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賀蘭最熟了?”一聽這話,張懷遠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來。


    他環顧四周,隻有宛汐的幾個丫頭站在一旁,這才湊近了問道:“你你你......你怎麽就與他最熟了?你們......你們以前見過嗎?”


    站在花廳和偏殿之間拱門處的斯九,暗歎了口氣,姑娘真是厲害,把個清風霽月的張五少嚇成這樣!


    宛汐忙遞上熱茶,“五哥,緩緩,緩緩。”


    “我早便與你說過了。法華寺是第一次見,後來......宮裏,他救了我,再有,刺殺那次,我提前把設計之事告訴了他,再便是這次,也是我聯係的他......”


    宛汐掰著青蔥般的纖指,一本正經地數著。


    這也不算頻繁見麵啊,怎的就最熟了呢?不對,好像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汐兒,你每次謀劃之事,都把他算在裏麵了。他都配合你?”


    “嗯!當然!沒有他配合,我這幾件事都做不成!”宛汐理所當然地挑眉道。


    “他......為什麽這麽配合你?”張懷遠覺得他得問清楚。景珩是他摯友,妹妹可不能被其他人惦記著。


    “我們是朋友啊!”宛汐覺得五哥問得奇怪。


    “朋友?”張懷遠覺得宛汐迴得更怪,“才幾次麵便成了交情如此深的朋友了?!”


    “有些緣份是不可言傳,就好像......是前世緣份的......延續!”宛汐斟酌了一直字眼,最終選了延續這個詞,貼切。


    “前世,不可言傳的?”張懷遠自詡才情皆為中上,可宛汐說的,單獨好理解,放一起,便覺......荒誕!


    “你能得此朋友,五哥也為你高興。但是,如果再有什麽需要人配合之事,盡可找哥哥們,或者景珩。”


    張懷遠看宛汐一臉坦蕩,心知這個妹妹是個與眾不同的,她大氣爽朗,全無小深閨小女子的矯情,便不再糾結此事。


    但有事要找家裏人,去外頭找,縱是朋友,也不行!


    “我曉得了!”宛汐脆聲道,“哥哥們是我最後的屏障。我靠著你們,才如此膽大妄為呀!”


    張懷遠看著撒嬌賣萌的妹妹,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她光潔的額頭一下,“小潑猴!下次有事再瞞著五哥,看我不罵你!”


    宛汐馬上表示,不會了。她又想起要感謝賀蘭的事來。


    “五哥,我想求你幫我還個人情。”


    “說!”


    “你在盛宴樓給賀蘭免單!”


    “咳,咳”,入口的茶水,灌得太猛,嗆著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麽又扯到賀蘭星越頭上來了?”


    “這不是人家幫了我好多次,每次我都是一句謝謝。空泛得很。”


    “我早先便想得給他點實惠的謝禮。他又沒成親,否則我就送他夫人珠寶金銀。”


    “想了好久,覺得民以食為天。賀蘭每天都要吃飯,碰巧咱們盛宴樓的東西還不錯。便想著送他盛宴樓吃喝免單,倒也不錯。”


    張懷遠一聽,眉目終於舒展開了。妹妹說要謝禮,那便是把那賀蘭小子當外人。若是自家親近之人,做什麽都值當。


    這麽一想,他馬上爽快答應:“一句話的事!隻要盛宴樓不倒,他賀蘭星越便一直能在那裏免單!”


    有錢真好,能財大氣粗。


    宛汐馬屁立即跟上:“五哥威武,五哥大氣!”


    “待賀蘭星越去盛宴樓吃飯,我親自與他道謝,並告之謝禮之事。”


    張懷遠大致了解了宛汐對賀蘭星越的心意,他正想找個機會去見見賀蘭,得知道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賀蘭如此無條件的幫宛汐,身為一個男人,他知道,定是心思不單純。


    他一想到那賀蘭星越,是大昊帝從邊境帶迴,親自養大的。一眾官員們麵上對他恭敬,讓他三分,背地裏皆說他賀蘭星越是皇帝的一條狗。他的聲名,比李景珩好不了多少。


    張懷遠又與宛汐說了會話,便出王府,去了盛宴樓。他想早點與賀蘭見上一麵。


    外麵雪倒是停了,宛汐站在臨風居石階上,目光跨過院牆,毫無定焦地投向外麵。豆豆,不知怎麽樣了?


    淮安 魏府


    已至年關,肖氏這些天忙碌了許多。這是她嫁入魏府當主母過的第一個新年。她能好好置辦,力求新年過得熱鬧紅火。


    她早早便要繡坊的上門,為一家五口添置新衣。兩個姑娘還特別多置辦了一套狐裘,以示她這個做母親的慈愛。


    因著她如此大度明禮,這幾天晚上魏未都留在她房裏。


    但魏未對男女之欲,不是很強烈。雖留了幾晚,卻隻有昨晚才行了夫妻之事。


    肖氏身心愉悅得很,魏未也體貼,他早起時,讓她睡得晚點再起。


    待肖氏辰時起床時,妾室劉氏進主院給她請安來了。


    因魏未後院隻一妻一妾,妻妾相處倒也融洽。


    平常肖氏都不要劉氏來請安的,隻是今日,在園子裏時,劉氏碰到大姑娘,說夫人慈愛,也給她做了身新衣裙。她想著得來謝謝夫人,正好請個安,便來了。


    這會子,肖氏正梳妝著。劉氏極有眼力勁,馬上過來給主母梳頭。


    剛梳好,正要簪個步搖,老爺身邊的許嬤嬤過來了,手裏端了碗湯水。


    肖氏和劉氏都明白,是避子湯。劉氏也喝。魏未說了,過一兩年,等主母生下一兒半女的,劉氏便也會停了。如今,兩人都喝著。


    肖氏滿臉霞紅,喝避子湯,便表示昨晚與夫君行了夫妻之禮。雖成婚幾個月了,對於此事,她仍羞澀得很。


    劉氏會意,她順手接過許嬤嬤手裏的藥,摸著有點燙,便放嘴邊吹了吹。


    這一吹,她便蹙了眉。不過,也沒說什麽,待溫度合適便給肖氏。許嬤嬤看著肖氏喝完,這才接過碗福身出了主院。


    劉氏渾渾噩噩與肖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小半個時辰,便帶著丫鬟出了主院。


    丫鬟看她不對勁,上前扶著:“姨娘,您不舒服嗎?”


    劉氏搖了搖頭,外麵風大,很冷。但她不想迴自己院子,隻想在這冷風裏清醒一下。


    “咱們去魚池邊亭子裏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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