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娜娜噗嗤一笑說:“你真像是一個孟浪之徒!哈哈。”關山月澀澀一笑,自己是太隨意了!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歐陽娜娜見狀心道:這個家夥還害羞了,哈哈!說道:“這河麵一丈多寬,你隨便一躍就過來了,看來這功夫是真的了?”


    關山月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人?”歐陽娜娜說:“你剛才神神道道的說什麽‘乾山乾向水流乾,乾峰出狀元’的,我看就是騙人的。若是這樣,這附近肯定出過名人。”


    看看河對麵的木屋,關山月心想,這個家的主人肯定就是大富大貴之人,當然,這話就不能和她說了。見歐陽娜娜穿著高跟鞋,說道:“在這亂石崗上走路不方便,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歐陽娜娜伸出手來說道:“扶著我過去!一會兒人一會兒鬼的,又裝起來來了。”關山月笑笑說:“我不是擔心你說我是孟浪之徒嘛。”歐陽娜娜哈哈之笑,嬌聲罵道:“小心眼!”


    扶著歐陽娜娜滑嫩的小手,在她不斷的驚叫聲中,兩人上到最近的小山丘上。關山月這個假大師潛心看看周圍的情況,忽然明白了,所謂的“乾山乾向水流乾”,不外乎乾山者水纏玄武,乾向者水流明堂。其實不管是立哪個山向,水都是朝乾向流,有意思。


    歐陽娜娜見關山月笑嘻嘻的,問道:“大仙,看得怎樣?”關山月生搬硬套說道:“你看,乾龍入首,立子山午向,甲水來,戌水去,艮、丙、辛三方峰起,此乃大貴之地也。”歐陽娜娜說:“嗯,有成仙的潛質。你還知道什麽說來聽聽?”


    關山月說:“我說的是‘天玉經四大局’,後邊三局叫:‘卯山卯向卯源水,驟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來堂,大將值邊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貴永無休。’”歐陽娜娜說道:“你這是宣揚封建迷信,和你一個現代化企業的老總身份不相符。”


    關山月說:“古人雲:敬天地自然富貴,孝祖宗必定發財。咱就是一俗人,哈哈。”歐陽娜娜說:“你不是俗人,你是個騙子。”說完了自己咯咯之樂,扶著身旁的小樹前仰後合。


    歐陽娜娜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媚意蕩漾,紅唇微張,腮上兩個淺淺的的酒窩也在笑。關山月不敢再看,這女人媚而不妖,真讓人想一親豐澤。正要移開目光,發現她的頭發蹭到了一片樹葉上,嚇人的是,樹葉上有個綠色的毛毛蟲,眼看著就要滾了下來!


    關山月知道,這是洋刺子!剛想說你躲開,就見洋刺子順著她頭發滾到耳朵後,接著掉進了脖子!歐陽娜娜瞬間就感覺到了,隨手一拍,把洋刺子拍的稀爛,同時“嗷”一聲尖叫驟起,大有衝破雲霄之勢。


    這洋刺子渾身長滿了枝刺和毒毛,有一項特殊的本領:當它受到攻擊時,它身上的這些細小毒毛便會脫落,好像孫猴子吹出的毫毛一般隨風飄蕩,一旦刺入人體的皮膚,便會引起刺痛和紅腫,何況被歐陽娜娜拍進了脖子上,馬上白嫩的肌膚上紅了一大片,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疙瘩。


    歐陽娜娜疼的眼淚立刻流了出來。關山月攔腰抱起她,幾個起落到了河邊,說道:“我要解開你衣領的扣子了?”歐陽娜娜帶著哭腔嗔道:“現在了還講究什麽?”


    關山月解開她領口的扣子,把衣服往下推了推,露出香肩,然後坐到一塊石頭上,讓她橫躺在自己的腿上,從河裏撩著水清洗幹淨。冰涼的水淋到脖子上,火辣辣的感覺減輕了不少,歐陽娜娜才意識到自己在他的懷裏呢,頓時羞紅了臉,梨花帶雨般的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說:“謝謝了!”


    關山月說:“毛刺還在呢,別著急。”從河裏抓了一把淤泥抹在傷處,再衝洗後,剩下的毛刺就沒幾根了。讓歐陽娜娜蹲下來,關山月蹲到她身邊。瞪著大眼把剩下的幾根毛刺拔了下來。


    關山月的鼻息噴到了歐陽娜娜的脖子上,歐陽娜娜心裏慌慌的,問道:“好了嗎?”關山月說:‘好了,但是你的皮膚太嬌嫩,過敏了,要迴去塗點消炎的藥膏。”


    說完,關山月的目光才注意到她的鎖骨裸露出來了,忍不住看了一眼,頓時被驚住了,太性感了!從沒想過一個人的鎖骨能讓自己心動如斯,感覺下一秒就像被人用一把小手槍,砰!砰!砰!直擊心髒。


    歐陽娜娜聽著關山月沒了動靜,側臉一看,見他如狼一般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胸口,臉騰的又紅了,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誰知蹲的時間久了,大腦一陣眩暈,堪堪摔倒,關山月順手扶住了她的腰。


    歐陽娜娜嬌嗔道:“你就是個小流氓!”關山月臉一紅,訕訕說道:“你的衣服都濕了,送你迴去吧。順便抹點藥膏去。”歐陽娜娜輕聲斥責道:“那還不趕緊過去。”


    關山月輕聲說道:“得罪了!”然後抱著她跳過河麵,把她放下問道:“還疼嗎?”歐陽娜娜目光躲閃,不敢看關山月,說道:“能不疼嗎?”關山月說:“這兒到車旁還有一段距離,你穿著高跟鞋走不快,要不我背著你,或者抱著你跑過去?”歐陽娜娜紅著臉,扭捏著說道:”又不是沒抱過,裝什麽正人君子!”關山月澀澀一笑,攔腰抱起她,施展空行十六步,足下輕點,如騰雲駕霧一般疾馳而去。


    耳邊風聲唿唿,歐陽娜娜不自覺地摟著了關山月的後背,感到他身上暖烘烘的,強烈的男人氣息讓她迷戀起來,迷迷糊糊間不一會兒就到了汽車旁。進到車裏,兩人一時間竟無話可說,沉默起來。關山月先把車開到一個藥店,跑進去買了紅黴素軟膏,然後迴到車裏幫歐陽娜娜抹上。歐陽娜娜臉上的紅暈就沒有消退,感到自己的臉滾燙滾燙,比脖子的傷還燙的厲害。


    洋刺子造成的傷好的也很快,走了一段路,歐陽娜娜就感到舒服了很多,沒了火辣辣的感覺。按著歐陽娜娜的指點關山月把車開到了她家的小區,沒想到她和蔡小英住一個小區,關山月竟然有點緊張起來,像是偷情一般。好在蔡小英這個時候在招待所,關山月的膽子才太大了一些。


    到了樓下,關山月說:“我就不上去了吧。”歐陽娜娜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像是迴到了主場,氣勢又來了,笑著說道:“到門口了不進去,不是待客之道啊,進去吧。”


    歐陽娜娜在前邊帶路,踩著樓梯扭著豐臀上了樓。關山月看著眼前扭動的翹臀,心裏竟又慌張起來,不敢跟的太近,往後落了兩步,跟著上去了。


    進到家裏,歐陽娜娜說:“你自己倒水,我去換換衣服。”說完進了臥室。關山月四處打量了一眼,見裝飾風格大致和蔡小英家一樣,估計這是本地近年流行這種風格吧。見茶幾上有筆墨紙硯,關山月過去一看,見她寫的是李白的《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淩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不知道是不是歐陽娜娜寫的,這副小楷運筆圓潤、娟秀,工工整整,關山月自忖寫不出來。不過這首詩是寫詩人在月夜花下獨酌,表麵上看好象自得其樂,然而背後卻充滿著無限的淒涼。詩人孤獨到了邀月和影的境界,可是還不止於此,甚至感慨連今後的歲月,也不可能找到同飲的人了,所以隻能與月光身影永遠結遊,並且約好在天上仙境再見。


    關山月心想,不知道她隻是隨便寫寫,還是言由心生。如果這是她的心理狀態,說明這是個有故事的人,紅顏薄命,無非如此。正琢磨著,歐陽娜娜出來了,見關山月在看自己的墨寶,咯咯一笑問道:“不知道我的字能不能入關老板的法眼?”


    關山月慚愧地說道:“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就是一外行,我哪敢點評?隻覺得你寫的字清秀娟麗,耳目一新,自愧弗如啊。沒想到歐陽美女還有這一手,讓人刮目相看。”歐陽娜娜咯咯一笑:“虛偽!你都看不明白還說什麽好不好的?”關山月哈哈一笑說:“還真是,自相矛盾哈。”


    歐陽娜娜說:“你還真是大爺,水都不會自己倒。”關山月尷尬地撓撓頭說:“看你沒事了,我準備走了。”歐陽娜娜白了關山月一眼說:“來了不喝一口水,以後還不笑話我?”自顧自地給關山月沏起茶來。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關山月心想,歐陽娜娜見自己在看她寫的字,神情自如,沒有一絲異常,估計就是寫著玩的,沒準她過得很好?忽地心裏又是一驚,自己琢磨這事幹什麽?真是孟浪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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