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汐見李景珩給她解決了一個難題,心情也美好起來,說話也溫婉些了。


    “王爺,趁著你今日下值早,咱們再查查手劄上的字,如何?”


    李景珩對那本手劄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既好奇又生有怯意。他怕那上麵記載著他娘親不為人知的一麵。


    前麵那些詩,幾乎可以看出,與她通信的,是一個男的。而且,應該不是皇上。


    所以,這些天,他一直迴避那本手劄,不去查,不去看。


    如今,王宛汐問起來。他也不想逃了,他確實也很想知道他娘親的事。


    從屜底拿出那本遊記,交給宛汐,又握了筆,心中甚是忐忑。


    宛汐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所以隔了斷時間才來找他。便是想讓他先消化消化。


    但查,是一定要查的。畢竟肖妃把手劄交給皇後,便存了手劄要落到李景珩手裏的心思。既是要交給李景珩,那她自然也是想讓唯一的兒子,知道她的全部。


    是以,宛汐決定由她來推動這件事,也算是迴李景珩一個小小的禮。


    兩人再次默契的一個查,一個寫。


    ...... ......


    宛汐隻管著按數字查漢字,查出一個告訴李景珩,李景珩便在紙上寫下一個。宛汐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她完全不知道連貫起來寫的是什麽。隻有查完了,才看得到。


    隻見李景珩麵前的紙箋上,筆力強勁地寫下了八行詩句:


    六月十二日 一城煙雨一樓台,一花隻為一樹開


    迴:風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


    六月二十八日 獨坐小樓空對月,滿目相思寄清風


    迴:菩提樹下說執迷,雲海從生都是你


    七月十日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迴: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容我再少年


    七月二十日 三生有幸遇見你,縱使悲涼也是情


    迴:人生得意無卿伴,風花雪月盡雲煙


    等宛汐放下手劄和遊記,走到書案旁,發現李景珩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眸中卻隱著一抹心疼。


    她探頭看了看紙箋上的字,心裏咯噔了一下。


    竟查到了人家娘親的隱私?!


    看這些一來一迴的詩,不是一句相愛便可概括的,還有相思和相愛不能相守的痛。而且,明顯看得出,不是與皇上。


    那便是說肖妃與人有染!


    宛汐縮了縮脖子,迴想起在蕭湘宮所看到的。難怪皇上會那般對待肖妃的畫像,想來肖妃心中另有其人。皇上原來一直是愛而不得!


    不過,看來皇上對肖妃是真愛。所以才會對李景珩這個兒子,有著如此複雜的感情,又愛又恨,怕是把對肖妃的感情轉移到了她兒子身上。


    “王爺,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看的,我隻是一瞟,也沒看得清......”


    宛汐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景珩長臂一伸,撈了過去。他雙手環著她的腰,把頭埋在她懷裏,一聲不響。


    宛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懵了。她舉起雙手,呆呆地任他抱著。


    關鍵是,李景珩身材高大,椅子也高。他即便是坐在太師椅上,也快到宛汐肩膀了。


    他環她腰抱著,頭便靠在了她的胸口。


    宛汐窘迫地雙手推他,卻紋絲不動。


    “讓我抱一會兒!”隻聽到悶悶的聲音從胸口處傳來。


    這下宛汐更沒轍了,隻能手足無措,麵紅耳赤地僵立著。


    她尷尬地一直努力放緩唿吸,可胸口緊貼的腦袋傳來的熱感,讓她心跳如雷。


    鐵麵煞神般的王爺,如此脆弱地依附在她胸前,她又羞又怕。


    良久,李景珩才從她懷裏離開。


    瞬間,他也鬧了個大紅臉。難怪觸之柔軟,竟是她胸口。


    “我......我......”他想說他沒有想占她便宜,可那幾個字格外燙嘴,他愣是說不出口。


    宛汐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些,抬手撫了撫鬢角的碎發,“王爺的心情,我能理解!”


    李景珩瞧著她嘴裏說著理解,身子卻誠實地退到安全距離,心中竟有了絲異樣的感覺。


    “王爺,這件事吧,我覺得得這麽分析。”宛汐作為局外人,沒了情感羈絆,多了幾分理智,“如果肖妃娘娘,也就是你娘親是在遇到皇上之前,便有了心愛之人,那便是皇上以權謀愛,你娘親無辜!”


    李景珩從沒稱號過肖妃為母妃,一直是叫母親或娘親。


    “如果這事是在你娘親入了二皇子府後,作了當今皇上,原二皇子的側妃,再與人相愛,那便......”


    宛汐一邊慢慢說著,一邊偷偷瞧著李景珩的臉色。果然,他神情稍緩和了些。她適時地住了嘴。


    她拿起手劄慢慢地翻動著,前幾頁上麵寫了月份和日期,但沒寫年份。


    “這裏有!”宛汐後麵某一頁的最下角,看到一行小字,“這上麵寫著大渝二十五年冬。”


    宛汐把找到的指給李景珩看。


    “大渝是皇爺爺的年號。二十五年,便是二十二年前,是本王出生那年。”李景珩略一沉思,推算了一下,心中暗道,難道這些事,真是遇到皇上之前發生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娘親會不會根本不是自願入當年的二皇上府的?難怪娘親一直鬱鬱寡歡,隻在看到他時,才有笑臉,才像個鮮活的人。


    李景珩冷著臉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宛汐一直在迴憶前世,李景昌好像沒有隻字片語,是提到這個肖妃娘娘的。看來這真是一段秘辛。大昊帝也沒有把這件事暴於人前,連李景昌這個最寵愛的兒子都沒說。


    大昊帝如今對李景珩所做的事,肯定與肖妃有關。


    宛汐對這位肖妃和這本手劄越來越好奇了。


    “王爺,要不咱們再查?”


    “查!”李景珩從書案抬起頭,堅定地說道。


    順著往下查,宛汐發現,雙方的通信,有肖妃寫過去,對方迴過來的,但大多是對方寫過來,肖妃迴過去的。而且看數字,大多不是詩詞來往了。


    就比如,這一日,八月二十九日,看密碼,隻兩個字。宛汐照例一邊查,一邊念出來,讓李景珩在紙上寫下。


    “有!”


    “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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