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宛汐的話,炎卿眼眸暗了暗,厲聲道:“五妹妹也不小了,還如此任性嗎?就算是姐妹之間玩笑,也要有個度,不可失了侯府嫡姑娘的分寸。快向四妹妹道歉!”


    說罷,眼光掃過宛汐,直直地看向王宛清。


    姐妹之間的玩笑?侯府嫡姑娘的分寸嗎?宛汐沒有忽略炎卿眼光掃過她時的那抹恨意。


    這就好玩了,這位清貴人家出身的侯府世子夫人,平時歲月靜好,高雅大氣,如今竟也惹上了俗世的孽情,有了貪嗔,有趣,真是有趣。


    王宛清也被炎卿嚇了跳,大嫂從來都是溫柔得體的,竟也說出這般嚴厲的話。她垂下眸子,隨意的福了福。


    “對不起,四姐姐。”


    “五姑娘,我們姑娘如今已是王妃,請改稱唿。”斯九一步不讓,十足一個仗勢欺人的囂張丫頭。


    “對不起,王妃。”王宛清重又福身見禮,手裏的帕子都揉成一團了。


    “嗯,既是自家姐妹,本妃也不好多計較。你也大了,言行自當謹慎,沒得讓侯府因為你的愚蠢擔責。以前那套雖假,但禮數還在,何不繼續用著呢?!”


    最後幾句,是宛汐上前一步,俯身貼近王宛清說的。同時,她也看從圍巾的細縫裏,看到了紅色的血絲。


    說完,也不等王宛清有何反應,便轉身走出了清音閣。身後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響,宛汐嘴角輕輕上揚,心情愉悅得很。


    迴到前廳,那裏的氣氛如宛汐料想般壓抑,沉悶。有李景珩在的地方,便沒有笑聲,連唿吸都是謹慎細微的。


    “王爺,你們聊完了嗎?聊完了,我們便迴吧。”王宛汐笑臉輕揚,自然地說道。


    “嗯,迴吧!”李景珩起身,迎上來。


    前一秒侯府眾人都驚呆了,這王宛汐,在王爺麵前如此隨意嗎?後一秒,王爺竟也這麽隨意便迴應了她?


    看著兩人並排走出侯府,福身行禮和作揖行禮的,都愣在原地,幾人心思各異,卻都想到了一點,那便是王爺真寵王宛汐!


    在迴王府的路上,宛汐便輕聲吩咐了跟在旁邊的安月,要她配合時龍向南二人,盯緊侯府。必要時,直管把人抓來便是。


    迴到王府,李景珩去了書房。宛汐也迴臨風居,進寢殿換了套常服,想著嫁進來都三天了,這王府自己還沒逛過呢,得去熟悉熟悉地兒才行。


    她剛遣了斯清去要跟老鍾要個人,帶她逛逛王府,便聽到外麵侍女的聲音:“王妃,表姑娘來了......”


    話還隻聽了一半,一個身影便進了寢殿。


    來人穿一身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頭戴鸞鳳淩雲髻,一根金海棠珠花步搖隨著她走動的幅度,前後搖擺。


    宛汐看向那張柔美的瓜子臉,肌膚勝雪,我見猶憐,她立馬便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你是誰?怎能如此無禮,直闖王妃的寢殿?”玉嬤嬤上前幾步,擋在宛汐前麵。


    臨風居的管事嬤嬤是宮裏派來的芳若姑姑,玉嬤嬤管著王妃的一切事宜。此人竟直入臨風居寢殿,不管她是什麽身份,都是臨風居管禦出了問題。


    “放肆,這王府有哪處是本姑娘不能去的?”司馬若蘭在李景珩麵前主打一個溫婉柔弱,內裏其實跟王宛清一樣,看人下碟,假模假式,陰險得很。


    這幾天王宛汐不是進宮,便是迴門,一直有李景珩陪著。司馬若蘭找不到機會單獨來見她。這不,一聽下人稟報,李景珩去了書房,便急急地趕來了。


    她倒不是想自己嫁給李景珩。這個表哥生得俊朗非凡,能力又超強,她自是喜歡得緊。無奈他竟是個不能人道的,一個殘缺之人,再好也是無用的。


    所以,她如今把全身心都托付給了四表哥。那樣風光霽月的一個男人,雖容貌和能力比表哥差一點點,好在,他人是健全的,也是有能力去爭一爭那個位置的。


    雖說她不會嫁給表哥,可她與表哥最親了,突然來了這麽個女的,占了個表嫂的位子,想要橫在她與表哥之間,分走表哥對她的關心和愛?她怎會讓這賤女人得逞?


    “你便是那個嫁給我表哥的侯府小庶女?”一個穿著桃紅衣裙的侍女一把推開玉嬤嬤,司馬若蘭上前幾步,站在宛汐麵前,一臉的傲慢。


    “斯妍,掌嘴!”宛汐身材高挑,比司馬若蘭高出一小截,她垂眸看向麵前的人,淡淡的開口。


    “你......敢......”


    司馬若蘭的嘴沒快過斯妍的手,“敢”字出口時,斯妍的巴掌已經唿上了臉。


    “啊......”


    “你...你大膽!竟敢打我們姑娘?”桃紅色侍女驚呆了,她上前扶著司馬若蘭,橫眉怒對斯妍。


    “本妃仍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大將軍王妃,這王府的當家主母。有不明身份者闖進了本妃的寢殿,還出言不遜。本妃不但打得,殺,便也是意念之間的事。”


    王宛汐亭亭而立,如一株傲世牡丹,高貴大氣,絲毫不容侵犯。


    後麵姍姍來遲的芳若姑姑一進寢殿便看到這樣的宛汐。饒是在宮裏見慣了貴人的她,也不得不歎一聲,王妃這雍容華貴哪裏像是侯府小庶女出身,竟不比宮裏娘娘差。


    “請王妃恕罪,沒及時通報,是芳若的錯。”芳若姑姑得了宮裏的指示,自是知曉如何給這王府添亂,“表姑娘自小與王爺最親近,不拘小節了些。王爺素日裏也是由著表姑娘的,還請王妃體諒。”


    這話說得有趣。她芳若姑姑是這臨風居的管事嬤嬤,別人都闖到寢殿裏來了,也沒見她攔一下,或是稟報一聲,隻說是沒及時通報。


    不及時通報而已,小錯,說上一句兩句便可,罪,倒卻是不好安的,再說她是宮裏派來的,那便是小錯,略過即可。


    又說表姑娘自小與王爺最親,便是說你王宛汐一個才來三天之外人,比不得人家表兄妹感情。你沒來之前,人家表姑娘便是這王府裏的女主人。這都是自己家了,那王府各處,想去便去,還需要通報嗎?


    斯清早已搬了椅子過來,扶著宛汐坐下了。


    宛汐一手靠在椅托上,似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司馬若蘭,又將眼光投向芳若姑姑,“芳若姑姑是宮裏的老人兒了,應是最懂得規矩的。這王府裏有兩處最是擅闖不得的。姑姑清楚否?”


    芳若神情散漫,正要接口,宛汐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其一,是王爺的書房重地,無令進不得;其二,便是這臨風居,本妃與王爺的寢殿,私密之地,除貼身侍女,誰都不能進。”


    “宮裏規矩不同於王府,想來也是芳若姑姑初到,不熟悉,需要本妃提點。這次便罷了,若再有下次,便說明姑姑熟知宮裏事務,卻不諳王府俗務。本妃隻好送姑姑迴宮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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