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聞言大喜,當下同意將胡喜妹收入房中。遂赦免施族之罪,克日班師迴朝。整日迷戀美色,造酒池肉林以為享樂。


    大臣勸阻,夏桀或殺或貶。


    於是忠直之臣盡去,阿諛奉承之輩充塞朝堂。其中伊尹也在逃亡之列。桀聞說手下大臣紛紛掛印而去,大怒。


    佞臣趙梁得了商國周邊的宿敵葛、韋、顧、昆吾四國的賄賂,當下添油加醋地對夏桀說道:“前時豫方伯商湯進賢人伊尹,誰料這伊尹竟率先反叛大王而去。大王對伊尹對商湯不可謂不厚,然而其人卻如此對待大王,豈有半點人臣之道?望大王查之!”


    夏桀一聽大怒,當下命人將商湯押迴京師,欲殺之泄憤,幸得關龍逢等一幹死忠大臣勸阻,夏桀怒氣稍息,又在商地尋不到伊尹,這才將商湯囚禁於夏台,卻仍不放其歸國。


    卻說關龍逢見夏桀越來越荒淫無道,天下民怨沸騰,心中憂慮,歎息國之將亡,吾輩如不奮起,則社稷宗廟不保也。於是直入宮廷麵見夏桀,陳述下情,諫其莫再沉迷酒色。


    言辭懇切,涕淚俱下。


    夏桀不聽,反倒見關龍逢言語中頗有抱怨自己之意,當下說道:“寡人君臨天下,就像那天上的太陽俯照大地。太陽不會滅亡,寡人又怎麽會死呢?”


    於是命侍衛將“妖言惑眾”的關龍逢推出斬首。


    關龍逢大罵不絕。


    諸侯聞之,更是心中戰栗。


    夏朝最後的忠臣已亡,由是百官緘口,再不敢言夏桀過失。


    正當道門三教積極準備滅夏之戰時,慕白元神之軀卻跟著四海龍王聯合的水族大軍遠征深海去了。


    原來東海龍王招敖春軍前效力,慕白元神之軀念著滄海明月珠,遂美其名曰隨行教導弟子,也跟著去了。


    敖廣大喜,自然無不答應。


    臨行時,又仔細分析了一下這次伐桀之戰三教各自的人手布置,於是將六耳獼猴招迴了流波山。


    心下思忖一二,卻徑去羊常山找到隱居在此的刑天,對其說道:“一別經年,刑天大巫一向可好?”


    刑天破口罵道道:“假惺惺的問候什麽!說罷,要我做什麽事。說完快滾!老子不喜歡拖泥帶水,尤其是和妖族的人打交道的時候。”


    慕白元神之軀無奈地笑了笑,心想:“誰待見與你這差點胸大無腦的大塊頭攀交情!”於是幹脆地說明來意。


    刑天聽了慕白元神之軀言語,麵露譏嘲之色地看著慕白元神之軀,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就說你拜入道門沒安什麽好心吧!這不就想挑起人家窩裏鬥了麽?哼哼,妖族知情司少監,當我不知道你的德行麽?”


    慕白元神之軀聞言,不屑地笑道:“你知道什麽?隻管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話說此次可是三教聯合滅夏除巫。大巫還是想想怎麽盡力保全巫族的小崽子吧!貧道有什麽打算卻不勞你費心。”


    刑天聞言一陣沉默,半晌才說道:“當時我倆做的交易乃是你還我頭顱,我替你辦事,此次事了便算是交易完成了吧?”


    慕白元神之軀愕然道:“我還有許多事要麻煩大巫呢!”


    隨即笑道,“再說了,就衝我二人數萬年的戰鬥友誼,你也應該多幫幫我吧!”


    刑天怒道:“屁的友誼!一句話,你取了我顱內三滴精血,我幫你三次。三次過後,你我兩不相欠!”


    慕白元神之軀打了個響指說道:“就依大巫之意。如此,慕白告辭。此次巫族遭劫,大巫身為此時巫族頭領,還望好自為之。貧道可不希望你有什麽閃失。畢竟巫族之中,貧道能打交道的人也隻有你了。”


    說完,縱雲而去,徑直迴了流波山,帶上六耳獼猴和敖春,師徒三人匯合了東海龍王親領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向深海進發。


    此次四海遠征共出動大軍兩百萬,敖廣禦駕親征。


    龐大的普通水族大軍行了三月,方才來到十數萬裏外的一處海底軍鎮。


    一路上,慕白元神之軀卻是見識了不少海底珍稀生物,以及無數奇幻絕倫的景觀,心中直感歎不虛此行。


    六耳獼猴知慕白元神之軀心意,當下嘻嘻一笑,將前者讚歎過的各處景觀、珍稀物種、奇寶等物一股腦兒使個法術收攏起來,等日後迴了流波山在鑲嵌點綴在山中。


    隨行的水族將領見慕白元神之軀師徒如此破壞水中勝景,心中卻是五味呈雜,想勸卻又不敢,隻得無奈地聽之任之。


    如此一來,慕白元神之軀和六耳獼猴更是肆無忌憚。


    最後,敖廣出麵日日邀請慕白元神之軀同車而行,這才讓其少了機會禍害深海奇珍。


    龍族水軍在深海邊境整軍備戰,前鋒多次與螣族交鋒。慕白元神之軀將三品金蓮交與敖春防身,任其出戰,竟然頗有斬獲。惹得敖廣老懷安慰,看向慕白元神之軀的目光也多了幾許感激和尊師重道的意味。


    慕白元神之軀坦然受之,一邊悠哉遊哉地看著敖廣進兵,一邊令六耳獼猴嚴密監聽道門伐巫之戰的進度,重點卻放在巫族刑天身上。


    六耳獼猴雖心有疑惑,卻知慕白元神之軀做事自有道理,於是認真查聽。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深海之戰也一天天激烈起來。


    敖廣仿佛鐵了心要一舉滅掉深海螣族,指揮手下士卒拚命攻打,四處出擊。並發文至其他三海,要求再發援兵。


    與此同時,螣族守軍卻仿佛後力不繼,被打的步步後退。


    慕白元神之軀看著戰場形勢,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冷笑。心下卻也並不放在心上,他此行的目的乃是敖廣口中的至寶,誰勝誰負那都是水族自己的事,最重要的是,隻管到時候搶了寶貝便走。


    其實敖廣的意思也不過就是想讓慕白元神之軀出頭應付滄海明月珠,隻要去了這件寶貝,論實力,四海龍族遠在螣族之上,還怕打仗打不贏麽?


    當下敖廣催軍大進,卻是得了其他三海傳訊,言說不日當親領大軍來援。


    敖廣沒了後顧之憂,因而放心急進。


    這一退一進之間便是數萬裏海域,等敖廣清醒過來,卻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深入敵人腹地,陷入四麵受敵的境地了,而先前盼望的援軍,卻在先前的邊境附近被螣族突然降臨的大軍堵住,無法前來支援。


    所幸海中物產豐富,普通水族也不虞後勤問題。


    敖廣將大軍屯紮在一處,當下匯集諸將商議對策。


    大將睚眥首先說道:“目今大軍在外,不奮力死戰以求建功。坐困於此,終被他人所敗。不若主動出擊,以求覓得良機。”


    負屭道:“行軍打仗豈同兒戲!以我之見,不若迴軍與其他三海聯軍前後夾擊,先擊敗敵軍這支主力,再求擴大戰果。”


    敖廣屢屢胛邊長須,微笑著示意負屭坐下,心裏卻直罵其異想天開。


    不說螣族布下此局顯然不會讓自己如此輕易地迴轉,單說後麵與三海聯軍對峙的螣族軍隊到底是不是敵軍主力都還是未知數。


    此策看似可行,實則絕不可能。


    當下轉目看向其他將領。


    隻見掌管軍律的狴犴說道:“我等身處此地,進退維穀,根本原因是不知道對方主力在哪裏。欲待退去,又恐遭對方埋伏。而且大軍遠征,勞而無功,實在得不償失。以小將之意,不如緩緩退卻,引彼軍來攻。螣族重寶有秦上仙負責對付,餘者無一是大王對手。如此,雖形勢仍對我不利,勝負卻還在五五之間。卻好過在此枯等。”


    敖廣心下思量一二,喚來敖春細細詢問慕白元神之軀本領。


    敖春當即訴說慕白元神之軀手中落寶金錢可落先天至寶,足以應付滄海明月珠。


    當下敖廣下定決心,將大軍整肅一新,傳令緩緩退兵。


    果然,行不多遠,就有螣族大軍在前擋路。


    敖廣旌旗一揮,水族大軍向前猛衝。


    正當此時,卻聽後麵又有一軍殺來,敖廣正待分兵拒敵,斜刺裏又殺出一支兵馬,軍陣森嚴,宛如劈山之斧將龍族大軍攔腰截成兩段。


    為首一人,扁頭肉須,環眼方額,渾身倒刺黑鱗,正是螣族族長。


    隻見其轉頭瞥見敖廣車駕,當下大喜,從懷中取出一物,蔚藍透明,熠熠生輝,祭在空中,光彩奪目。


    周圍龍族大軍眼看著空中散發著奇幻色彩的滄海明月珠,一時盡皆陷入呆滯之中。


    那珠子在空中閃耀一陣,猛地向敖廣砸去。


    敖廣大駭,額上龍角驀地伸展開來,化為兩座棱角崢嶸的山峰擋在身前,隻聽“喀”的一聲響,山峰崩塌。


    敖廣隻覺光芒耀眼,正待閉目後退,卻見一道金光閃過,滄海明月珠早已不見了蹤影。


    光芒過處,隻見慕白元神之軀微笑著站在車駕之旁,手中握著一顆蔚藍色的珠子,卻正是滄海明月珠。


    敖廣大喜,整整衣袍對慕白元神之軀拱手說道:“敖廣多謝上仙搭救之恩!”


    慕白元神之軀微笑稽首,將明月珠收入懷中。


    敖廣抬手指揮手下士卒布成陣勢,兜頭向麵前兀自發愣的螣族族長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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