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馬車上,譽王殿下一拍腦門,忽的站起身來。突然的動作讓灰衣老者生生的後退了一步。


    “王爺是想起了什麽事情嗎?”


    “是的,本王想到可可小姐第一次帶著幾個孩子,來到相國府的時候,就是被管家帶到了相國大人的書房裏麵。那時候,可可小姐讓幾個孩子打秋風似的拿了一些東西,本王想著既然他們幾個都在那裏呆了一段時間,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也說不定。便有意的詢問了可可小姐幾句,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可可小姐好像就與本王沒有了交談下去的興趣,直到到了她的宅院,她又出人意料的客氣又疏離的將本王拒之門外。”


    “對,就是這樣!老泥鰍,你能幫本王想一想可可小姐這是為什麽呢?本王與諸葛番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你也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以後老泥鰍的名頭就不要再用了,本王都替你感到丟人。”


    什麽就丟人了?王爺自己想不出來什麽原因,竟然就把這份無能為力轉嫁到下屬的身上。唉!這個鍋作為下屬的是背也得背,不背那是不可能的,何況自家王爺本來就甩的一手好鍋。下屬是用來幹什麽的,無非就是背黑鍋,做惡人的,還有什麽用處?


    “王爺,你容屬下把這些前後發生的事情,和當時說的話,都重新打理一遍,估計就可以找到事情的症結所在,也就會清楚為什麽未來的王妃,從原來的情意綿綿,突然就對王爺翻臉無情了。”


    譽王殿下把話說出來之後,感覺自己也沒有那麽難堪了。又重新坐迴椅子,將那兩條大長腿安放在桌子上。書房裏麵頓時安靜了下來,而灰衣老者的腦子裏麵卻是不斷的在反複思量著譽王殿下說過的每一句話。本來他就是有名的老泥鰍,滑溜的很,也就是素有朝堂狐狸之稱的相國大人,才堪堪的能夠與他可以爭一爭。待到他把所有的細節都從頭到尾的捋了幾遍,才敢與那有些懵圈的譽王殿下一步一步的剖析著……


    不過這個素有老泥鰍稱號的灰衣老者,還真的不是浪得虛名。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還真的讓他抓到了事情的關鍵。再說出來的話基本上就是十成十的,白可可的當時的想法。


    “王爺,屬下應該猜得到可可小姐的心裏麵的症結所在了。這根本的原因還是在王爺身上。如果不是王爺顧左右而言它,讓可可小姐覺得你對她大概隻是利用而已,怎麽會惹出來這麽多的誤會。王爺應該……”


    “什麽?這關本王什麽事兒!本王既然已經對可可小姐表明了心跡,那便是一言九鼎,駟馬難追的事情,絕對不會左右搖擺,違背諾言的。再者說了,本王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要不守承諾的,她為什麽還矯情的認為本王會怎麽樣的?”


    “王爺,我們聰明伶俐的王爺啊!你隻是知道其一,不懂得其二。女子的心思本來就細膩又敏感多疑,再加上是陷入情感之中的女子,更是如小孩子似的;像那六月的天,前一刻還是對你晴空萬裏的,下一刻便是雷霆暴雨的。而王爺也是從來都沒有心儀的女子,自然也不知道這時候的女子是如何的善變。王爺在這裏覺得莫名其妙的委屈,豈不知可可小姐還在那裏傷心難過成什麽樣子了呢!”


    “什麽?一切都是她自己在那裏胡亂的、沒有根據的猜想,怎麽反倒是怪起本王來了?本王還沒有說她什麽呢,她竟然還,還……”


    譽王殿下聽著灰衣老者詳細的分析,愈加不能夠理解。連連說了兩個“還”字,也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詞語。對於譽王殿下來講,這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灰衣老者看著自家王爺那義憤填膺,理直氣壯的樣子,微微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


    “王爺,你如果還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真的會像諸葛番那個臭小子所說的那樣,姻緣多舛。不是有個聖人曾經說過那麽一句話嘛,那就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如果王爺還想著迎娶可可小姐,便要適時的低下頭,彎下腰,哄一哄那小女子了。隻有對心中的女子能屈能伸的男子,才會有將來的兩情相悅,贏得女子的真心相待,未來的琴瑟和鳴,比翼齊飛。所以屬下還是要提醒王爺一句,女子既然難養,那就要看王爺如何去處理了,要麽咱們就好好的,精心的去養,要麽直接就放棄了不養。王爺考慮一下,到底是養呢,還是……”


    “你個老泥鰍,非得要本王罵你。既然本王已經清楚地知道可可小姐是什麽心思了,那一切都好說了。本王直接去告訴她一聲,她就會懂得本王的心思,自然而然的隔閡也便不存在了。”


    “不妙,不妙啊!對於心儀的女子,既要有十足的真心,又要有最多的耐心,那樣才能最終抱得美人歸啊!屬下還要提醒王爺的是:相國府的四小姐白菊兒也是陛下賜婚與王爺的,現在王爺直接的打碎了人家做王妃的美夢,可是會因愛生恨的。她或許沒有能力來與王爺對抗,可是她身後的相國夫人卻可以暗地裏找可可小姐的麻煩。王爺可要小心啦!”


    “說的好像你多麽的了解女子似的,不也同樣是一腔熱血最後被傷的冰涼。”


    “非也,非也!王爺要善良,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不要揭人短。正因為是這樣,屬下才更加懂得陷入情網裏麵的女子的心思。這個世界本來對女子便十分的苛刻,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束縛。她們已經很苦了,既然心悅之,就應該護著她一世安寧、無憂。她安寧、無憂了,自然而然的你也就跟著快樂,甘之如飴了。”


    聽著灰衣老者的話,譽王殿下許久沒有再開口說話,直到過了將近一刻鍾左右,譽王殿下閉著眼,揮了揮手,灰衣老者才像影子一樣,消失在窗口。


    用完晚膳之後,已經是接近傍晚時分。院子裏麵蓋房子的工人早已經收工了,院子裏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白可可來到院子裏的石桌前,有些悵然的長歎了一口氣。夕陽西下,遠處的西山山尖被金色的光芒籠罩著,與無盡的天際相連成一片,看起來真的是金光燦燦,光芒萬丈。而那魚鱗一般細碎的雲朵,更是讓整個天空都顯得愈發的深遠清澈。看著這樣的景色,白可可的心裏也絲毫產生不了欣賞之意,如果心境好,無論狂風大作,還是暴雨傾盆都是最好的,最美麗的風景。即使黑雲翻墨,泥水粘衣,春風十裏,都是美景。如果心灰意冷,再美好的景色都可能變成心中的自嘲。


    “娘親,你今晚的晚膳便用的很少,是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叫白醫過來看一下?”


    耳邊響起白商那關切的童音,一雙大大的眼睛不停的上下望著白可可,似乎想要從中看到什麽不一樣。聽到來自白商的關心,白可可那空落落的心,瞬間覺得滿了,也暖了。


    是啊!男人恐怕還是不可靠,今天是你的,會把你當做手心裏的寶;明天不是你的,他手心裏的寶跟著也會換掉的。而隻有自己的孩子,在他們沒有長大的時候,娘親是他們的所有,其他的不要苛求,否則容易丟了本心,傷了自己。


    “娘親沒事兒的,隻是去了一趟相國府,心裏有些疲累罷了。這一會兒閑著沒事兒,坐在這裏,望著天,倒是消散了很多。你怎麽沒有在屋裏與他們幾個一起玩,倒跑來這裏?”


    “娘親,昨日譽王殿下與孩兒說的事情,孩兒倒想去試一試。想著過來再聽一聽娘親的想法。如果娘親同意的話,這幾天孩兒就要去各個鋪子裏轉一轉;如果娘親不同意的話,那白商便去咱們自己的鋪子轉一轉,反正咱們家也不是隻有一間鋪子。”


    “不是一間,那咱們還有別的鋪子嗎?”


    “哈哈哈!娘親,你是不是忘記了上次白書和白文,在國學院與吏部尚書齊家的小少爺打架的事情了。那次之後,吏部尚書拿了一間米鋪作為賠禮,還有一間藥鋪是相國府的賠禮。那間藥鋪被你當做了繡坊,可是那間米鋪咱們還一直沒有去管。”


    聽著白商的笑語,白可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的迷糊腦子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靈光。如果不是身邊有這幾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自己是不是真的會被別人賣了還要幫著人家數錢,然後小心謹慎的幫人家揣到兜裏。想到這裏,白可可又露出來一個自嘲的笑容。


    用了晚膳,譽王殿下站在錦鯉池旁,諸葛番亦步亦趨的緊跟在身後。譽王殿下手中拿著魚食,偶爾的一小撮扔給池子裏那些歡快的,張著嘴等待著的錦鯉。


    譽王府邸占地麵積特別大,四周極目遠眺的地方都是譽王府。相比較而言,倒沒有鬧市區的燈火闌珊。這樣的地方,倒把頭頂的夜空映襯的更加深邃、漆黑和幽遠。譽王殿下抬頭仰望著那如深藍色絲絨一般的天際,那璀璨奪目的星辰,禁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諸葛番隨之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歎了一口氣,譽王殿下用餘光看了一眼,腳下卻是一點兒沒有耽誤……


    “啊……王爺,你怎麽又踢我?屬下今天已經很小心翼翼的了,沒有招惹倒王爺啊!”


    “哼!小心翼翼的就不是錯啦?錯了就是錯了,哪有那麽多的道理可講。可可小姐沒有與本王講道理,本王又為什麽要與你講道理?”


    譽王殿下大言不慚的說著,諸葛番汗顏的聽著,聽著聽著,好像王爺說的也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怎麽感覺自己有點兒賤骨頭,唉!你們兩個神仙打架,就一定要殃及到自己這個小蝦米。小蝦米心裏麵也很苦啊,可是小蝦米說不出口,因為說出口的苦就沒有那麽苦了,還是苦一點兒吧。反正遇到自家王爺這種不要臉的主子又能怎麽辦呢?


    今夜,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譽王殿下和白可可就不必說了,相國府的四小姐白菊兒就首當其衝。


    從譽王殿下和白可可他們離開相國府之後,白菊兒獨自迴到了菊苑,讓丫鬟關上院門。緊接著屋裏便是一片狼藉,原來鋪著精美絕倫的地麵,已經被破碎的瓷片所覆蓋。目光所及之處,隻要能夠砸碎的,隻要夠得著的,悉數都可憐巴巴的犧牲在那裏。


    旁邊那幾個有些臉麵的丫鬟全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立在那裏,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被自家小姐此時盯上。畢竟自家的這位小姐,脾氣可是不敢恭維啊!萬一被她盯上了,保不齊要出什麽事呢!


    現在他們幾個丫鬟都巴不得自己不受重視,不得寵,那樣的話,或許還可以距離這一輪的狂風驟雨遠一些。眼看著自家小姐能砸的東西都已經砸的不能再砸了,她們幾個人更加害怕。如果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菊兒小姐接著出氣,那麽接下來他們幾個丫鬟就隻好作為菊兒小姐的出氣筒。至於最後會是什麽結果,誰都不敢想象。畢竟以前的例子擺在那裏,首先是生不如死,最後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眼看著幾個丫鬟逃無可逃,忽然傳來相國夫人的聲音,無論聲音如何嚴厲,冷清,那都是天籟之音啊!幾個丫鬟不約而同的、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奴婢見過夫人!”


    相國夫人還沒有到達菊苑的時候,便預料到這裏一定又是狼藉一片。所以到了這裏之後,一點兒吃驚的意思都沒有。這個小女兒,永遠都是這一套,連絲毫的變化都不願意。唉!從小到大由著她,寵著她是不是錯了?一點兒的風吹草動便是氣急敗壞,這怎麽可以呢?這個女兒將來是要做當家主母的,怎麽可以這樣的喜怒形於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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