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的一聲對不起,讓媽媽老淚縱橫,娘倆抱頭痛哭。黃鶯是屈服於家庭的壓力,道德的拷問,陷於極大的矛盾之中,才被折磨的有了抑鬱症。黃媽媽心裏對關山月恨得要命,甚至懷疑他有什麽妖術,把閨女迷惑了,以至於黃鶯對他念念不忘。


    哭了一場,兩人都心平氣和了,畢竟閨女的健康更重要,走一步說一步吧。媽媽說:“我今天迴來就是不放心你,既然小關治療的效果很好,那就先這樣吧。不過,你以後有什麽大算?”


    黃鶯歎道:“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複計東西。”黃媽媽似懂非懂,說道:“你給我拽起詩來了,我哪懂你什麽意思啊?”


    黃鶯苦笑道:“我是不由自主的發出的感慨。這是蘇軾寫的詩詞,我也常常有這樣的感慨,隻覺得人生如浮萍漂泊在天地間,就像鴻雁在飛行過程中,偶兒一駐足雪上,留下印跡。然而鴻飛雪化,一切又都不複存在,這就是咱們尋常人的生活。隻是有的人在為自己活著,有的人是在為別人活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麽生活,得過且過吧。”


    黃媽媽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小關有什麽手段讓你們一個個死心塌地的?”黃鶯俏臉一紅,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和他是有矛盾的,非常看不起他,就像死對頭一樣見麵就掐。後來接觸的多了,發現他身上的閃光點還挺多的,你沒覺得他很神奇嗎?反正我覺得沒有別人能比得上他。媽,咱們別談這事了,總歸我是不會和他一起生活的,除非我成了老太太了,他還喜歡我。”


    黃鶯的話反過來就是說,隻有等你們去世了,我就沒了精神枷鎖,才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她媽媽哪能聽不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不找對象、不結婚你也不能替她去啊。


    這半天李老一直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黃媽媽看著生氣,說道:“爸爸,你也不說句話?當年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哪兒去了?現在卻連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


    李老睜了一下眼,又閉上了,說:“我能管得了誰?當初你就不聽話。要我說隻能怪你,這孩子就是被你們管的太死了,從小被當成籠中鳥,沒有自由的飛過,結果一飛出去就飛偏了。”比喻的貼切!黃鶯捂嘴偷笑。黃媽媽氣樂了,這還都成了自己的錯了!說道:“好,都是我的錯,看著我不順眼,我走還不行嗎?”


    李老說:“我當然是不會錯的!”爺倆又掐起來了,黃鶯連忙說:“怎麽會是媽媽的錯呢?要錯也是我的錯,是我不好。”黃鶯認錯,兩人都不敢再掐了,總算消停下來。


    關山月把黃鶯送迴去後,問曹秋水:“既然師傅已經發現你們了,咱就大大方方的迴去住,行不?”曹秋水說:“隨便吧,隻是不知道鶯姐這迴迴去怎麽樣。”關山月說:“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不管怎麽樣鶯鶯的健康才是最主要的。對了,咱還得先討好他姥爺,給他做一副棋盤。”


    關山月忽發奇想,如果利用窗欞的自然紋路,縱橫交錯,就可以做一副棋盤,做出來後效果肯定不錯!想到這兒,馬上給家裏打電話,吩咐他們拆兩扇窗戶打包空運過來。


    曹秋水嘲笑道:“你為了黃鶯可謂是費盡心思,極盡所能,你別的女人不會吃醋啊?”關山月說:“沒辦法呀,她這座山太高,攻克的難度太大。哎,她的壓力也是最大的,也有可能結局是最不好的。”


    曹秋水問:“你的女人裏你最喜歡誰?”關山月問:“你覺得呢?”曹秋水嘻嘻一笑說:“我覺得你最喜歡我。”關山月樂道:“你這心態好,省的爭風吃醋。不過,我還就是最喜歡你,誰讓你聽話呢?”


    關山月說完,想了想還真是,自己最願意和曹秋水在一起,因為和她在一起最放鬆。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要讓其他女人知道了,還不吃了自己?


    雖然兩人是開玩笑的,曹秋水還是很開心,說:“第一次去你師傅家,我用不用買點東西呀?”關山月想想說:“不用,你這也是新媳婦進門,師娘給你禮物才好的。”曹秋水說:“拉倒吧,你的女人那麽多,都去師娘家要禮物,還不把師娘嚇壞了?”


    關山月哈哈一笑:“也是哈,那就給師娘買點禮物,你做主。”曹秋水說:“天涼了,要不給師娘買身羊絨大衣?”關山月開心:“那咱們就走著?”


    黃鶯在家陪了媽媽一天,轉天就被“釋放”了,治病不能間斷呀。出了門,黃鶯給關山月打電話問:“你在哪兒?”關山月說:“我去機場取金絲楠木,你自由了?”黃鶯嘻嘻一笑說:“不要說的這麽難聽,我一直是自由的好不?”關山月說:“那就好,你去潘家園等著我,秋水也在呢。”


    關山月去機場取了金絲楠木,去了潘家園。曹秋山帶著他去了一家“古木軒”的店鋪。曹秋山已經提前和這兒的老板打過招唿,兩人一人搬著一個袋子就進去了。


    古木軒是一家經營舊家具的店鋪,店裏擺滿了各式家具。關山月自從有了楠木以後,就對古家具做了一些了解,大致看了一眼,這裏主要以明清家具居多,有硯屏、炕屏、麵盆架、鏡架、箱、櫃等等,琳琅滿目,當然還有一些自己叫不上名字的。


    老板姓鄒,看樣子快六十多了,頭發已經花白,留著一撮山羊胡子,倒也醒目。曹秋山說道:“鄒老,這是我兄弟,關山月,就是昨天和您說的那位。”關山月趕緊說:“鄒老板好!”鄒老板點點頭,問:“這兩袋子都是?”關山月說:“對,都是。”


    鄒老板蹲下來,打開看看說:“好東西!做一個棋盤,四個凳子也用不完呀。”關山月說:“能不能再做一把交椅?”老板說:“可以,做交椅也用不了多少木料。你想做什麽樣式的?”關山月說:“咱們做的都是小件,我看明式家具的樣式就好,簡練、淳樸、典雅。”


    說完關山月在屋裏左右看了一遍,見一對兒大紅酸枝麵鼓凳非常典雅,束腰,四足,插肩榫結構,足下有托泥。全身光素,沿邊的陽線婉轉流暢,色澤紅潤,葆光自然。然後指著圓凳說:“我看這個樣式就不錯,細節考究,頗為雅致。”


    老板一聽就知道關山月懂行,最起碼懂一點,說道:“棋盤也做成圓的?這樣配套。”關山月說:“好!盤麵用窗欞拚接工藝很複雜,價格不是問題,隻要做的精細,您隨便開價。”鄒老板哈哈一樂,說:“都是熟人,不好開價,剩下的邊角料給我就好,你看中不?”關山月說:“邊角料給我也沒有,那我就先謝謝了!”


    關山月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選了一串對眼鬼臉海南黃花梨手串,也沒講價,點了九千元就離開了。


    出了古木軒,曹秋山問:“什麽是交椅呀?”關山月有點驚訝,說:“哥,你做古玩的竟然不知道什麽是交椅?”曹秋山說:“這有什麽稀奇的?我也不做古家具。”


    關山月嘿嘿一樂,說道:“也是哈。這麽說吧,咱們小時候愛聽評書,常說英雄好漢論資排輩坐第幾把第幾把交椅,就源於此。按現在說,交椅就是可折疊椅,搬運方便。古代的達官貴族常常野外郊遊、圍獵,或者行軍作戰時,首領不能總站著呀,於是就發明了交椅,當然一般都是最大的官坐的。


    慢慢演變到後來,交椅也成了有權有勢的人才能坐的,是身份的象征。古時眾人聚會,身份最顯赫的人要坐在桌首,也就是第一把椅子。‘坐第一把交椅’也就成了一個團體中最重要的人的代稱。”


    兩人說著,很快就迴到了店裏,關山月把手串遞給黃鶯說:“迴去給你姥爺,黃花梨的,長期佩戴可以促進血液的循環,恢複人體活力。”曹秋水想起昨天說關山月為了討好黃鶯,極盡所能的話來,不由得撇了撇嘴。


    張瑜會意錯了,還以為曹秋水吃醋呢,就想給小姑子討個說法,問道:“你那天說的話還算嗎?”關山月一愣,說道:“我說的話多了,不知道你指的哪一句?”


    張瑜自然不好說自己出嫁的事,不滿地說:“果然是隨口說的,滿嘴假話!”黃鶯笑道:“你前天從這兒拿了一把執壺,許諾什麽來著?”


    關山月恍然,想起來了,那天自己說:嫂子,等你出嫁的那一天,我送你個禮物,包您滿意。關山月哈哈一笑,說道:“這你就放心,你想要的什麽?”


    張瑜嗔道:“你這人,我能說要什麽嗎?這要看你的誠意了。”關山月想想說:“你家的寶貝比我還多,要不給你們做一張金絲楠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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