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麵的老夫人隻當杜氏故弄玄虛,特意把這事誇張擴大。


    “哎呀,讓兩位夫人見笑了。我這四孫女,打小乖張,誰知道今日竟犯如此大錯。看來,隻能讓她父親帶著去大將軍王府上,負荊請罪了。哎喲,真真是對不住大將軍王喲!”


    老夫人極力配合著,把醜話說在前頭。想她也是世家大族的老祖宗了,最是看重清譽,竟讓家裏出了這樣的事,真是沒臉麵活了。


    這一切都是杜氏的錯,若是她一開始不做那事,後麵的事便不會發生。想到這,她心裏真是恨毒了杜氏。等這事一完,得罰她在祠堂跪上十天半月,才解心頭之氣。


    杜氏驚叫以後,一個婆子連滾帶爬地出了廂房,她麵皮抖動,語無倫次。


    “是五姑娘……不是……不是四姑娘……”


    “你這老貨,話都說不清了嗎?”劉嬤嬤上前扇了她一巴掌,厲聲道。


    “迴老夫人,裏麵的人不是四姑娘,是五姑娘。”那婆子這才堪堪穩住些,垂首低聲道。


    老夫人一聽,如五雷轟頂,連連後退,“怎麽會?怎麽會?”


    武安侯上前幾步,終是不敢進那房間。


    須臾的功夫,一個婆子抱著用被子卷起來的王宛清出來了。原本被子把臉都包嚴實了,可到了外麵,王宛清竟兀自把頭伸出被子。這下,眾人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臉了。


    接著,杜氏踉踉蹌蹌地走出,麵如死灰色。後麵跟著四皇子李景昌,雖然衣衫整理好了,可那充血的雙目,潮紅的臉,讓人一眼便看出是經曆了一場情愛。


    老夫人本來還心存僥幸,現下一看到他們倆,便知這一切都是真的了。這下終於堅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劉嬤嬤懷裏。


    “快把老夫人送迴壽安堂,叫府醫。”武安侯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從李景昌身上隱約嗅到了劣質催情香的味道。就這一瞬間,他便大致清楚了這件事。


    恪靖侯李大夫人和尚書府吳大夫人,看到老夫人暈了過去,哪裏還敢待下去,都向杜氏告辭,退出了凝芳閣,出府而去。兩人心裏也是惶恐不安,這事關皇室的醜聞,老夫人竟強留她們當了個證人。這證人是那麽好當的嗎?


    裴氏看到這裏,哪有不明白的。大房應該是想設計四丫頭,最後卻不知怎麽的,五丫頭套裏頭了。


    合著讓兩位夫人過來,就是為了讓她們看到這出?她對恪靖侯府的二姑娘可是真心喜歡,這門親事,不管從品相還是門第上看,都是上上之選。可恨的是,竟讓他們當作筏子,生生給攪了。


    如今,家裏出了這樣的事,不但恪靖侯府二姑娘的事靠不住,連宛玉的婚事都要受牽連。最可氣的是,老夫人平時看著也還疼愛二哥兒兄妹倆,關鍵時刻,竟夥合大房一起算計他們二房。


    不行,她得當麵問問老夫人,為什麽要壞她家二哥兒的好事。想罷,提裙便往壽安堂走去。


    武安侯這時候也顧不上去老夫人身側守著了,他著人請四皇子先去他書房,自己跟杜氏一起到凝芳閣裏屋去找張秀芳。


    看到張秀芳還睡死在床上,杜氏眼眸含恨,一盆冷水便往張秀芳頭上潑去。


    張秀芳一個激靈,猛地坐起,正要開罵,發現侯爺和大夫人都站她床前。


    “侯爺,大夫人,你們怎麽在這裏?那事……成了嗎?”她抹了把臉上的水,直覺不妙。


    “你怎麽在睡?你也吃了嗎?王宛汐和朗哥兒呢?”杜氏陰惻惻地問道。


    “他們,他們吃完都睡…睡了……”張秀芳盡力在腦中迴憶著,“我沒有吃菜,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我才吃了個素包。也不知怎麽的,後來竟也有些困了,便睡…睡了……”


    “你睡了,後麵的事呢?”武安侯問道。


    “好像,好像有人扶走了四丫頭。不是把她扶到廂房了嗎?”張秀芳想起朦朧間,有人進來,把兄妹倆扶走了,難道不是杜氏安排的人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用東西。以後,你就守在這凝芳閣裏,沒我的允許,不準踏出院門半步!”武安侯恨不能一把掐死她,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處理,便先留著她。


    杜氏也一臉厭惡惱恨地看了她一眼,跟著武安侯快步走了。


    張秀芳對武安侯的話倒沒什麽反應,隻杜氏那一眼,她臉色灰白,眼神中透著絕望,整個身子都癱軟了下來。隻眼睜睜地看著杜氏跟著武安侯走了……


    書房裏,李景昌已從情欲中清醒過來,他神情冷冽,大略地說了一下所發生的事。


    他本來在等著張秀芳把人送過來,後來不知怎麽的,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便在床上小憩一會。半睡半醒時,感覺渾身燥熱。正在這時有女子的幽香迎麵而來,緊接著女子清涼的身體撲了上來。


    他迷糊間,隱約看著,好像就是王宛汐。屆時他體內火氣正旺,又想著計劃不正是如此嗎?顧不得細看,便依從了本心。


    直到被尖叫聲徹底驚醒後,才發現懷裏的人竟是五表妹。


    李景昌講述完事件經過,眼底一抹狠意,讓人不寒而栗。


    “武安侯,你們十五年前算計本皇子,如今,還在算計,好手段啊!”


    武安侯一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四皇子李景昌在武安侯和寧誠伯麵前,一直都是自稱我,極少自稱本皇子。今天不但自稱本皇子,還說他們算計他兩次,這罪名,武安侯是背負不起的。


    “這事不是我們安排的,定是清兒自作主張。她一直傾慕於你,才出此下策,求四皇子殿下明查。”武安侯趴在地上,渾身發抖。


    “你倒是說說,這事該如何處理?”李景昌坐在椅子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武安侯。


    “這事都已經發生了,要不…要不,讓清兒先做個側妃?”武安侯小心翼翼地征求著李景昌的意見。


    “在父皇及眾人眼裏,王宛清便是那個鳳命之人,今天本皇子與她無媒……你覺得父皇不會起疑心嗎?上次隻是流言,父皇便斥責了你我,這次,你是想讓父皇徹底放棄本皇子嗎?”


    李景昌咬牙切齒,手握拳頭,在椅子扶手處重重一擊。


    嚇得武安侯馬上趴迴地上。


    “那,四皇子殿下有何解決辦法嗎?”


    “五表妹實在急著要入我四皇子府的話,那便讓她做個侍妾吧!”


    “什麽?侍妾!這怎麽可以?!”安頓好王宛清的杜氏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聽到李景昌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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