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的話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有點太相信命運了,盛利覺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他,於是說道:“你現在的實力已經很雄厚了,不能隻靠著運氣,做什麽事都要提前謀劃,考慮周全再做。像這次鐵本事件,有多少人幫他就會有多少人跟著受牽連,做事還是堂堂正正的好。”


    這次迴老家投資鋼廠就是一件匆忙的事,差點折戟沉沙,關山月感慨道:“姐夫說的太對了!這次夠驚險的,也就是一念之差。當時地方政府說,現在的工程大都是先上車後補票,也就匆匆上馬了。後來我多了一個心眼兒,自己既然投了那麽多的錢,怎麽要讓它合法不是?所以緊趕慢趕趕上了末班車,事後想想真夠後怕的。”


    盛利說:“是啊,出了事這人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最後找幾個不疼不癢的替罪羊完事,損失的還是自己,所以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滿盤皆輸。”關山月說:“投資完這個鋼廠,近期我就不想做實體了,沉澱沉澱再說吧。”盛利點點頭說:“你發展的是夠快的,快的我都不適應,有風險意識是好的。”


    從盛利家出來很晚了,王璐坐了一天的車,又困又乏,也早已睡著,關山月簡單洗漱一番鑽到被窩。


    一夜無話,轉天關山月還要去拜訪陽老。過完年馬上又快一年了,自己還沒有露過麵兒,估計老人快挑自己的理了。問了問謝婧,陽老還住在她們家裏。這樣好,拜訪陽老是一舉三得,陽國旗就不用單獨去看了,順便也把謝智拜訪了。


    關山月想,謝智對自己是又愛又恨,雖說不怎麽歡迎自己,但是誰讓你和陽老住在一起呢?不能怪我臉皮厚吧?黃磊那兒就不去拜訪了,咱不能熱臉往冷屁股上貼。


    上午,關山月買了燕窩、人參,去了謝婧家。謝婧知道關山月要來,先裝模作樣的和爸媽一起出門上班,然後轉身開車返了迴來。


    陽老在保姆的陪同下正要出門遛彎兒,見謝婧突然迴來了,問道:“怎麽又迴來了?”謝婧說:“關山月剛才打電話了,說過一會兒要來看您。您先遛彎兒去吧,等您迴來他也就來了。”


    陽老一邊出門一邊想,欺負我老糊塗不是?估計我前腳出門他後腳就來了。哎,你們這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弄,隨便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關山月拎著禮物進了門,發現家裏就謝婧一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關山月心頭大樂,這個狡猾的丫頭!那就不客氣了,上去抱著謝婧親了起來。謝婧一邊親著,一邊倒退著把關山月引進了自己的閨房。認識謝婧三年多了,關山月還是第一次進謝婧的閨房,但是現在也沒工夫欣賞,親著親著就到了床上。


    關山月問道:“你姥爺不會迴來吧?”謝婧說:“那我不管,我也不知道,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了。”這麽說的意思肯定是不會迴來,關山月膽子大了起來,說道:“你沒聽說過色膽包天這個詞嗎?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辭。”


    謝婧臉泛紅潮,眯著眼,哼哼著說:“別吹牛了,你的慫膽子我知道。刀山火海不用下,你先爬雪山過草地吧,快點,時間珍貴。”兩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關山月爬過雪山,趟過草地,一下子陷入深深的沼澤。


    沼澤水滴滴,戶外草萋萋。有水魚難養,無林鳥可棲。笑迷嬉語遲,風月此情依。此物真稀奇,留與世人迷。


    陽老迴來了,一見麵就責怪道:“小關的事業越做越大,我見你一麵也越來越難了。國家領導人我還能在電視上看看,你卻神龍見首不見尾了。”關山月一笑說:“等老家的鋼廠建完了,我準備把總部搬到咱們省城,沒事就來孝敬您,您看怎樣?”


    陽老說道:“你小子就是長了一張好嘴,我有那麽大的麵子嗎?你不會是想騙我們家小婧吧?我可告訴你,我們家小婧要明媒正娶的,你想偷偷摸摸的那是不行。”


    關山月登時一臉尷尬,不知道該怎麽說。謝婧羞得滿臉通紅,嬌嗔道:“姥爺你說啥呢?他這熊樣我能看上?我誰也不嫁,就伺候著您。”陽老說:“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嗎?你不嫁人,你爸媽還不生我的氣?我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有人養著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還哪敢耽誤你的前程?行了,咱們別廢話了,中午讓你爸媽迴來嗎?”


    謝婧看看關山月,關山月說:“迴來一次不容易,我也正好想拜訪謝叔呢,他能迴來最好。”陽老瞪著眼盯著關山月說:“行,你小子有膽量!做賊還做得光明正大,我也服你了。”


    關山月哪是有膽子?隻是因為謝婧的事一直沒有挑明,而且和謝智生意來往比較多,所以才壯著膽子說這話,訕訕一笑說:“謝叔也算是我從事古玩的師傅,拜訪他也是應該的。”陽老撇撇嘴說:“婧婧給你舅舅打電話,我給你爸媽打電話。”


    謝智是個好麵子的人,也知道閨女的事兒不隻是關山月一人造成的,雖然心裏恨得要命,但是還是迴來了。一家人坐在一起氣氛很詭異,撿著不疼不癢的話題說著。幸好中午陽國旗也迴來了,氣氛才不至於那麽尷尬。


    陽國旗說:“現在國家開始控製鋼鐵過熱,不知道對你的公司有沒有影響啊?”關山月說:“我的運氣比較好,剛把所有的審批手續辦完,國家就開始控製。”


    陽國旗說:“估計你也知道了,鐵本事件牽扯了不少地方官員,老板肯定要進監獄,這件事影響不小。你沒事就好啊!近期鋼廠的效益怎麽樣?”關山月說:“還行。這邊兩個公司每月產生的利潤夠我那邊投資用,銀行都不用貸款。”謝智有些吃驚,問道:“效益那麽好?”


    關山月想,我還是在未來的老丈人麵前吹吹牛,不能太低調,說道:“是啊,效益很好。經營鋼鐵公司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隻要掌握它自身的發展規律,就很容易。雖然行業之間沒有對比,我估計我的公司在國內來講,平均噸鋼產生的利潤應該屬於最高的。”


    看大家一副震驚的樣子,關山月心裏得意,繼續說道:“產品定位和成本控製是鋼廠生存的基礎,然而對市場的把握,才是盈利的關鍵。掌握好市場的規律,敢於在市場低迷的時候增加庫存,把現貨當期貨來做,產生的利潤更驚人。


    上半年,我判斷金融危機的影響會很快過去,連著囤積了兩個月的原材料、產成品。到了下半年價格飛漲,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單單這一次產生的效益,就比別人一年產生的利潤要高。”


    平時關山月很低調,這次當著家裏的人誇誇其談,謝婧那還不明白關山月的想法?馬上附和道:“上半年我們聽他的意見,在北京買了不少房子,你們猜怎樣?這半年下來就漲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漲勢不停,估計到年底就能翻番。這麽看來炒房比開發房地產還掙錢,還省事兒,導致我們現在開發房地產的欲望都不強烈了。”


    陽國旗感慨道:“這就叫資本運作。過去大家都搞實業,現在一部分人手裏有錢了,發現還是錢生錢來得快,於是好多人都不做實業,專搞資本運作。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你們掙錢快,壞處是大家都不願意做實體經濟了。比如溫州已經出現了實業空心化,出現了什麽溫州炒房團,一線城市的房價都是他們炒起來的。你們是跟對了風,間接的助長了房價。”


    關山月接著吹牛,說道:“您說的太對了,我也有這種體會。所以這次新工廠投產以後,暫時就不準備往實體投錢了。我在北京注冊了一家貿易公司,主要是針對鋼廠的原料。像這種公司用不了幾個人,趕上好時候,一年產生的利潤可能比一般的鋼廠還高,沒地方說理去啊。”


    謝智感歎道:“過去都說三百六十行古董為王,聽了你們的話,這種觀點要改一改了,你這才叫日進鬥金啊。”關山月說:“您做古董玩的是文化,玩的是曆史,玩的是興趣,我做這個行業隻是充滿了銅臭氣。我還想著,等事業穩定了,自己也開個古玩店修身養性呢。”


    謝智說:“等你啥時想做了,我把我的店轉給你,我正不想做呢,越來越難了。”關山月隻是隨口一說,忽然發現這才是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關山月現在思維混亂,也不知道未來怎麽走。一會兒想著移民,一會兒想在老家建“行宮”,一會兒想著低調的做個古董商,一時間感到前路茫茫。


    仔細一想,看來自己移居國外的想法隻是被逼的,內心裏一點也不想去,而最喜歡的還是古玩,充滿了樂趣。或許做個小古玩商,處於一種半隱居的狀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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