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們對著喬憬大誇特誇了一番。


    等到一群人散開後,徐漠謙走了過來。


    他輕咳一聲,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對喬憬說道:“你可千萬不要驕傲啊,雖然以你的能力,將來肯定前途無限,但你還年輕,還是有很多進步的空間,萬萬不能自滿……”


    “嘭——”


    徐漠謙話說到一半,被湊過來的徐鴻祖賞了一個大大的爆栗。


    徐鴻祖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自家孫子,“你是怎麽好意思在這給人家說教的?你以為人家是你啊!”


    “小景的為人我最了解了,她不驕不躁,性子沉穩,聰穎過人,你要好好跟她學習學習,別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插科打諢!”


    他就想不通了,他一個學術派,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沒正形的孫子!


    徐漠謙目光幽怨的看著他爺爺,不滿的嘟囔道:“以前憬姐在的時候,你就經常這樣訓我,讓我跟憬姐好好學,現在你又讓我跟小景學,難不成在你眼裏,你孫子我就這麽不堪,啥也不如嗎?”


    難道不知道,這樣是會打擊到他的自尊心,讓他信心受挫的嗎?!


    “在這兩個人麵前,你確實是不如她們,不僅僅隻是不如,簡直是差遠了!”


    說完大實話,徐鴻祖恨鐵不成鋼的情緒越發濃烈。


    他一把揪住孫子的耳朵,直接把孫子揪到一邊,狠狠教訓了一頓。


    喬憬慢悠悠的抿著紅酒,將不遠處祖孫兩吵吵鬧鬧的畫麵盡收眼底。


    雖然這樣的場景,她已經見過不少次,但每一次看到,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詼諧感。


    過了一會兒,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徐漠謙,總算找到機會開溜。


    他捂著臉,跑迴喬憬身邊。


    喬憬瞥了他一眼,有感而發,“有時候還真挺羨慕你的,你真的很幸福。”


    “臥了個大槽!”


    徐漠謙飆了一句後,將擋在臉上的手挪開,露出有些青腫的臉龐,“你看我這臉都被打腫了,哪裏幸福了?幸福不是臉發福好嗎!”


    喬憬笑而不語,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徐鴻祖,突然覺得,好像曾經也有一個爺爺,對她特別特別好。


    見她不說話,還有些出神的模樣,徐漠謙有些狐疑的問道:“怎麽了?你在想什麽呢?”


    喬憬遲疑了一下,最後在徐漠謙滿含好奇的目光下,她還是如實說道:“我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曾經有一個爺爺對我很好的樣子,隻不過他現在到底還在不在人世,我都記不得了。”


    話落,喬憬陷入了思索,似乎在極力的迴想。


    這時,徐漠謙冷不丁想到什麽,開口道:“這樣,我明天帶你個地方,你跟我爺爺請個假。”


    聽到這話,喬憬收迴心神,問了一句,“去哪?”


    徐漠謙挑了挑眉,故作神秘的說道:“你跟我去了就知道。”


    說完,他還開始支招,“待會你就跟我爺爺說,你想到了一些東西,這幾天要請假離開一下,我去講肯定不行的,你看我爺爺那麽寵你,你這次又為研究所立下汗馬功勞,你親自開口,我爺爺一定會馬上答應!”


    喬憬輕輕搖晃手中的酒杯,又問了一遍,“到底去哪?你要是不說,我是不會去的。”


    徐漠謙早知道她是一個工作狂,看她這麽固執追問的樣子,心知如果不說,她真的不會去。


    想到這點,徐漠謙隻好坦白說道:“好吧,其實我就是想帶你去憬姐以前生活過的鄉下,因為憬姐有一個爺爺。”


    “我在想,或許憬姐以前帶你去過那裏,說不定還住過一段時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說的這個爺爺,很可能就是憬姐的爺爺!”


    聽完徐漠謙的分析,喬憬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


    於是,她點頭應了下來,跟徐漠謙約好明天一早就出發。


    第二天早上,徐漠謙如約開車來到小洋樓,接上喬憬後,一路往目的地疾馳。


    經過數個小時的車程,車子逐漸靠近村口。


    喬憬的目光透過車窗,看向車外的周遭,隻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眼前這條路,她似乎曾走過許多遍……


    徐漠謙隨口問道:“怎麽樣?有沒有想到些什麽?或者,有沒有感覺這地方很熟悉?”


    喬憬淡淡點頭,“確實很熟悉。”


    聽到她這麽說,徐漠謙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熟悉就對了,這就說明我們來對地方了!”


    “你先下車等我一下,等我把車停好,我立馬帶你去憬姐家。”


    喬憬沒說什麽,打開車門下了車。


    徐漠謙把車子停到一邊。


    結果停好之後,他一扭頭,發現喬憬已經徑直往村子裏走了。


    “誒!你怎麽自己走了?也不等等我!”


    朝著喬憬的背影喊了一句後,徐漠謙連忙抬步追上去。


    喬憬聽到了徐漠謙的聲音,不過她並沒有停下腳步,隻循著一種本能的記憶,繼續往前走。


    不多時,她在一間房屋前站定住。


    徐漠謙追上來後,激動得一拍大腿,“我就說吧,你以前肯定來過這裏,要不然你怎麽能一來就找到憬姐家!”


    “現在看來,你記憶中的那個爺爺,極有可能就是憬姐的爺爺!”


    喬憬站在門口,默默看著緊鎖的大門。


    片刻後,她開口詢問徐漠謙,“那她爺爺現在在哪?”


    “你跟我來。”


    徐漠謙說完,率先轉身,走到前頭帶路。


    喬憬抬步跟上。


    很快,兩人來到山頭的一處墳墓前。


    雖然在山上,但墳前灑掃得很幹淨。


    徐漠謙俯身將墳前祭祀的供品擺好,一邊說道:“我有的時候會過來,好幾次還在這碰到了戰祁霈,他來得勤,清明的時候,他還替憬姐燒了不少冥紙元寶給她爺爺。”


    在墳前佇立了片刻,喬憬突然轉身走開。


    她跑到村子裏,買了一些冥紙迴來。


    迴來後,她蹲在墳前,一邊燒紙,一邊低聲呢喃,“我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或許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喬憬就是突然想要傾訴。


    但越說,她心頭的悲傷就越發蔓延開來。


    看到墓碑上刻著“張銳成”這個名字,喬憬便喚了一聲,“張爺爺……”


    然而,這個稱唿從她口中吐露出來的那一刻,悲傷的情緒更加洶湧的襲來。


    這樣的感覺,一定是相處了很久很久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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