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全把這幾個人先給我帶下去,明日好好審問,另外連夜去張大狗家查下情況。”


    家醜不可外揚,現在畢竟還在大門口,又是陸府內部的事情,所以陸遠還是想私下解決。


    陸遠話落,立即上來了幾個婆子將秦姨娘、江大海等人都拖了出去。


    “老爺……老爺,賤妾是冤枉的呀!賤妾是冤枉的呀!”秦姨娘一路喊著冤枉被帶走了。


    “姨娘……姨娘,爹,你放過姨娘吧,她真的是冤枉的。”陸逸霜也反應過來哭喊著跪求陸遠。


    “來人呀,把二小姐送迴院子。”


    “穆二少爺,穆大小姐,多謝二位對小女的救命之恩,陸遠改日定登門重謝。您看今日府裏有些淩亂,就不留二位了。”陸遠迴頭委婉地對穆氏兄妹下了逐客令。


    “舉手之勞,陶朱公不用客氣,瑛兒,我們走吧。”


    穆澤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決定領著穆瑛先迴穆府。


    “雪兒,我們先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嗯,放心吧,爹迴來了,一切都會好的,等哪日有空了,我去將軍府找你玩。”林逸雪勉強擠出了個笑容,安慰穆瑛。


    林逸雪目送著穆瑛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了陸府,心裏也是感慨萬千:


    一場轟轟烈烈的假屍鬧劇,就這樣接近了尾聲,通過這件事就算不能將秦姨娘一棍子悶死,可至少重創了敵人,讓陸遠對秦姨娘失去了信任。


    可以說,整件事情下來,林逸雪也算取得了一定的勝利。


    可是,林逸雪的心裏卻沒有任何喜悅,現在的她是深刻體會了古代女子的陰狠。


    一個個麵上看著天真無邪,可其實呢,一言不合,就施計暗害,殺死個人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這裏的人命是何等卑賤。


    唉,就看陸遠明天怎麽處置秦姨娘了,現在人贓基本俱獲了,想來陸遠就算不休了秦姨娘,也會把她送到一個偏遠的莊子上,了卻餘生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第二天,陸遠有事一大早就出門了,天黑透了才迴家,並沒有時間審問此事,隻是把秦姨娘關到了祠堂,而且一關就是三天,禁止任何人給她送食物。


    第四天的時候,陸府來了批客人,林逸雪因為是女眷並沒有見客。


    不過事後,聽珍珠說來人是秦府的大老爺和二老爺,也就是陸遠的兩位表哥。


    兩人都是盛京附近的官員,一個是從四品的知府,一個是正五品的同知,看來是來給秦姨娘說情的。


    “小姐,你都沒有看到,這次秦府可是下了血本了,來的時候帶了好幾車的禮物,看來秦姨娘這次呀,老爺最後會怎麽處置還真有些難說。”珍珠一邊繡著手裏的帕子,一邊和林逸雪嘮著磕。


    “哦,這麽說,這秦府的人還挺有情有義,這一知道秦姨娘有難,立即帶著重禮就來求情了。”聽到珍珠的話,林逸雪隨口問道。


    此時,她正伏在臨窗的書桌上,畫院子裏的荷花。


    昨天馮管家又特意讓人,在她的院子裏弄了幾口大水缸,裏麵養了好幾種荷花,正時開得正好。


    陽光下,滴滴露珠在荷葉上滾動,一隻蜻蜓悄悄落在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上麵,翅膀輕輕扇動,惟恐打擾了這滿院的寧靜。


    “哪呀,小姐你是不知道內情,那兩位秦老爺家境一般,能力一般,為什麽能爬上這麽大的官,還不是秦姨娘拿著咱們陸府的銀兩,幫他們打點的。


    這麽多年,秦姨娘往他們秦府倒貼了多少銀子,傻子都能想得出來。


    秦姨娘要是倒了,就等於斷了秦府的財路。這筆賬他們算的比我們清楚,所以才會這麽緊張秦姨娘的安危……”珍珠帕子也不繡了,在林逸雪耳邊滔滔不絕地念叨。


    唉,無論是在哪個時代,果然利益才是第一位的,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談判貌似進行得不太順利,直到黃昏十分,兩位秦老爺才離開陸府,不過他們走的時候卻把江大海也帶走了。


    把重要人證帶走了,看來這事是要無疾而終呀。


    果不其然,不知道他們兩位對陸遠提了什麽條件,反正從第二天起,陸遠吩咐府裏眾人不許再議論此事,秦姨娘也從祠堂迴到了馨芳院。


    不過,卻被禁了足。從此以後,沒有陸遠的命令,不得離開馨芳院半步。


    第二天黃昏,陸遠來到飄雪閣,委婉地向陸逸雪解釋了假屍案的原因:


    “雪兒,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事秦姨娘確實不知情,都是那個江大海和黑峰嶺的土匪勾結,共同謀劃的此事,主要還是衝著咱陸府的財產。


    趕巧也就是你的馬車走到最後,估計要是霜兒的馬車走到最後,他們也會動手。


    不過秦姨娘有對下人管教不嚴失職之嫌,父親已經讓她禁了足,罰了她一年的奉祿。”


    哈……,這種說法,也就是騙鬼吧,陸遠這個便宜父親,果然無時不刻不在偏袒他那個庶女。


    怎麽不直接告訴她,那個屍體就是找來冒充陸逸霜的。


    估計是這種說法,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吧。


    “好孩子,都是父親做的不好,讓你受委屈了。”陸遠看陸逸雪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害怕她一時傷心想不開,忙又充滿歉意的補了一句。


    “父親,女兒沒事,父親整日要忙著打理生意,所以對府裏的事有些疏忽是難免的。”陸逸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善解人意的說道。


    其實話說迴來,林逸雪也能想明白陸遠的難處,因為秦芳畢竟是他的表妹,如果擅自處理了秦芳,難免會鬧得眾叛親離,而自己這個女兒本來就和他不親近,所以此時偏袒那邊也在情理之中。


    “雪兒,霜兒還小,小孩子心性,有些事她並不知道厲害關係,所以,難免有時候說話做事,會傷你們姐妹的感情,你心裏不會忌恨她吧?”沉吟了一下,陸遠看著林逸雪又輕聲問道。


    又是陸逸霜,一個庶女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如果隻聽前麵的話,林逸雪還會覺得陸遠勉強算個好父親,起碼看她受了委屈,還知道滿懷內疚前來關心一下她。


    可是聽到這裏,林逸雪忍不住還是會多想:陸遠其實前麵說那麽多,都是在為最後這句話做鋪墊,害怕她忌恨陸逸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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