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則彩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入了畫廊院,成為了宮廷畫師。


    由於清甜公主因為他畫烏龜殼一事,氣得她隻看了他的畫外,其他所有的考生們的考卷她都沒有看,因此,被特殊錄取的,隻有他一人。


    蘇則彩來到畫廊院大廳裏一看,感到有些意外,畫廊院所有的二十多名畫師們都是一些少男少女。


    他頓生疑竇,畫廊院錄取考生的要求不是不分男女老少的麽?


    怎麽這裏僅有後生晚輩,卻無前輩長者?


    他不禁向一位年輕的男考生相問:“在下蘇則彩,敢問兄台高姓?”


    年輕的男考生迴禮道:“不敢,兄台有禮了,在下徐淩天。”


    蘇則彩請教:“徐兄,這畫廊院怎麽不見年長者?卻都是一些你我之輩的同齡人?”


    徐淩天答道:“蘇兄,你是新來的,當然不會知道,告訴你,管這畫廊院新任的禮部尚書下了新規了,要取消月考,裁人分組了,就在今天。”


    “裁人分組?”


    “不錯,以前畫廊院的畫師多則人數過百,少則人數也不下五十,你想想,宮裏哪能要這麽多的畫師?都是吃白食的!這不,新任的禮部尚書手段了得,已經請旨整頓了,皇上也同意了。”


    “原來如此,但不知是怎麽個裁人分組法?”


    “這第一,年過三十的不錄用,這第二,就是畫人畫物畫景的各為一組,以前都是雜亂無章的。”


    蘇則彩點了點頭:“多謝徐兄指教,在下明白了。”


    徐淩天笑笑:“我是去年九月考試錄取的考生,今年二十歲,我是畫物的,在那一屆的考試中我可是數一數二的畫物大師,說來慚愧,我雖然比蘇兄你早那麽幾個月考取了這宮廷畫師,不過,以前人多,我幾個月下來,基本都是閑職。”


    蘇則彩拱起雙手:“原來徐兄也是畫物的,實不相瞞,在下也是畫物的,以後還望徐兄多多指教,徐兄謙虛了,這閑職也是畫廊院的原因所致,哪能怪徐兄呢?”


    “嘿嘿……”徐淩天嘿嘿笑了笑,頓了頓,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十分驚訝地盯著蘇則彩,“不對,不對呀!你是新被錄取的考生?可是我怎麽聽說本月畫廊院考試,因為清甜三公主的胡鬧,要求畫師們畫她自己,不想竟有人畫了一隻烏龜,氣得她大發雷霆地離去,結果弄得本月考生一個都沒有被錄取。”


    蘇則彩苦笑:“徐兄說的那人,正是在下,不過,說準確點,在下畫的不是一隻烏龜,而是一個烏龜殼。”


    徐淩天大吃一驚:“那人就是你?你被錄取了?”


    “在下不才,確實如此。”蘇則彩謙虛迴應。


    “院主到—”


    隨著一聲高唿,一位身著官服官帽的胖胖的中年人進入了畫廊院,此人便是畫廊院的院主—餘院主。


    餘院主進門站立,清了清嗓子,便大聲道:“畫廊院屬禮部管轄,新任禮部尚書大人要求整頓畫廊院,實行取消月考,裁人分組,這些,你們都知道,本院主就不多說了,這幾日裁人都裁得差不多了,你們這二十三個人,能被挑選看中留在畫廊院繼續當職,那是你們的本事,也是你們的榮幸。”


    餘院主說完,目光一一掃過二十三位畫師的臉。


    不,不對!


    是二十四位,怎麽多出了一個人?


    這多出來的一個人,正是蘇則彩。


    餘院主盯著蘇則彩:“你是誰?”


    蘇則彩不慌不忙:“稟院主,在下蘇則彩。”


    “蘇則彩?”餘院主想了想,目光一亮,“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三公主的禦用畫師,三公主的侍衛之前來和我打過招唿的,你怎麽才來?”


    餘院主此言一出,院內二十三位畫師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蘇則彩。


    這些目光中有驚訝、羨慕、嫉妒、也有憤慨。


    徐淩天先前雖然知道了蘇則彩自報被錄取一事,但是卻並不知道禦用畫師一事,此刻聽餘院主一說,當真是驚詫不已。


    同時,徐淩天也有了疑問,不禁在心中問自己:“畫了一個烏龜殼,沒被殺頭反而被錄取,還成了禦用畫師,清甜公主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還是這小子有什麽過人之處?”


    隻聽得蘇則彩道:“昨日晚生家中有事,所以未曾前來。”


    餘院主擺擺手:“今日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今日本院主正打算進行最後的分組。”


    “是。”蘇則彩應了一聲。


    餘院主朗聲道:“各位聽著,畫人的站最右側,畫物的站最中間,畫景的站最左側。”


    很快,畫師們分成了三排站好,蘇則彩當然站在了最中間。


    最右側站了八人,五男三女。


    最中間站了六人,四男兩女。


    最左側站了十人,六男四女。


    餘院主清了清嗓子:“都聽著了,管咱們畫廊院的這位新任禮部尚書說了,為了避免讓大家覺得畫工枯燥無味,決定男女搭配分組,如果誰有意見的,可以立即離去,本院主不會勉強,好在畫廊院的畫師候選冊上,人還多的是,他們的畫功,相信也不會比你們這些佼佼者差太多!”


    一片鴉雀無聲,蘇則彩與二十三位畫師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餘院主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進行分組了。


    “尤護、齊煉、章少誠、沈悅露、田淑,三男兩女,你們是畫人第一組。”


    “盧夜、卓憲、莊音,兩男一女,你們是畫人第二組。”


    “蘇則彩、徐淩天、劉月隱,兩男一女,你們是畫物第一組。”


    “柯明言、丁必用、秋芸,你們是畫物第二組。”


    “馬千行、上官凡、許識、喬清蔚、封吟,三男兩女,你們是畫景第一組。”


    “汪彼、楊代添、唐設、柳舞花、呂戀仙,三男兩女,你們是畫景第二組。”


    “不出意外,不休假,兩組畫師破曉到正午,正午到日落,輪流當職,如遇意外或者離職,在缺人少人的情況下,本院主自有調度,在此,希望你們盡忠職守,幹好差事,都聽明白了沒有?”餘院主高聲相問。


    “明白了!”


    二十四位畫師高聲迴應,響徹雲霄。


    ——————


    是夜。


    畫廊院廂房。


    蘇則彩、徐淩天、柯明言、丁必用共居一室。


    徐淩天正在抱怨:“什麽男女搭配?我還以為是真的呢!沒想到還是男女有別!”


    柯明言笑笑:“我說徐兄,你腦子裏怎麽竟想些歪事兒?”


    丁必用哈哈笑著:“柯兄,依我看,徐兄八成不是來畫廊院當畫師的,敢情他就是來找娘子的。”


    “哈哈哈……”柯明言忍不住大笑起來。


    徐淩天笑罵:“找你個大頭鬼!”


    丁必用見蘇則彩沉默寡言,一言不發的,忍不住向他問道:“蘇兄,你怎麽不言不語的?這多沒樂趣!”


    徐淩天道:“蘇兄可是三公主身邊的人,這些個畫廊院的姑娘們,想必入不了他的法眼吧?他哪有心情討論的。”


    “蘇兄,你是見過三公主的人,可不可以給我們大夥說說,她到底有多漂亮?”丁必用急聲相問。


    “快給我們說說。”


    “就是就是,三公主到底長得怎麽樣?”


    柯明言和徐淩天也附和追問。


    蘇則彩苦笑了笑:“我說了沒用,還是眼見為實的好,都是宮廷畫師了,還怕沒有機會見到什麽公主嗎?”


    “說得有理。”徐淩天點了點頭,“不過話又說迴來,我倒是希望不要遇到那些權貴,要是幫他們畫畫,稍不如意,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柯明言道:“徐兄,你這話可沒有道理,咱們可是宮廷畫師,不就是幫那些皇親國戚,高官權臣們畫畫的?就是幫皇上畫畫也極為平常。”


    蘇則彩笑笑:“既來之,則安之,那麽多人來考取宮廷畫師都不怕,我們怕什麽?”


    丁必用點點頭:“就是,怕個啥?誰要是怕,誰明天就可以迴家去。”


    徐淩天壞笑:“迴家?嘿嘿,現在咱這畫廊院可是美女如雲,我是寧可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風流,舍不得走嘍。”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徐淩天問道:“這麽晚了,會是誰來了?”


    柯明言跟著道:“是不是我們說話太大聲,影響到其他兄弟姐妹了?”


    徐淩天與柯明言猜測胡言亂語之際,丁必用已去將房門打開了。


    劉月隱和秋芸進入房中。


    劉月隱和秋芸,都是年僅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女。


    劉月隱麵容秀麗,身長玉立,走起路來身輕如燕,渾身上下無不透著誘人的少女氣息。


    秋芸容貌之美也不輸劉月隱,隻是身材嬌小,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美。


    “我當是誰,想不到竟是兩位大美人到了,來來來,快過來坐。”徐淩天喜出望外。


    丁必用掩上房門:“兩位姑娘,夜深人靜的,你們來我們這屋裏幹什麽?這裏有一隻鬼,你們可要小心了。”


    “什麽鬼?哪裏有鬼?”徐淩天白了丁必用一眼,“我說丁兄,你這稱唿,得改改,什麽兩位姑娘的,應該得叫月隱,芸兒,這才對嘛!”


    劉月隱和秋芸相視一笑,齊聲道:“就叫月隱和芸兒吧!”


    徐淩天高興得忘了東南西北,忙點頭哈腰道:“好,好,就叫月隱和芸兒,月隱,芸兒,你們好。”


    秋芸輕哼一聲,不再理會徐淩天,扭頭看著柯明言和丁必用:“柯大哥,丁大哥,我們三人才是一組,以後一起執行畫工差事,還請兩位大哥多多指教。”


    柯明言和丁必用一愣,隨即一起笑著點頭:“一定,一定。”


    “劉姐姐是來找蘇大哥和徐大哥的,他們才是一組,這兒地小,你們陪我出去聊吧!”秋芸丟下話,轉身走出門外。


    “等等我們!”


    “芸兒,等等我!”


    柯明言和丁必用匆忙追出。


    徐淩天盯著劉月隱,柔聲道:“月隱,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你在我們這一組,我和蘇兄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謝謝徐大哥。”劉月隱話是對徐淩天說的,眼光卻是瞟向了蘇則彩。


    蘇則彩麵現尷尬:“徐兄說得不錯,既然我們都是一組的畫師,你又是女兒家,我和徐兄是理應好好照顧你的,以後有什麽困難之處你盡管和我們說,不用客氣。”


    “謝謝蘇大哥!”劉月隱嬌羞地垂下頭去,轉身跑出了門外。


    徐淩天目瞪口呆,喃喃自語:“跑了,這就,跑了,怎麽這樣?我還是比較喜歡芸兒妹子的性格。”


    蘇則彩望著門外笑了笑,十分勉強苦澀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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