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迴來的消息大家很快都知道了。這不,他剛和魏濤、廖慧凱閑聊一會兒,電話就響了。見是陳露露的電話,關山月苦笑一下拿著電話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接通說道:“你從娘家迴來了?”陳露露埋怨道:“光說廢話,你還知道關心我?迴來了也不說看看我來。”


    關山月心想,我哪敢隨便看你呀!訕訕一笑說:“我這不是今天剛迴來嘛。你現在有空了?”陳露露馬上高興了,說道:“聰明!我往你家的方向走,抓緊迴來啊。”陳露露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給關山月說話的機會。關山月隻好開車往迴走。


    到了樓下,陳露露已經等在那兒。關山月下了車,她也不講究,挎著關山月的胳膊就要上樓。關山月緊張壞了,在這個小區裏他可能不認識別人,但是好多人肯定認識他,這要是左鄰右舍的看著他又帶著個女人迴來,那多不好!但是他不敢有異議,低著腦袋,拉著陳露露匆匆上了樓。


    進到家裏,陳露露嘲笑道:“看把你嚇得!我都不怕,你怕啥?”關山月現在有點怕她,趕緊說:“寶貝兒,低調點,低調點!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這樣也太放浪形骸了。”陳露露不屑的說:“偷人的時候你咋沒想著這事呢?”


    碰到膽子大而又不講理的陳露露,關山月不知道該怎麽辦,已經到家了那還說啥?把她擁到懷裏說道:“咱們不說沒用的,讓我檢查檢查你長肉了沒。”陳露露羞澀一笑說:“我還真長肉了,過年光吃好的,不準笑話我啊。”關山月樂道:“這簡單,我幫你減肥。”陳露露眼波流轉,嗔道:“那你還不快點兒!”


    “冰雪透香肌,姑射仙人不似伊。濯錦江頭新樣錦,非宜,故著尋常淡薄衣。


    暖日下重幃,春睡香凝索起遲。曼倩風流緣底事,當時,愛被西真喚作兒。”


    和陳露露相處的時間越長,關山月越喜歡這個敢愛敢恨,時而又柔美、輕盈、可愛的女人。看著嬌豔欲滴,靜靜地躺在自己懷裏的女人,關山月詞窮,不知道該怎麽誇她,隻好把蘇軾誇愛妻閏之的《南鄉子·有感》照搬出來。


    陳露露笑眯眯地說:“我有你說的那麽好嗎?”關山月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也。”陳露露羞澀一笑,忽然歎口氣說道:“我發現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說怎麽辦?”


    道路隻有兩條,一是保持目前見不得光的狀態,二是離婚,但是那一條關山月也敢明說,隻好說道:“你怎麽辦都行,我無條件支持你。”陳露露氣惱的說道:“你就不會提個建議?沒思想嗎?”


    關山月慚愧地說:“和你在一起,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你的牽掛很多,我不能強迫你。”陳露露不屑的說:“說的挺高尚,虛偽!你不是尊重我的選擇嗎?要不咱倆分手吧,以後再也不聯係了。”


    關山月看著眼前明麗耀眼如清澈池水中亭亭玉立的荷花,不施粉黛就能豔壓群芳的女人,心裏不由得一痛,不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含混著說道:“你的思維怎麽都是跳躍性的?”


    陳露露麵無表情的說:“迴答我說的話。”關山月抓住她的小手,輕輕地摩挲著,低聲說道:“我不知道。”陳露露悻悻的說:“你這個沒擔當的男人!心裏舍不得,嘴上卻不敢說。”


    關山月說:“我不是心裏一直慚愧,感到不道德嘛!”陳露露翻過手來,惡狠狠擰了關山月的手背一下說:“知道不道德你還跟我混!這不是罵我嗎?”關山月登時傻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沒那意思,我隻是瞧不起我自己。”


    陳露露冷冷一笑,歎口氣說:“哎,我也知道咱們這樣不怎麽地道,可是哪能怎樣?結婚以後,我感覺什麽都變質了,生活裏沒有節日,沒有驚喜,沒有關愛,沒有嗬護,沒有感動,沒有浪漫,就像是兩個人在搭夥一樣。這還不算,還有一個禽獸不如的公公,時刻讓我提心吊膽。


    幸好你出現了,不僅救了我兒子,還挽救了我,要不我活著就是一個悲劇。現在我就是為兒子活著,想把孩子撫養成人,不想讓他小小年紀沒了爸爸。或許等孩子大了我會離婚,但那時候你在哪兒誰能知道?而且那時候我人老珠黃,你還喜歡我嗎?”


    關山月使勁把她抱到懷裏,憐惜地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隻顧著自己聲色犬馬,對不起啊!”陳露露感受著關山月寬厚的胸膛傳來的溫度,忽地一笑說:“其實你也沒給我什麽關心和嗬護,可是我怎麽就舍不得你呢?你是不是有什麽妖法?”


    關山月說:“我這不是沒資格給你關愛和嗬護嘛!”陳露露說:“這麽說來,你還是舍不得我了?”關山月點點頭說道:“剛才你說分手的一刹那,我感覺心髒像被紮了一刀似的。”陳露露嫵媚一笑說:“既然舍不得我,以後就對我好點,不要老讓我主動,好像是我離開你就不能活著一樣。”


    關山月心裏一鬆,抬起她的小手親了一口說:“你開心、快樂才是最關鍵的。”陳露露生氣,用長長的指甲撓了他一下說:“真是個不痛快的人,都不敢大大方方的說一句話,煩人。”


    關山月嘿嘿一笑說:“肚子不餓嗎?都一點多了。”陳露露噌地坐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趕緊走,我兒子下午就迴去了。”


    兩人在小區外的米線店各點了一碗過橋米線。還在正月,又過了吃飯的點,小飯店裏冷冷清清,隻有他兩個人。兩人著急迴去,也顧不得形象,風卷殘雲很快吃完了。出了飯店的門,陳露露說:“哎,咱倆在一起隻是吃碗米線我也感到很幸福,你說我是不是有心理疾病了?”


    關山月說:“心理疾病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應該說腦子有病了。”陳露露罵道:“滾!”關山月哈哈一笑說:“那你走著迴去?”陳露露想想說:“把我送招待所外邊,我等著兒子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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