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宛汐前因後果也聽了個明白。她給宛玉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溫聲道:“三姐姐,若是官府的人來問你,需要你為我七哥作證。你肯去嗎?”


    “我去!我現在便去!那大理寺,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不能讓七郎在那裏待著。”宛玉反手握著宛汐的手,堅定地說。


    “好,三姐姐,我七哥沒看錯你!二嬸呢?她......”宛汐有些猶豫地問道。


    “我娘也支持我。她說七郎是個好兒郎,張家也是個好人家。”宛玉擦了把淚,驕傲地說。


    “嗯。你先迴去等著吧,我的好七嫂!有事,我會來找你的!”宛汐看著宛玉擔心得不行的臉,故作輕鬆道。


    宛玉嬌羞作勢拍了宛汐手臂一下,點頭下車,便迴府了。


    宛汐待宛玉進府後,要車夫盡快趕往盛宴樓。


    盛宴樓二樓包間,斯妍已經坐在那裏了。宛汐等了一會兒,時龍向南才趕到。


    “姑娘!”時龍向南上前見禮。


    宛汐擺擺手,示意斯清給兩人倒茶。


    “事情大致經過我了解了。說說你們打聽到的。”


    “姑娘,這是有人故意設的局。”兩人急匆匆趕來,還有些大喘氣。


    時龍猛喝口茶後接著說:“據旁邊看熱鬧的人說,張七哥兒打了龍二的巴掌後,突然便衝上來一群人。旁人還以為是龍二的狐朋狗友,幫龍二的。誰知圍成一團後,聽到的隻有龍二的慘叫。而張七哥兒自己擠了出來,護在了三姑娘的身邊。”


    “打完人後,那些人散的時候,竟還叫囂是幫張七哥兒的忙,還說以後見龍二一次打一次。龍二的兩個隨從很奇怪,在龍二被打時,竟都站得遠遠的。龍二斷腿後,一個跑著去報官,一個在原地大叫張七哥兒打死人了。”


    “抓人的是大理寺丞王水歡。聽說那是個趨炎附勢之徒,最是左右搖擺,最喜亂咬人。為讓犯人招供,手段殘忍,心黑得很。”


    宛汐聽到這裏,手狠狠地攥成拳頭,砸在桌上。


    “姑娘,仔細手!”斯清忙上前輕握住宛汐的手,輕輕地掰開。


    “姑娘,那龍家是安定伯大夫人的娘家,嫡長子早年間在戰場上被北元人殺了。這個二兒子被伯府嬌慣著養大,寵得很。如今,被打斷了腿,隻怕不肯善罷甘休。”向南皺著眉頭說道。


    “嗯,隻怕王水歡為了討好安定伯府,會對七哥用刑!”宛汐一想到這,便心中焦慮不安。


    “時龍,向南,你們去找人,一定要找到那幾個動手之人。還有,龍二那兩個隨從也很可疑,把他們也找出來。不惜一切,錢盡管使,不夠去美人居取。把咱們的人都用上。”


    “我現在去找個人。我不能把七哥留在大理寺,他們會死命地折磨他的。”


    “是,姑娘!”時龍向南神色一斂,急步走了。


    “姑娘,我們去哪裏?”宛汐走得很快,步子邁得很大。斯清斯檸跟在後麵,小碎步跑著。


    “去明鏡堂!”


    “副堂主,有人找您!”賀蘭星越抬眸看向門外,一個身著鵝黃撒花煙羅衫,頭戴帷帽,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站在那兒。身邊跟著一個俏眉秀麗的丫鬟。


    “請問你是......”


    宛汐一言不發,進了屋子。她取下帷帽。賀蘭星越眼前一亮。


    “是你!”


    “是我!”她如老熟人般,微微一笑。


    “給王妃請安!”賀蘭星越反應過來,忙繞過桌子,站在她對麵,作揖行禮。


    “見過賀蘭副堂主!”宛汐也正兒八經地福了福身子。


    “哈哈哈......”


    兩人齊聲大笑。


    “賀蘭還未謝謝王妃當日提醒之恩。”賀蘭重新作揖行禮。


    “嗯,我今日便是來要你還人情的。”宛汐倒也不矯情,大大方方認下。


    賀蘭星越見她如此,更覺新奇。


    “哦?不知王妃有何事要賀蘭來辦?”


    “張家老七傷人事件,相信賀蘭副堂主也有所耳聞吧?我想要副堂主去大理寺,把這個案子攬到明鏡堂,由明鏡堂來查。”


    宛汐深知賀蘭這人品性,所以半個字廢話都不與他說。


    “有冤情?”


    “大冤情!有人做局害我七哥。人,我正在找。我不相信大理寺丞王水歡。我七哥在那裏呆的時間越長,便越危險。”宛汐盡量言簡意賅。


    “王妃為何覺得我會幫你?若是我不想還這個人情呢?”賀蘭星越眸中充滿玩味。


    “便是沒有提醒之恩,你也會幫我的。至於為何,我也說不清。總覺得賀蘭副堂主與我仍相交多年的老友。很荒謬,卻莫名覺得這是事實!”宛汐眸中帶笑,眼神確似在看一位老友般澄靜清明。


    “...... ......”給賀蘭星越整不會了。他直覺這話不對,又無從反駁。


    這王妃,真是......有趣!


    “答應嗎?”宛汐催促道。事不宜遲,大理寺太危險。


    “行!”賀蘭星越腦子快不過嘴。等答應下來,他才意識到規規矩矩的自己,竟做了件匪夷所思的事。


    “好。這事便拜托你了。等我把人證給你找來!”宛汐轉身便走,突的又想起帷帽沒戴,忙接過戴上,忙亂中還吐了吐舌頭。


    告訴主仆二人走遠了,賀蘭星越才寵溺地揚唇笑了笑。寵溺?自己怎會用到這個詞?自己與這個不走尋常路的王妃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


    賀蘭星越甩甩頭,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先做事!


    待賀蘭去提人時,宛汐叫人把馬車遠遠地停在大理寺外麵。自己和二斯躲在車裏看著大理寺的大門口。


    賀蘭進去沒多久,便把人帶了出來。想來明鏡堂名氣太大,那小小的五品寺丞王水歡,是不敢逆明鏡堂副堂主的。


    隻是遠遠瞧著張清遠,宛汐心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隻見他被兩上穿飛魚服的扶著,隻著中衣,渾身是鞭痕,血淋淋的。雖一身的傷,卻倔強高抬著頭,一步一蹣跚,步履沉穩地走著。


    宛汐從車窗簾子的一個小角,望向那邊。心裏真是恨極了,新仇舊恨,氣得她往車廂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遠處的賀蘭星越似是有感應般,直直地看向馬車,隻掃了一眼後,便帶著張清遠上了明鏡堂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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