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們比人還勤快,大山裏的早晨,小鳥們早早的嘰嘰喳喳叫起來,不一會把大家都吵了起來。


    關山月出了帳篷,恰好小春頂著黑眼圈,哈氣連天的出來了。小春瞄了關山月一眼,小臉刹那間變得紅彤彤的,羞澀地低下了頭。關山月心道,怎麽這麽巧?太尷尬了,就想裝著沒看到。


    誰知關山月還沒轉過臉去,小春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跑到溫泉那邊洗臉去了。關山月鬱悶,這能怪我嗎?女人們沒一個講理的。


    匆匆吃了早飯開始接著進山。這次小春安靜多了,不在纏著關山月問個不停,而是有意無意地和他拉開距離,跟在他們後麵走。小春說話少了,隊伍馬上安靜了不少,又恢複到了最初進山時的隊形,關山月帶著兩個女人在前邊開路。


    走了半個多小時,迎麵是一座天然形成的觀音坐像。觀音像坐北朝南,足足有五十多米高,寬十多米,右手持淨瓶,左手單掌立於胸前,麵容慈祥,像在微笑著注視著他們,讓人肅然起敬。東野二人見觀音像惟妙惟肖,情不自禁地跪了下來,三叩九拜。


    沒想到在山裏還能遇到這樣的奇觀,不禁感慨大自然的神奇。或許神靈真的存在?關山月見兩個日本人很虔誠,自己也不是什麽偉人,膝下也沒有多少黃金,咱也跪拜吧,和女人們使個眼色跪了下來。


    既然拜佛,就要規規矩矩的。先是肅立合掌,倆足成外八字形,然後徐徐下蹲,倆腿隨即跪下,額頭平貼於地麵,這叫“頭麵接足禮”。接著左掌舉迴胸前,右掌著地將身撐起與左掌合,倆膝起立,合掌依然。


    三禮畢,合掌彎腰,關山月嘴上念道:“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女人們也像模像樣地跟著關山月做了幾個動作,但是嘴裏叨咕什麽就不知道了。


    拜完觀音接著走,景色忽然有了變化,眼前不在是野果掛枝,鮮花遍野,而滿眼都是蒼翠的虎皮鬆。這些鬆樹頂部都是平平的,枝條橫著生長,有的長出十多米遠,宛如遊龍在天。


    走沒多遠,看見有一個山洞,深約兩米,高約一米,洞中鋪著些幹草,曹秋水說:“好像是有人住過。”黃鶯說:“真是呢,沒準很快就能見到人。”關山月心想,沒準還是猴子們的居所呢。但是看兩人一臉興奮,總不能說些讓人掃興的吧。


    終於看到了人的蹤跡,幾個人興奮起來,腳步也輕快了很多。然而霧氣卻漸漸大了起來。不知道是突然起的霧還是這兒本身就有霧,很快就霧罩罩的,能見度很低,看不到十米開外。


    出發時感到雪峰就在不遠處,然而走了半天也到不了山腳下。山裏又被霧氣籠罩,不知道是轉了方向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沒有目標,隻能悶頭走路。


    忽然,眼前出現了長滿了苔蘚的台階,一直向霧裏延伸去了。有台階說明有人的蹤跡,但是苔蘚厚厚的,顯然是多年沒有人走動了。關山月迴過頭來,想商量下一步怎麽走,卻見黃鶯滿頭汗水,肯定是累壞了。


    關山月頓時心疼起來,暗罵自己混蛋,把她拉到身邊,幫著擦擦汗說道:“累壞了了吧?”黃鶯還沒說話,曹秋水責怪道:“才知道呀?今天怎麽走起來不管不顧的?”黃鶯笑笑說:“沒事,這對我也是個鍛煉。”


    關山月汗顏,讓小春的事弄得自己這半天滿腦子都是漿糊,那還想得起黃鶯體格弱?趕緊坐下來休息,順便給她按摩梳理一番,不然明天肯定走不了路了。


    小春見關山月那麽疼愛自己的女人,心裏竟是酸酸的,真想讓關山月也給自己按摩一番。心想,這個男人真好,知道疼媳婦,可是這對自己都是水中花鏡中月啊。


    休息了一會兒,黃鶯說:“咱們走吧,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大家的行程。“說著站起來率先沿著台階往上走。開始的台階比較好走,沿著山坡轉來轉去。然而又往山上走,霧氣越大,現在隻能看幾米左右,遠處是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當走過一座石橋,出現了岔路口,繼續往前是比較陡峭的山石,往下的則是一條土路。幾個人猶豫起來,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曹秋水說:“我下去看看。”見她沿著土道走了幾米,身形就消失在大霧中。關山月頓時緊張起來,就想把她喊迴來。


    猶豫間,曹秋水很快返了迴來。關山月正想問她有什麽發現,小春則率先往前走了起來。關山月心想,你也不問問清楚,怎麽知道接著往前走呢?但是夜裏的尷尬還在,不好意思說呀。


    等曹秋水上來,關山月拉了一把問道:“下麵什麽情況?”曹秋水說:“看不清楚。但是你看看這土路上是不是隻有我的腳印?如果他們來過,除非這兩天下過雨,要不就會留下痕跡的。”關山月一樂,自己咋這麽笨呢,這麽簡單的事都沒想出來。


    再往前走,這段山路像是蜿蜒在陡峭的山坡上。關山月不放心,三個人便手拉著手往前走。霧氣卻是越來越大,三米之外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關山月喊道:“大家跟緊些,別走丟了。”


    又走幾步,忽然聽小春嗷的一聲,原地蹦了起來。關山月一個箭步衝到身前,卻什麽也沒有,問道:“怎麽了?”小春抓著關山月的胳膊瑟瑟發抖,顫聲說道:“大貓,好大的貓啊!”


    曹秋水想,臉皮厚,一個貓有什麽可怕的?還不是趁機想和關山月親近?誰知小春的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大家頓時毛發聳然,迴頭一看,一個黑影坐在地上哀嚎:“我的耳朵!”


    關山月屏息凝神,感受著周圍的情況,忽然見一個狗一般大小的身影淩空奔著曹秋水撲來。太快了!難道這就是大貓?它快關山月更快,拔地而起,迎著它的腹部就是一拳。那大貓好像識的厲害淩空往起一拔,堪堪躲過,但是被關山月的拳風掃中,嗷的一聲,在空中翻轉著飛了出去。


    關山月以為它不死也得受傷吧,卻見它在空中彎曲旋轉著身體,從一開始的麵朝天空,輕鬆轉過身子變成麵朝大地,最後微屈四肢,在落地的瞬間四肢蹬地,嗖地躥了出去。身姿矯健,當真是一係列教科書般的動作,關山月都想喝彩,帥爆了!


    這下關山月看清楚了,這家夥四肢粗長矯健,耳尖生有聳立簇毛,下巴上橫長著長毛。上體淺棕,腹麵沙黃色,尾巴很短,呈黑色,與它的身體很不相稱。動物世界裏見過,這該是猞猁吧!


    猞猁生活在森林灌木叢中,擅長攀岩和遊泳,喜歡捕殺中小型獸類,非常兇狠!關鍵是它們一般不會單獨行動,不知道剛才是一隻還是多隻。四周霧蒙蒙的,而猞猁走起路來又悄無聲息,獵槍一點作用都沒有,一旦它們攻擊起來,那才叫防不勝防。


    關山月焦急起來,喝道:“趕緊走!”拉著黃鶯率先往前衝。那人也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就跑。跑沒幾步,嗷嗷的叫聲此起彼伏,由遠及近不斷的傳來,讓人不寒而栗。這家夥還會找援軍呢!


    曹秋水能應付得來,小春一直沒有動過手,不知道她的戰鬥力怎樣,幾個人都要照顧關山月就有點心慌。自己的後腦勺上沒有長著眼,便讓曹秋水前邊帶路,自己走在隊伍的中間,這樣也要前後唿應。東野二人則邊跑邊放槍,管用不管用好歹能延緩猞猁的攻擊。曹秋水也學會了,邊跑邊放槍。


    子彈越打越少,然而猞猁的叫聲越來越密集,讓人心驚膽寒。忽然前邊出現了一段斷垣殘壁,像是烽火台一般,曹秋水縱身一躍跳了上去。關山月舉起黃鶯輕輕一送,曹秋水伸手拉了上去。小春毫不客氣,噌地竄到關山月的麵前,關山月如法炮製,把她也送了上去。


    這烽火台並不高,猞猁縱身一躍就能上去,關山月喝到:“你倆趴下,讓秋水對付。”兩人倒也知趣,趴在那兒一動不敢動。見女人們暫時安全了,關山月然後轉過身來,耳聽八方,凝聽周圍的情況。


    東野二人本想著也爬到上邊,但是見關山月握著獵槍威風凜凜地站在那兒,心裏不禁一虛,猶豫了一下,打個手勢貼著牆壁準備戰鬥。


    叫聲忽然停止了,關山月卻隱隱約約感到無數雙眼睛看著他們,像是隊伍集結好了,等著衝鋒呢。果然“嗷”的一聲,嗖嗖嗖竄出十多隻猞猁來。關山月揮著獵槍一個橫掃千軍,兩隻猞猁便被打翻在地。


    可是自己的力量太大,哢嚓一聲,把槍杆打斷了,索性把槍一扔,揮著拳頭和這些家夥鬥在一起。關山月的拳勢大力沉,隻要打到非死即傷。然而猞猁前仆後繼,越湧越多。關山月不怕,但是東野二人招架不住了,不一會就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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