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汐站在墨苑院子裏,聽到利風的話,隻道是李景珩病體還未康複,為了自己勞累奔波,定是累極了。此時,應該是睡下休息了。


    她囑咐利風好生照顧王爺,便準備與斯九一起迴臨風居了。


    “小汐兒,來都來了,進來坐坐吧!王爺醒來後為找你,身心俱疲,現下正渾身酸痛,難受著呢!”淳於搖著扇子,一步三晃地走出來。


    “王爺身子又不舒服了嗎?”宛汐心裏更自責了,被她氣病,才蘇醒,又要勞心勞力去找她。她真不是一個好的合作者。


    “躺那兒呢,半死不活的!”淳於把扇子扣在胸前,搖了搖頭。


    宛汐輕提裙角往裏走,“那我去看看?!”


    書房裏間的床上,李景珩斜靠著床架,臉色確有些蒼白。


    宛汐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王爺,您感覺好點了嗎?”


    “本王這病,好像不傳染!”李景珩看著站得遠遠的宛汐,想起她與賀蘭同乘馬車的情景,冷冷道。


    “嗯?不傳染吧?”宛汐不明所以,看向淳於。


    淳於用扇抵額,他也心累啊。


    “不傳染,不傳染!”斯九馬上伸出腦袋迴道。


    “唉!”淳於感覺自己也想吐血了。


    宛汐心裏覺得對李景珩有虧欠,她來,便是道謝和道歉的。所以他說的話,她也沒深思。


    “王爺,這個時候了,我本不該打擾您的。可是不來,我心不安。”


    “原本您的病情便是因為被我氣著了,才加重的。我......我對不起您!才好一點點,又因為我被綁,讓您勞苦奔波,不辭辛勞的營救我。真是太感謝您了!”


    “為了表示我的謝意和歉意,我先給您鞠三個躬。以後,我還會用行動來表達的!”


    說完,宛汐畢恭畢敬地對著床上的李景珩鞠了三個躬。作為大丫鬟的斯九也接在後麵,同步鞠了三個躬......


    淳於抱著扇子,瞪圓了雙眼,半張著嘴巴,看二傻子似的的瞧著這主仆二人。


    李景珩眼皮直抽,掙紮著坐了起來,“你......”


    宛汐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後,便不敢久留。畢竟李景珩的身體是真不太好,得好好休息。至於在宮裏看到的那些,等李景珩恢複好,再告訴他不遲。


    主仆二人退出書房,心滿意足地迴了臨風居。


    李景珩咬著牙坐在床上。淳於一臉頹廢地坐在床沿陪著。


    第二天,風和日麗,秋高氣爽。


    大將軍王府裏,除了王爺舊疾發作,挺嚴重的,一直臥床治著外,一如平常。


    朝堂上卻是唇槍舌戰,刀光劍影的一天。明鏡堂呈上了大量證據,證明寧誠伯府杜家,參與了貪墨軍餉的事,更為甚者,杜家還拉攏軍中將領。


    杜家是四皇子李景昌的外祖家。他家貪下的軍餉到了哪裏?拉攏軍中將領,又是為了誰?這兩個問題不用誰明著問出來,都指向李景昌。


    大昊帝大怒。光是貪墨,他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貪財嘛,人之常情,補上虧空便可。但是拉攏軍中將領,是坐高位者最不能容忍的。


    因為那性質不同。任何時候,權力的顛覆,都離不開強大的勢力。這股勢力便是軍隊。你一個皇子,拉攏軍中將領,培養軍中勢力,意欲何為?想要武力推翻當老子的政權嗎?


    李景昌這兩天一直在找失蹤的宛汐,幾乎沒怎麽合眼睡覺。如今站在這殿上,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聽到明鏡堂的奏本後,他嚇得瞌睡都跑了,整個人都清醒了。


    這個指控可太嚴重了。


    寧誠伯爺杜老太爺年紀大了,已經不用每天上早朝。杜家大爺忠武大將軍杜澤平,吏部員外郎杜飛鴻都在朝上。


    明鏡堂證據呈上去,皇上大怒時,杜家父子二人馬上跪下喊冤。


    “皇上明鑒!這些罪名太大,臣杜家背不起啊!”杜澤平趴在地上,用力地磕了幾個響頭,“陛下,杜家對陛下一直以來都是忠心不二的。杜家感激陛下的知遇之恩,縱是萬死無以為報。又豈會做出拉攏軍中將領,貪墨軍餉,這等喪盡良心之事來。”


    “末將從士卒開始跟隨陛下,一路做到陛下親封的忠武大將軍。從來都是厲兵秣馬,枕戈待旦,一刻不敢懈怠啊!為免拉幫結派之嫌,末將甚至都不敢讓杜家其他子弟進軍宮。連末將嫡長子飛鴻都未入軍籍,進了吏部。”


    “皇上,求您明鑒!四皇子天潢貴胄,資質優秀。一直以來,都寬以待人,禮賢下士。更是孝悌之至,通於神明。他是斷斷不會做出此等事來的。皇上!”


    父子一拜再拜,杜澤平甚至涕淚橫流,傷心不已。


    大昊帝也有些動容。


    李景昌這才厘清了朝堂上所爭之事。他幾步上前,撩起袍子,跪倒在地。


    “父皇,兒臣冤枉!明鏡堂所呈之事,兒臣一概不知呀!兒臣除了父皇交待之事,旁的,都不插手的。更惶論軍中之事。兒臣一直戰戰兢兢,安守自己的本分,聽從父皇教導,從未逾矩。求父皇明察!”


    大昊帝眯著眼睛看向李景昌,不發一言,好似在斟酌他的話是真是假。


    可明鏡堂呈上來的證據,卻有理有據,不像假的。杜家,真的如此放肆了嗎?


    杜貴妃和李景昌,又在其中參與了多少?


    大昊帝眼眸中寒光閃現,殺意湧出。他雖人至中年,但這個位子,他還能坐個幾十年。誰搶,他便殺誰!


    “杜澤平先收監!著大理寺聯合兵部,查明此事!因明鏡堂督主舊疾複發,臥病在床。特著明鏡堂副堂主賀蘭星越與淮安府尹魏末,一同前往杜澤平所在虎賁大營,調查此事!”


    “寧誠伯府隻進不出,闔府靜思半月。”大昊帝終是不忍,沒給李景昌任何懲罰,連斥責都沒有。


    聽到聖諭,杜澤平雖臉色灰敗,但看到皇上沒有降罪給杜飛鴻,心下也稍稍鬆了口氣。


    武安侯站在群臣堆裏,並沒有站出來為杜澤平求情。如此情景下,他是不敢觸皇上逆鱗的。


    賀蘭星越著一身暗紅色飛魚服,跪下領旨。昨天半夜,這些證據出現在他府裏時,他被告知,此事是督主親查到的。並被告誡,需深挖,才可見到大魚。


    正好,他也是想挖這條大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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