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妖因此才修為大進,竟在燃燈道人的打殺下逃得性命。


    這日金大升巡山,救迴一隻鶴精,其言有道者追殺妖族。


    六妖大怒,就要出去殺了那個多管閑事的道人。


    六耳獼猴偷偷察看一番,發現來者竟是闡教燃燈,大吃一驚,當下吩咐六妖緊守山門,莫要出去生事。


    無奈燃燈不依不饒,一心要斬妖,竟不離去。


    六耳獼猴這才吩咐六妖依次上陣,迷惑燃燈。自己卻隱起身形,趁燃燈不備,一棒將其打暈。卻也小心地不讓燃燈發現襲擊者何人,免惹禍端。


    六耳獼猴打到燃燈道人,以神符封其泥丸宮,揚手將乾坤尺抓在手中,喜道:“倒是一件好寶貝!”一把收進懷裏。


    旁邊硃子真等六妖從隱蔽處走出,金大升失了苦修成的牛黃,心中悶氣,持三尖刀便欲斬殺燃燈。


    六耳獼猴連忙止住,口中說道:“慢來!此人乃是闡教門人,道號燃燈。今打死了他,恐闡教金仙尋仇,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


    金大升聞言,頹然道:“如此奈何!難道要放了這人?我不甘心!”


    一旁五妖身上破衣爛衫,皆麵露憤憤之色。


    六耳獼猴心下思忖一番,暗道:“此事難辦!這燃燈雖是闡教,細論下來卻是我師伯。若師傅知道我打殺了他,必然責罰。元始天尊也勢必饒不了我等。唔,師傅常說凡事留一線,不可做絕,我今將燃燈丟迴去也就是了。”


    遂不理六妖神色,一把提起燃燈道人,往西北方猛力一甩。


    隻見那燃燈在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弧線,唿嘯著飛向遠方,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六耳卻不知如果慕白元神之軀知道他殺了燃燈,必然心喜,指不定還要獎勵一番。隻是對付闡教乃是慕白元神之軀暗中不動聲色地進行布置,六耳獼猴隻知道慕白元神之軀對闡教沒有好感,又如何會知道他簡直忌憚闡教到恨不得將其消滅?


    六耳獼猴迴轉身來,對六人說道:“我等趕快收拾東西,這便離開此處。燃燈迴去,必然找同門前來報複,我等卻是抵擋不住。”


    六妖默默收拾東西,跟在獼猴身後往別處行去。


    卻說燃燈道人被六耳獼猴仍到空中,泥丸上封印被大風吹去,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待看清身邊情形,心下不由大驚。連忙施展法術穩住身形,一番檢查,不見乾坤尺。


    燃燈心中又驚又怒,欲待尋同門幫忙,自己在闡教中地位尷尬,今番被幾個小妖打敗必然被人恥笑。欲要就此罷手,心下又著實不甘。遂偷偷迴轉梅山,察看情形,想要探聽清楚背後襲擊自己的人是何方神聖。


    卻見梅山風平浪靜,早已成了一座空山。


    燃燈心中悔恨,又心疼靈寶乾坤尺,咬牙發誓要報此仇,憤恨地將梅山夷為平地,也不去見闡教一眾門人,自迴了昆侖山閉關生悶氣去了。


    六耳獼猴帶著六妖卻犯難了,不知該去哪裏。此時的六耳獼猴以為自己闖了禍,不敢迴流波山。


    心中思忖一番,耳朵微動,卻正好察知燃燈迴了昆侖山,且再無動靜。


    心中大喜,領著梅山六妖安安心心地迴轉梅山。整理洞府,逍遙度日不提。


    卻說六耳獼猴帶著六妖迴了梅山,每日養氣煉丹,安閑度日。


    這日梅山之上卻突然闖進一個不速之客,隻見那人毛臉雷公嘴,渾身長毛,赫然也是一隻得道的猴子。


    那猴子甚是兇惡,上前來開口便索要洞府,讓梅山一幹妖族俯首聽命。


    彼時硃子真巡山,正巧撞著此人。


    那硃子真見此人長的與六耳獼猴有幾分相像,遂笑嗬嗬地走上去,稽首說道:“這位道友請了,不知道友姓甚名誰,從何而來?貧道硃子真有禮了。”


    那猴頭打量一下硃子真,嘴角噙著一縷冷笑,表情甚不耐煩地說道:“我也是梅山人氏,姓袁名洪,早年外出求藝,故你等不識。今我來歸,理當為此山大王,你等還不拜見!”


    原來這袁洪早年出世,混世四猴天生聰穎不凡,他乃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星移鬥轉,如何甘心一輩子做個平凡人物?


    出世不久便出山尋找名師,欲拜師學藝。


    他不過一個不知世事的猴子,哪裏知道這世間有多少大神通者、又都住在哪裏?


    多方打聽之下,卻也見識了許多神仙妖怪,隻是袁洪眼界甚高,尋常法術根本看不上眼,一意隻要尋找厲害的大仙為師。


    袁洪在三大部洲尋覓良久,始終仙緣未至。


    一日進得一個山洞,卻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躺在石床上大哭,旁邊放有一本書。


    袁洪心下詫異,取書來看,卻是八九玄功。粗略翻看一遍,越看越喜,心神立馬便被吸引住了。


    他倒也機靈,知道此地既有嬰兒,又有如此高深的功法,必然是有人居住,至少這嬰兒是需要照顧的。若是被留下這本功法的大神通者知道自己偷看,那自己必然無法幸免。


    當下強忍激動,將書中內容囫圇抄錄下來,也顧不得其中有甚疏漏與否,將八九玄功原本放迴,小心翼翼地離了那處山洞。


    袁洪恐那名大神通者追查,當下躲藏起來,一邊修煉八九玄功,一邊防備可能到來的追殺。


    等了許久,風平浪靜,這才從藏身之處出來,思鄉情切,遂迴了梅山,正巧撞著硃子真巡山。


    卻說硃子真聽袁洪口出大言,心下一驚,眼珠一轉,滿臉堆笑地道:“不意竟是鄉友,硃子真失敬了!此間尚有幾位道友潛修,容我為尊駕介紹一二,再作詳談。”


    說罷,殷勤地在前帶路。


    袁洪心下冷笑,邁步隨後。


    卻見道路曲折盤旋,七拐八彎,袁洪隻覺眼前一花,硃子真竟不見蹤影。


    那袁洪不識新路,正沒奈何,身旁草叢中噴出一陣黑煙,將袁洪圍在當中。


    吳龍跳將出來,揮舞雙刀向袁洪砍去,一刀兩斷。


    當下吳龍大喜,旁邊硃子真現出身形,踢踢袁洪屍體,笑眯眯地說道:“這廝真是狂妄至極!竟要做此山的大王,還要我等聽命於他,死故當然。”


    二人正嘲笑袁洪自取死路,卻聽半空中一人接口說道:“你這奸狡無恥之徒,騙我來此,竟設下毒計欲害我性命。且看我手段!”


    硃子真二人連忙抬頭,卻見袁洪活生生地站在半空,渾身並無一絲傷痕。原來袁洪機靈,早知有異,使了個障眼法瞞過吳龍,真身早已遁了開去。


    那袁洪手一招,地上的屍身化作一根木棍合在一起,飛入其手中。當下更不言語,揮棍向硃子真、吳龍二人打去。


    二人連忙縱起兵器招架,戰不三五迴合,硃子真、吳龍招式漸亂,心下對袁洪身手甚是佩服。二人料不能取勝,對視一眼,虛晃一槍,各化一道流光而走。


    袁洪哪裏肯舍,叫聲:“哪裏走!”


    飛身來趕,卻見硃子真二人遁光來到一處洞府,消失不見。


    袁洪在洞府前站定,大聲叫罵。


    不一時,卻見洞府大門打開,硃子真、金大升等六個妖怪依次走出。


    六人站在袁洪身前,排開陣勢。


    袁洪欲做大王,有心立威,也不懼怕,當下便要衝上去與六人群戰。


    卻見金大升等人側開身形,似在迎候某人。


    袁洪正自疑惑,不防抬眼猛然看見前方走來一個猴子,與自己麵貌仿佛。隻是容貌略顯清秀,體格也較為瘦弱。細看之下,卻也大有不同。


    袁洪運起眼力,竟看不透六耳獼猴修為,心下驚異,一時到不知該做什麽了。


    六耳獼猴同樣吃了一驚,不住地上下打量著袁洪,兩隻耳朵抖動不停,瞬間將袁洪根腳查的一清二楚。


    心知其也是混世四猴之一,與自己一般出身。這才恍然明白當日慕白元神之軀遣自己來梅山的真正原由,分明是要自己將這袁洪收複嘛!


    六耳獼猴想通此節,不由麵露微笑地說道:“不知道友姓甚名誰?這梅山乃清淨地方,道友何故高聲喧嘩,口出惡言。我這兄弟幾個俱是粗人,日常隻做些打坐功夫。得罪之處,還請勿怪!”


    袁洪此時經世不深,更兼不知六耳獼猴深淺,尋思對方人多勢眾,不宜爭鬥。


    怔了半晌這才說道:“某家名叫袁洪,亦是梅山人氏。早年出外學藝。今日歸來,欲在此建立基業。卻被那位肥胖道友夥同一位黃臉道人暗下殺手,欲害我性命,我故追來至此。”


    六耳獼猴聽罷笑道:“原來如此!俱是鄉友,何分彼此?此山廣闊,道友若不棄竟可住下。我等兄弟每日談道論經,多一人也熱鬧一分。道友看可好!”


    袁洪思忖自己雖看不透麵前這人虛實,卻也不一定就打不過他。大王做著多風光?何必去做小弟!


    當下說道:“如此甚好!卻不知道友平日學些什麽法術,練的哪般神通?某家今日手癢,倒想討教一二。純屬切磋,道友莫要見怪才好!”


    六耳獼猴心想:“須得叫彼知我手段,方能使之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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