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天我沒有急著上前認人!”斯妍慶幸跟著宛汐這麽久,也學了些她身上的隱忍和處變不驚。若是以前那個自己,早就咋咋唿唿地叫開了。


    “你去告訴時龍,務必打聽仔細了,便是多花點錢也無所謂!”宛汐擺擺手,示意斯妍快去。


    斯妍突然紅了眼圈,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今日卯時,李景珩便去上堂去了。


    先帝在時,早朝是五天一休。大昊帝即位後,定下了三日一休的規矩。


    昨日明鏡堂已經把四皇子李景昌納側妃之日,發生的強拘並給王妃下藥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了。隻待今日在早朝時,稟給大昊帝,由他來定奪。


    臣工們山唿萬歲後,曹大伴照例大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賀蘭星越不急不緩地站了出來,“臣,明鏡堂賀蘭星越有事啟稟!”


    大昊帝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不是以自己對他這十多年來的了解,這家夥怎麽看怎麽像是那個孽障一夥的。


    “說!”


    “皇上,關於冬月十五日,四皇子強拘送側妃嫁的王妃於府中,並且給王妃下春藥一事,臣已經查明。案件都詳盡寫於奏折上,請皇上過目,以便定奪裁斷!”


    說罷,他把折子交給站在下麵專門傳遞折子的太監。


    大昊帝臉色鐵青地從太監手上接過折子。從昨日起,他便已經氣得心肝脾肺腎,整個五髒六腑都痛得痙攣。


    他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沒用的兒子。一個女人而已,不但他母妃舍自己身體健康為他作引,他這個當父皇的也頂著那些臭禦史的罵,為他鋪路。


    可怎麽就搞不定呢?一次又一次,動靜越來越大,牽扯越來越大,卻還是連邊都挨上。


    他心裏在哀嚎,難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嗎?當年他可是膽大心細,連......那位......的女人也搶到手了......


    大昊帝盯著奏折看了快小半個時辰了,下麵的大臣們有竊竊私語的,也在默默觀望的。


    四皇子與王爺都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兄弟倆因為一個女人,鬥了好幾迴,他們都是知道的。所謂神仙打架,他們瞧著便好。萬事不是有明鏡堂和禦史那幫臭石頭嗎!


    “啪!”大昊帝把奏折狠狠地砸在龍禦上,不爭氣的東西。


    “把那小子叫來!”


    “傳四皇子李景昌覲見!”曹大伴聲音雖尖,卻也響亮。


    因為被令於府中反思,李景昌一直沒有早朝。這時候正站在殿外等著被傳。


    他身上穿著的仍是十五那天的吉服,不過是被撕扯得淩亂不堪,衣襟也被扯爛。特別是他的臉,嘴唇破裂,腫大,臉上一片片青紫,觸目驚心。頭上的玉冠倒是扶正點些 ,但頭發卻像茅草般潦倒。


    眾大臣一時看呆了,這還是那個豐神俊逸,萬千大慶女子喜歡的如玉皇子嗎?


    大昊帝雖知李景昌這般作態的心思,可乍一看到,仍是心疼不已。他從小真心寵溺的兒子,竟還了這般模樣。


    “大膽,誰把朕的皇子打成這樣?”大昊帝氣急敗壞,一時竟忘形。


    “啟稟父皇,是兒臣打的!”李景珩從容出列。


    “......珩兒,昌兒是你弟弟,你怎麽能下如此重手?”大昊帝龍禦上的手早已攥緊了拳頭,臉上卻是恰到好處的氣憤和無奈,那是一個父親所能表現出來的樣子。


    李景珩長身玉立,對著龍椅上的大昊帝抱拳道:“請父皇明察,非兒臣下手重,而是四皇弟實在欺兒臣太甚了!”


    “個中經過,相信明鏡堂副堂主已經全部調查清楚。兒臣便不再贅述。”


    “但當時的實際情況,斷不是奏折上能寫出來的。當兒臣與眾大臣去為四皇弟賀喜時,兒臣竟看到王妃被下......藥,神智迷糊,正被四皇弟......”


    “兒臣雖身體有殘缺,但心沒有!兒臣當時連打死四皇弟的心都有,哪還會注意分寸,下手輕些?求父皇體諒兒臣!”


    李景珩這番話一出,朝堂上頻頻聽到吸氣聲。


    堂堂大將軍王,冷酷無情,殺伐果斷,除了皇上,整個慶國誰不怵三分。如今在這朝堂上,竟自曝其短。


    那四皇子也是被鬼蒙了頭,竟三番五次地想針對王妃,不是想刺殺,便是想強占。


    而皇上明明一直寵著王爺,卻在四皇子連連做出這些罔顧人倫的事來時,他又一直護著。


    這父子仨之間,處處透著詭異。


    大昊帝氣得心火一直在體內亂竄,卻發不出來。


    他極力忍著,麵上不顯,隻歎了口氣,“你們兄弟啊......老四,你自己來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到底怎麽迴事,那奏折上和王爺不是說了嗎?還要問嗎?皇上這是想袒護四皇子了?


    “父皇,兒臣有罪!兒臣不怪三皇兄,這是兒臣該受的!”李景昌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他跪倒在殿上,像極了普通人家,闖了禍怕挨打的孩子。


    “兒臣,兒臣與汐......皇嫂青梅竹馬,一直以為與她會是情定一生的夫婦。可是後來,三皇兄突然請旨賜婚......兒臣心有不甘,兒臣就喜歡......”


    “父皇給兒臣賜了側妃後,兒臣其實是不願的。可兒臣知道若蘭對兒臣的心意,便也同意了。”


    “聖旨下後,兒臣心中苦悶,於房中獨自飲酒。若蘭來陪兒臣,知道兒臣的心思。我們兩個同病相憐,她不忍我痛苦,便自作主張,設計了這一出。”


    “兒臣開始是不知的,後來事情已經做出了。若蘭來告訴兒臣,兒臣大怒,一直問她要解藥。”


    “但若蘭說三皇兄待皇嫂並不好,兒臣一時心疼皇嫂,便作了個荒唐的決定。遂了若蘭的心願,也給汐兒一個機會,重新選擇。所以......所以......”


    李景昌話未說完,便已經伏在地上哭得不成聲了。


    這番話倒是讓大臣們有些意動,這四皇子終究隻是個為情而癡的少年。雖然手段卑劣了些,但實際運作的是那側妃,四皇子最多隻是沒守得住人倫。男人嘛,情之一字,最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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