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下令的?”宛汐蹙眉道,“那他為什麽突然冒這麽大個險呢?”


    按道理來說,像李景珩這種手握重權,心中又有國家大義,又重民生的人,不會如此拿自己的性命冒險的。


    “對了,你是不是得罪了淳於?”宛汐突然想起淳於好久沒來臨風居了。


    “沒有啊?姑娘怎麽這麽說?”斯九一臉問號。


    “你看啊,最近淳於都沒來我們臨風居了,就算是在府裏遇到,他也是不鹹不淡地打個招唿。這不像他的風格!所以我才問是不是你得罪他了。”


    “不過確實,在墨苑,他對我也是淡淡的,好像有怨言的樣子。”斯九迴想了一下,還真是有些不同了。又一想,不對啊,“為什麽說我得罪他了呢?怎麽就不能是你嗎?”


    “我什麽我?我有機會得罪他嗎?所謂愛烏及烏,那恨烏不也及烏嗎?這段時間,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多,要得罪也是你得罪。你得罪人,我跟著受牽連!”宛汐有理有據,斯九一下便息火了。


    “這事我得去問問花孔雀,若有事,當麵搞清楚才好。”斯九最不喜歡這麽彎彎繞繞了。


    宛汐看著說幹就幹的斯九,還是叮囑了一句:“王爺那兒,你要加倍用心。切記,要竭盡全力救治王爺。”


    “我曉得的,姑娘!”


    斯九走後,宛汐感覺心裏悶悶的。許是屋裏地龍燒得太旺,她想到園子裏逛逛。


    斯妍和斯清馬上過來,給她披上披風。


    走出臨風居,拐個彎,便看到梨苑。如今梨苑已經空了,隻有兩三個下人在收拾院子。再往前走便要經過一排梅花樹,此時梅花還未開。桂花樹種在王府大花園的四周。桂花樹下有小亭子,宛汐最愛來這裏坐坐了。


    亭子的四周已經落滿了金黃色的桂花,遍地金黃,滿園清香。


    這時,有一隊府兵經過,領頭的小隊長中等個子,眼睛小小的,麵色有些黑,一副憨憨的樣子。


    他看到亭子裏的宛汐等人,豎起手臂,叫停隊伍,“請王妃安!”還沒等宛汐迴複,飛快地放下手,作了個繼續前進的手勢。隊伍便繼續向前巡視。


    “你們辛苦了!”宛汐麵帶淺笑揚聲道。


    王府的府兵都是跟在李景珩身邊打過仗的,李景珩在他們眼裏,不但是王爺,更是統帥。宛汐覺得他們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很了不起。


    “哎,這些人,怎麽這樣啊?急急忙忙的,行個禮都沒點誠意。瞧不起誰呢?”斯檸看他們那樣,氣得直跳,“姑娘,你倒好,還上趕著問候他們?你看他們,理都不理你!”


    “行了,人家巡邏本來累,少說兩句。”宛汐倒不以為然,靠著亭柱,閉目養神起來。


    斯妍看著宛汐有些興致缺缺的,便給她講起了從利風那裏聽來的,關於虎賁大營和杜澤平的消息來。


    在賀蘭星越與魏未去虎賁大營調查期間,杜澤平隻是被停了職。大昊帝念及杜家一路相隨以及對杜貴妃的寵愛,下令嚴查後再行定奪。


    杜澤平用了三招,想為自己脫罪。其一便是指使幾個死忠黨,明著阻撓調查,甚至殺掉兩位調查大臣;其二便是要他嫡係的千戶以上軍官,一起對調查陽奉陰違,畢竟法不責眾;其三便是煽動下麵的軍士,隻聽他親信的話,一起抵製新任的軍官。


    這樣既可以讓調查不了了之,便是調查出了什麽,虎賁大營還是他杜家的。


    可是李景珩把原定的方案與宛汐提的建議結合一起實施後,杜澤平便失去了所有先機。特別是賀蘭星越被刺傷,激起了大昊帝的憤怒。


    待李景珩親自前往虎賁大營查清所有事實之後,皇帝下詔,奪去杜澤平忠武大將軍稱號,貶為七品翎麾校尉。同時,杜澤平被勒令在半個月內把貪墨的五十萬銀兩補上,另加罰銀二十萬兩。而且寧誠伯府暫停世襲罔替。


    寧誠伯府不是世家大族,杜家是大昊帝賜封的伯爵之位,是可以世襲罔替的。現在雖說是暫停,但皇家的恩寵,誰又說的準呢。這也算是給了杜家一記重擊。


    至於杜澤平,如今的虎賁大營脫胎換骨了,他想要重新上位,更難了。


    宛汐聽完,背倚著亭柱,仰著頭,把手盡力伸展開,用力吸了口氣,“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真好!”


    斯妍和斯檸看著眉梢帶笑的宛汐,也跟著開心起來。


    翌日,宛汐帶著斯妍和斯清去盛宴樓吃飯。


    張懷遠正好在盛宴樓裏。他吩咐廚房做了幾道宛汐愛吃的飯,兄妹倆便一起邊聊邊等上菜。


    “五哥,杜家這次不但要補上貪墨的銀兩,還有罰銀十萬,算是出大血了。我怕他們對張家不會善罷甘休。”宛汐知道杜家的貪得無厭,也知道他們的無恥是毫無底線的。


    他們在不久前因為張懷遠的設計,在海運上賠了一大筆銀子,如今又要出七十萬兩。這叫杜家如何心甘?


    上次賬簿的事,沒把張家拉下來,倒是把自己給暴露了。杜家隻怕是要破釜沉舟了。


    “汐兒,如今張家可以說是十級戒備了。祖父這段時間還親自上陣,來上京的掌櫃都是他老人家親自接見。大伯和大哥守著江南,盯著各個檔口商行;我爹和二哥主管上京; 三哥和四哥去了西北;老六專門盯著杜家。”張懷遠掰著手指一一道來。


    “那你呢?五哥!”宛汐算來算去,還差一個,她指著張懷遠問道。


    “我呀,我有更重要的事!隻要這事做成了,杜家便不敢再往做生意這條路子上伸手了!”張懷遠眼中含著絲絲笑意,眸底澄淨清澈。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張懷遠正好坐在陽光進來的那一麵,宛汐坐在他對麵。她雙手托著腮,迎著光,看向張懷遠,心裏不禁歎喟。明明如玉般的男子,真正的芝蘭玉樹,可是在那碎碎的陽光的照射下,竟如一隻狐狸般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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