要毛遂自薦,以博得姬昌新任,無意間卻發現薑子牙竟隱居磻溪。


    當下申公豹隱起身形,一麵留心薑子牙行動。見其賺得樵夫武吉殺人,又施法救其死罪,以此搭上姬昌。


    不由心下笑道:你做下誘餌,想釣王侯。我也正好借此與姬昌見麵。


    這日見姬昌齋戒沐浴往請賢才,申公豹故意走在前麵,展露神異。給姬昌留下印象。卻先來薑子牙住處相見。


    薑子牙見是申公豹,記得是四十年前一同在昆侖山求道之人。當下大驚道:“申兄當日被那猴子抓走,不知後來如何?”


    申公豹一呃,當下悵然道:“當日我二人結伴尋仙訪道。不曾想我在昆侖山被那猴子帶走,原本自忖必死。幸得一雲遊散修相救,收為徒弟,這才學得幾手道法,免去一死。前不久愚弟雲遊至此,聞薑兄在此隱居,故而前來尋訪。我二人乃是舊識,你不會將我拒之門外吧!”


    薑子牙聞言,心中疑惑。細細打量申公豹,見其修為甚為淺薄,不過金丹期水平,對申公豹之言也信了七八分。


    在昆侖山時,原始天尊日日催促其練功,也並沒有對其說當日將申公豹搶走之人是何方神聖,所以薑子牙也不知申公豹此來別有用心。隻當申公豹果然是來尋訪舊識,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暗道:今日西伯侯前來下聘,偏生這申公豹此時前來,豈不誤事!


    遂心中躊躇。


    那申公豹卻不管許多,徑自熟門熟路地向薑子牙吹噓自己道法如何厲害,薑子牙隻是心不在焉地隨口應答。


    不料數語過後,申公豹突然談起治國安邦之術來,薑子牙平生最好此道,偏生昆侖山中無人與自己投緣。今見申公豹口若懸河,說的頭頭是道,不由與之談論起來。


    二人越談越投機,不覺時日過了許久,這番攀談,早已被姬昌在門外聽見。


    當下姬昌與二人攀談,各自闡述治國之道,要知天下之道本就相通,三人一番談論,竟頗為相得。


    姬昌見時機成熟,遂提出要禮聘二人出山,共同輔佐西岐。


    申公豹一口應下,薑子牙臉色古怪地看了看姬昌和申公豹,當下也隻得無奈地點頭同意出仕。


    玉虛宮,入定中的原始天尊突然睜開眼睛對侍立在旁的南極仙翁說道:“西岐有麻煩了。你去提醒一下薑子牙,叫他注意申公豹,不要中了算計。嗯,算了,你就留在薑子牙身邊吧。一邊監視申公豹,若察覺他有什麽異動,直接下手除去,免生禍患。”


    南極仙翁領命,遲疑著說道:“若是那申公豹沒有什麽異常的呢?我們平白無故殺傷西岐大臣,恐西岐君臣心中不服。”


    原始天尊道:“那申公豹既然前來臥底,必然會有所行動。到時在打殺他,有理有據,西岐上下自然悅服。你先不要打草驚蛇,隻管小心留意他的行動就好。”


    南極仙翁領命而去,自來到西岐,提醒薑子牙小心在意申公豹。


    薑子牙聽了南極仙翁之言,心下震驚,訝道:“申公豹竟是別家的探子?若非師兄提醒,薑尚必然難逃算計。隻是如今西伯侯深信我與申公豹二人,如何可以說服西伯侯防範申公豹?”


    南極仙翁道:“隻需你小心防範便好,申公豹不作惡便罷,一旦作惡,師兄自會出手收拾他。”


    薑子牙這才放下心來。


    卻說姬昌自請了薑子牙和申公豹出山相助,皆封為上大夫,與散宜生同列,分掌國政。


    散宜生素有辯才,負責外交刑獄;申公豹善於調理關係,主持吏治民政;薑子牙主理軍務。


    三人協同,將西岐治理的蒸蒸日上。


    姬昌見賢才治國,井井有條,心中大悅。


    薑子牙冷眼旁觀,見申公豹兢兢業業,並無絲毫越軌,與南極仙翁俱都疑惑不解。二人對申公豹多番試探,那申公豹都表現的中規中矩,反倒讓姬昌察知,以為薑子牙故意針對同僚,心中暗暗不悅。


    南極仙翁和薑子牙找不到申公豹罪證,眼見姬昌對申公豹恩信日重,心中暗暗焦急。


    然而,無罪證豈能隨意打殺國家重臣?


    姬昌身為一方諸侯,隻管自己國家強大,哪管你闡截二教有何紛爭?


    二人無計,隻得按捺下來,隻等申公豹自己露出馬腳。


    不說西岐國力日漸強大,且說陳塘關李靖之子哪吒,年已七歲。


    這日在家中玩耍,因暑氣太熱,心下煩躁。當下入後堂稟告了母親:“天氣太熱了!孩兒想出外散散心,還請母親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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