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巫殿剩餘大巫以血祭的方式將此事告知囚禁在無涯山的祖巫共工。共工大怒,遂發洪水於天下,以警世人。


    共工本意不過懲戒一番,聊以示威耳。


    奈何其本身神通廣大,散落人間各個幽暗角落的妖族又不斷興風作浪,普通巫師也趁機推波助瀾,發泄心頭怨氣。竟使得這場洪水聲勢越發浩大,越演越烈,漸漸不可收拾。


    道門三教本來見祖巫發怒,心下也確實有愧。起先便也聽之任之,任由洪水泛濫。但見大水經久不息,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終於也忍不住了。


    三教聖人同時發旨,命弟子下山相助人皇治理洪水,又遣相繼警告共工,令其安分守己,莫要再造罪孽。


    共工不過一時憤怒,聽了聖人言語,自然收手。


    然而洪水滔天之勢已成,源頭雖斷,洪水一時卻仍然無法消退。


    一時間,三教各顯神通,巫妖並逞手段,三界再次熱鬧起來。


    人間洪水肆虐,三教聖人命門下齊出,救助人族於危難之中。


    人教玄都大法師化身赤鬆子四處傳道,普施符水,教民簡樸安樂之道。


    闡教金仙在燃燈、雲中子、南極仙翁的帶領下徑去求見人皇舜帝,聲言要助人族斬妖除魔,治理水患。


    舜帝大喜,當下命手下能臣鯀為治水大臣,與闡教一眾金仙同去治理洪水。


    截教門人大多遠在海外,加之慕白元神之軀有意怠慢,竟是慢了闡教一步。


    截教仙人心高氣傲,不願為別人打下手,索性四散入民間做些救死扶傷的零散善事,彼時天下受洪澤之苦,可說善事遍野皆是,積累下來,倒也頗為可觀。


    眼見洪水肆虐,依過往經驗,首先便想到深壘高牆將水堵住。


    闡教仙人一想,五行之中,土能克水,正該用堵的方法,遂欣然同意。


    雲中子自告奮勇地去北俱蘆洲,向女媧娘娘借來九天息壤。


    卻聽女媧娘娘說道:“今天下洪水滔滔,其中亦有不明事理的妖族後輩興風作浪,其至惡者,殺之可也。有悔過者,你等也宜存好生之德,好生教導,網開一麵。切不可一味打殺,致增罪孽。”


    雲中子連忙答應,取了九天息壤迴轉人族,將女媧娘娘之意告知眾人。


    眾人麵麵相覷,隻得答應,心中卻暗暗埋怨女媧娘娘偏袒妖族,遂對女媧之言不甚在意。


    一意隻要斬妖除魔,在人族中樹立闡教的正義形象。


    當下燃燈道人率領一部分弟子外出尋找作惡的巫妖,將之打殺。


    雲中子率領一部分弟子拿著九天息壤隨鯀一起將水道堵塞,南極仙翁居中調度協調。闡教金仙全力動作起來,一心要拿下這份救助人族的大功德。


    堵的方法在開始時頗為有用,九天息壤用之不竭,可大可小,將鯀查找出的水患肆虐通道堵的嚴嚴實實。


    鯀等見此法有用,心中欣喜。雲中子等金仙更是賣力,仿佛看到了治水勝利的前景。


    誰料好景不長,堤壩越築越高,水也越蓄越深,九天息壤雖強,卻也不可能將整個三大部洲完全護住。反而將危險蓄積起來,洪水終於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時候衝破堤壩,再次席卷天下。並且越演越曆,竟比上次危害更大,百姓苦不堪言。


    舜帝下旨嚴厲地申斥了鯀,卻也知其確實盡了心的,因而此次隻是嚴令鯀盡快想辦法平息水患,並未過多責罰。


    闡教一眾金仙聽了舜帝斥責鯀的詔書,就像有人當麵煽了自己幾個大耳光一樣,心裏頗不是滋味。


    雲中子等人一商量,覺得以土克水乃是五行正道,絕不會有錯,那麽問題當是出在那些興風作浪的巫妖身上。


    覺得顏麵大失的闡教仙人當下大怒,四處尋找混跡在山林湖澤之中的妖族和巫師們的麻煩。


    一見之下,立馬打殺,毫不留情,卻是將女媧聖人的話忘在了腦後。


    卻說慕白元神之軀眼見天下洪水滔滔,心知此次大劫費時持久,並非一朝一夕能解,索性故意拖住截教門人的步伐,好令闡教金仙先去治水。又思及許多新生的妖族趁著大水之機興風作浪,當好生管束,免遭不測之禍。


    遂,前往北俱蘆洲求見妖帝太昊,請其發旨收籠天下妖族。


    太昊見慕白元神之軀到來,道:“慕少監終於肯迴來了!到令寡人和眾位卿家思念的很。”


    慕白元神之軀苦笑道:“陛下說笑了。慕白身在截教門下,苦修道法,甚少在外走動。沒有常來此間與各位老朋友見麵,實在罪過。隻是現在外界洪水滔天,人族自顧不暇。其中亦有不少我妖族後輩肆虐。慕白此來是請陛下下旨,將外界妖族全部招迴北俱蘆洲,嚴加管教,免生不測。”


    太昊凝視著慕白元神之軀說道:“慕少監之心尚直否?當年我等避居北俱蘆洲,妖族在洪荒中的根基一朝俱喪。當時形勢所逼,無可奈何。然而時過境遷,我妖族生生不滅。外界新生小妖不在協議中必須退隱之列,正可在外搖旗呐喊,為我妖族複興做準備。若是依你所言,將他們全都召迴北俱蘆洲,我妖族好不容易建立的根基,豈不又要喪失殆盡?慕少監高瞻遠睹之人,為何竟看不到此點?莫非忘了當年東皇伯父托孤之情,欲讓我妖族無翻身之日麽?”


    言罷,熟視慕白元神之軀,目光炯炯如炬。


    慕白元神之軀聞言大驚,轉目看向階下計蒙、白澤等人,見他們臉上得見故人的喜悅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尷尬。


    心下恍然,明白妖族這些大神們恐怕是不甘心隱居,生出了衝出北俱蘆洲,與道門一爭長短的心思了。


    一時間,心中苦澀難言,卻也知道妖族大神們的想法實在正常不過。除了聖人,妖族的實力並不比道門差上半點。要讓這些桀驁不馴的妖族大神們困守一地確實不太容易。加之太昊年輕氣盛,對臣子中的這種情緒縱容不管,妖族上下形成一致向外發展的聲音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思及此,慕白元神之軀心中歎息一聲,連忙對太昊稽首說道:“慕白雖入了截教,卻出身妖族,兩位先帝對我恩重,我又怎會做出不利於妖族的事!我甚為感激陛下還稱唿我為妖族少監,並不生分。但陛下也要知道目前三大部洲新生妖族實力尚弱,實在不宜逞強鬥狠。須知成大事者以人為本,豈可輕賤性命?若任其與巫師道門相鬥,必然落得滅亡下場。徒死無益,不如收入麾下,嚴加管教,以待他日,方顯陛下睿智。”


    太昊聞言沉默不語,慕白元神之軀接著說道:“此實非妖族展翅良機,陛下還要早做決斷啊!”


    旁邊白澤也開口說道:“陛下,慕少監之言在理。我等尚未做好萬全準備,當積蓄實力,放眼長遠。”


    一時間,妖族老臣皆勸,卻有許多生麵孔的大臣麵露不服之色,不發一言。


    太昊沉思良久,這才說道:“慕少監言之有理,是寡人太莽撞了。”


    說著,揮手止住下麵麵露不服之色的生麵孔官員。


    身形一動,起身下階說道:“慕少監為妖族長遠考慮,寡人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希望少監不要放在心上。隻是外界三洲妖族不在我北俱蘆洲管轄之下,我等又不能出去,恐招之不來,此事還要偏勞慕卿了。寡人將發下三大部洲妖族召集令,並送你縛妖索和招妖旗一麵。將不服管教的妖族抓來,祭其血於上,則無不聽命。”


    慕白元神之軀聽罷,心知此乃不得已,遂點頭答應。取了招妖旗和縛妖索,告辭而出。


    行不甚遠,卻聽背後白澤、飛廉、鷹眼雷神、塗山等一幹故友唿喊:“稍停!”


    慕白元神之軀站住腳步,被塗山一把拉住,徑往一處偏殿而去,卻正是當年知情司總部。


    眾人擺上宴席,敘起離別之情,一時唏噓不已。


    眾人歡飲良久,各敘別情,追思上古妖族榮光,一時感慨歎息。


    卻見塗山搖著酒杯,斜覷著慕白元神之軀說道:“一別數萬年,你小子本事倒是見長啊!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們這些老兄弟,實在是不夠意思。”


    慕白元神之軀嘿嘿一笑,翻手拿出幾十個黃橙橙的果子說道:“兄弟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所以特意帶了幾個果子來向各位老哥哥賠罪。實在是修行不知日月,一時忘了前來看望,幾位莫怪!”


    說著,將黃中李散發幹淨。


    塗山等人得了靈果,哈哈一笑,將前事揭過。


    看看氣氛濃烈,慕白元神之軀這才問道:“我今見太昊,發現朝堂之上生人極多,太昊陛下做事也似乎略顯急躁,你等何不規勸一二?”


    此言一出,眾皆沉默。


    白澤遲疑著說道:“至陛下登位以來,雖然對我等寵信優佳。卻也不斷提拔新人,培植親信。我等皆是天庭老臣,位已極矣,卻不好就此規勸陛下什麽。隻是新臣上來,難免急進。陛下終日聽這些人言語,心思有些轉變活動也是情理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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