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周滄晏便扶著宋連荷上樓休息。


    直到房門關閉,宋連荷立即跳離他三步遠:“咱們有一說一,王爺用不著犧牲這麽多吧?”


    周滄晏慵懶地甩甩衣袖,走到桌前坐下,朝桌上茶壺瞥了眼,再抬頭看她。


    宋連荷倏爾會意,趕緊過去為他斟茶,再畢恭畢敬地送到他麵前。


    “王爺請。”


    “乖。”


    他接過來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突然道:“會叫嗎?”


    “什、什麽?”


    窗外陽光照拂進來,男子的皮膚泛起冷白的光暈,整個人沐在陽光裏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柔暖意。


    顏色淺淡的眸一瞬不瞬地看過來,“行男女之事的那種。”


    宋連荷的臉騰地紅了。


    “不是咱們有必要搞得這麽隆重嗎?!”


    早知要逼真到這種程度,當初大可以換個簡單的人設啊,就算是周滄晏給她當爹,她也認!


    看她又害羞又抗拒的樣子,周滄晏垂眸,不緊不慢道:“還是本王誤會了,王妃其實是想……假戲真做?”說罷,無視她的震驚,唇角微揚,“那本王就勉為其難的……”


    宋連荷神情一凜,隨即正色:“王爺喜歡聽哪一種?是高亢的、含蓄的、還是爆發力十足又或者隱忍壓抑再加啜泣的?王爺您說!”


    見她一個大姑娘不害臊,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如此坦然地說出床笫之事!要不是他確定破廟那晚就是她的初夜,他都要懷疑她熱衷此道了。


    周滄晏起身:“本王喜歡女子小聲討饒。”


    接著,他推門便出去了。


    嘖嘖嘖!


    竟是這癖好!


    宋連荷鄙視地搖了搖頭。


    可又仿佛想起了什麽,麵色有一瞬地遲疑。


    本王喜歡女子小聲求饒……


    宋連荷倏爾打了個寒噤!


    怎麽可能?!


    周滄晏一日未歸。


    宋連荷依他要求的,時不時在屋裏哼哼唧唧幾聲,算是給他打掩護。


    開始她還挺不好意思的,後來就幹脆放開了,偶爾再調笑幾句,好像兩人一直在屋子裏。


    一天下來,安然無恙,起初她還隻當周滄晏反應過度,可在她突然拉開房門想出來透透氣時,抬眼就看到走廊上三兩個可疑的人。


    看他們表情,可不是像普通聽牆角的,眼神四處遊走,假裝路過或是灑掃。


    宋連荷淡定地關上了門。


    “魅姐!看來咱們是真讓人給盯上了啊!”


    “做為大承的大門,這兒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但你可知最多的是什麽人?”玄魅抱著劍站在窗前,透過縫隙觀察外麵情況。


    “呃,商人?”


    玄魅迴眸看她:“察子。”


    宋連荷神情一凜。


    察子,亦是官府的密探、細作。


    “隻要入了城,不管你是誰,都會被盯上。想來,主公這般張揚,也是有他的原因。”


    “那你們家主公這是去哪了一天不見人?”


    “主公自有要事,少夫人不必擔心,隻知無礙即可。”


    對玄魅這麽官方的迴答,宋連荷早就習慣了,她擺擺手,“能不能別再叫我‘少夫人’了,這又不是在遂寕城。”


    玄魅點頭:“既入了關,的確該改口叫‘王妃’了。”


    宋連荷:“……”


    唉,以前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怎麽越來越迂腐了呢!


    周滄晏是深夜迴來的。


    他從窗房翻了進來,才轉過身,就跟站在桌上的春花對上了視線。


    春花歪著頭看他,一隻爪子還保持著抬起的狀態。


    有點驚訝。


    很奇怪,居然能從一隻鷹隼的身上看出情緒來。


    周滄晏目光冰冷,春花則是好奇死了,一會看他,一會又歪著腦袋去看酣睡的女子,再迴頭看他,再迴頭看女子,再……


    啪。


    男子一巴掌拍它頭上,順手揪住它的翅膀,直接推開窗戶把它扔了出去,然後關窗。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啪嗒。


    有什麽東西落地,砸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客棧外的槐樹上,玄魅慢慢睜開眼,瞥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的春花,又闔上眼睛。


    春花昂起頭,朝二樓某扇窗戶“咕嚕咕嚕”地叫半天,雖然不知在說什麽,但一定罵得挺髒。


    “嗯~啊……冤家,你慢點……”


    此刻,有女子嬌媚聲起。


    略有些年頭的床榻,開始咿咿呀呀響個不停。


    春花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伸長了脖子側著身子緊緊貼上牆。


    玄魅闔著眸,深唿吸,撚起一片樹葉咻地擲出。


    春花嚇一跳,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啊……什麽聲音?”


    “也不知哪來的鳥兒……別管它……”


    二樓,廂房內。


    宋連荷做了個夢。


    夢裏,她又迴到了現實世界,躺在她的出租屋裏,正在看小說。


    做為第三視角是她,與夢裏的宋連荷共用一雙眼睛,視線可以精準捕捉到她看到的每一個字——


    【坐在離宗關最大的酒坊裏,周滄晏好似心事重重,他撚著手中的杯盞,冷到極致的目光,在看到一人後,驟然有了些許恍惚。】


    【那是名女子,喚臻娘,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宋郗蘭的神韻。尤其是她溫婉淺笑時,更是像了個七八分……為護臻娘,周滄晏腹部中了一劍,即使他早已知曉,臻娘是周君臨的人。】


    接著,畫麵一轉,周滄晏靠坐在酒坊外,一手捂著左側腰腹,血已浸透半邊衣衫。


    這時,臻娘哭著上前,對他訴說著自己的感動,大有以身相許的架勢。


    俊美如畫的男子,仿佛不會痛似的,坐在那裏手中握著一塊手帕。


    那是宋郗蘭的。


    隻是在見到手帕上沾著的血跡後,麵色才一點點陰沉下來。


    突然,他好像覺察到有人在隔空窺探,猛然抬起頭,視線精準地捕捉到宋連荷的,眼神迸出幽冷寒意……


    宋連荷嚇得輕唿一聲,隨即坐起來,她滿頭大汗,心髒還在砰砰跳著。


    “噩夢?”


    房中驟然響起的聲音,又嚇到了她。


    “周滄晏?”


    看清是他,宋連荷鬆了口氣。


    “你大半夜的跑我房間裏做什麽?”


    “你房間?”


    男子起身,從陰影處走出來,慢慢踱到床榻邊,雙手撐在沿邊上,身子壓低,“夫人莫不是忘了,夫人離不開我,我可是……日夜都要伺候夫人的。所以,這應是你我二人的房間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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