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迴去,關山月要順便拜訪一下馮玉章,不能隻讓領導看自己去,要給足領導的麵子。


    他們的市政府所在地叫大岡市。大岡市在江邊,據說城市建設的很漂亮,但是關山月一次都沒去過。高中在縣城上學,上大學以後直接去了武漢,而縣城到武漢有直通車,所以從來沒有到過市裏。


    關山月先給馮玉章打了電話,不巧的是馮玉璋正在其他縣裏考察。既然不在家,關山月打算以後有機會再去拜訪,誰知馮玉章熱情的說道:“別走啊,來一次也不容易,一定要住下。下午我就迴去了,晚上不叫別人,咱們組織一場家宴。你先去賓館住下,迴去我找你。”


    以家宴的形式來招待關山月,這規格夠高的,關山月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打聽著找到大岡賓館,開了一間房住下。見天色還早,兩人無所事事一拍即合,開車去了江邊。


    天陰沉沉的,江麵上籠罩著一片薄薄的霧,一艘漁船在江邊蕩來蕩去,讓人感覺如臨仙境。坐在江邊的一塊巨石上,蔡小英靠在關山月的懷裏,看著滾滾東去的長江,心潮起伏。關山月問:“想啥呢寶貝兒?”蔡小英不願說,忽地一笑說道:“咱倆比試比試,看誰知道描寫長江的詩句多。”


    關山月說:“好啊!不過你當初號稱小才女,我肯定不是對手。”蔡小英微微一笑說:“少拍馬屁!”關山月說:“那我拍拍你的屁股?”蔡小英嗔道:“沒一點正經!我先來了:日夜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這是說和自己聚少離多了,關山月澀澀迴道:“日暮長江裏,相約歸渡頭。”蔡小英嗬嗬一樂:“別瞎想啊,咱們純粹鬧著玩。長江巨浪征人淚,一夜西風共白頭。”關山月接著說道:“長江悲已滯,萬裏念將歸。”蔡小英又說:“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關山月說:“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蔡小英馬上說道:“你說這個沒意思,大家都知道。”關山月說:“那好,我換一句:長江一帆遠,落日五湖春。”蔡小英撒嬌道:“你就不會裝著不知道?”


    關山月哈哈一樂,低下腦袋在她的櫻桃小嘴上啄了一口說:“我就知道這些,你再說我就應不上了。”蔡小英笑道:“那還有什麽意思?懶得和你說了。”說完,伸手抱住關山月的脖子親了起來。


    兩人情意正濃,忽然一陣機器的轟鳴聲傳來,擾亂了他們的美夢。抬頭一看,遠處開過來一台大鉤機,後邊還跟著一輛平板車。蔡小英嫌吵鬧,說道:“咱們換個寂靜地方的地方去吧。”關山月正想說好,忽地心裏一動,江邊又沒有工程,他們把鉤機開到江邊幹什麽?說道:“稍等等,看他們幹什麽。”


    車子停下後,見從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人爬到平板上扔下了一堆繩子,幾個人一起拖著繩子上了小船。關山月說:“他們肯定是去江裏打撈東西。帶著鉤機來,說明這東西很重。”蔡小英說:“不會有沉船吧?”關山月經曆了很多奇遇,也不禁向往起來,說道:“有可能吧,咱們看看。”


    說著話,見小船沿著江邊往上遊劃了十多米停了下來,其中兩個人拿著繩子跳進了水裏。江邊的水不是很深,剛剛沒住他們的肩膀。兩人鑽到水裏摸索了一陣,又爬迴船上,接著把船蕩開,衝著鉤機擺擺手。


    鉤機轟鳴著往後倒,繩子漸漸地被拉直了,水麵上浮起來一個巨大的木頭。拖到岸上一看,樹杆挺拔,估摸著有二十多米長,最粗處將近有一米的直徑。


    當地沒有這種高大的樹木,有可能是從上遊衝下來的。一般的木頭都會漂在水麵上,但是它卻沉在水底,這說明這木頭很重。關山月忽然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個好寶貝,烏龍木!


    想到這兒,關山月的不禁激動起來,拉著蔡小英從石頭上跳下湊了過去,說道:“這木頭不錯哈。”那人見兩人帥哥靚女,招人喜愛,說道:“好壞不知道,但是個兒夠大的。”


    關山月說道:“你們的運氣真好,怎麽發現的?”一人說道:“我在河裏打魚,漁網被這個木頭掛住了,怎麽拉也拉不上來,鑽進去一摸原來是一根大木頭。”關山月問道:“你賣不?我正好蓋了一處宅子,想做一些家具。”


    這人看著旁邊停著一輛寶馬,就知道是有錢人,沒準能掙個大錢?心裏不僅有些猶豫,指著另外一個人說道:“我把這個木頭處理給老張了。”


    關山月問老張:“張叔,你看能不能把木頭賣給我呢?”老張說道:“我拉迴去也是做家具用的。你家裏能用多少家具?這麽大的木頭,你家裏也用不完呀?不如我做好了你來我這兒買家具不是更好?”


    關山月說:‘張叔,你太小看我了,這點木頭哪夠我用的?賣給我吧。你賣家具是為了掙錢,賣木頭的也能掙錢,還省事兒呢!”老張問道:“那你能給多少?”關山月笑笑說:“您是賣家,你說多少錢?”


    老張不願意當著漁夫的麵兒談價錢,說道:“哈哈,我還真不願意賣。”說著當場從包裏拿出一打錢來,遞給漁夫說道:“老王,先把錢給你,一萬,你數數!”


    漁夫聽他倆說話心思就活絡了,但是這鉤機、平板都是老張帶來的,何況鄉裏鄉親的再反悔也不太好,猶豫一下,接過錢數了數說:“正好。”老張說:“好,咱們兩訖了,這木頭歸我了。”


    老張就想指揮著人裝車,但是木頭太長,不鋸斷車是拉不走的,又打電話讓家裏人拿鋸過來。關山月有點明白老張的心思了,拉著他進到自己的車上說道:“張叔,你把木頭賣給我吧,我可以多給你錢。”


    老張一看,奇貨可居,說道:“我真不想賣,這木頭多好啊!又長又粗,一點浪費的料都沒有,我能做三四十組櫃子呢。你想,一組櫃子我不多賣,賣三千總是有的吧?這樣下來輕輕鬆鬆的掙個十幾萬。”


    關山月心裏有根了,說道:“那不是需要功夫嗎?關鍵是這根木頭在水裏泡的時間長了,鋸開了肯定發黑,做櫃子也不好看。我多給你點,五萬,行不行?”


    老板心裏樂了,我到手就能掙四萬塊錢,真不少!但他見關山月開著寶馬,又是年紀輕輕的,就想多要點,說道:“我一個閑人,我的功夫也不值錢,還是把它做成家具賣十幾萬合適。五萬太少,我不賣。”關山月問:“那你多少能賣?”老板想想說:“最少十萬,少一分錢我也不賣。”


    關山月沒見過烏龍木,但是他是知道的。烏龍木又叫陰沉木,東方神木等,有青杠、麻柳、香樟、紅椿、楠木等等,材質不同價值差別很大。但是一般材質的烏木,十萬塊錢也是撿大漏了,但是也不能表現的太高興了,說道:“你也別咬著十萬了,我再給你漲漲,七萬怎樣?”


    老張常年做生意,一看關山月就是誌在必得,這還能好講價?咬著十萬不鬆口。最後磨了半天九萬五成交了,老張負責給送迴去。


    這一陣關山月不玩古董了,身上沒有多少現金,把蔡小英喊來,兩人湊湊也不到五萬,便給胡樹彬打電話,讓他帶著錢來,順便把木材壓送迴去。


    老張擔心關山月反悔,說道:“你先給我一部分,算是定金。”關山月不怕他有什麽幺蛾子,數了三萬給了老張。老張見漁夫還在,說:“對別人隻能說三萬,知道嗎?”關山月一樂說:“放心,我也是做生意的,這點事我還能不知道?”


    從車裏出來,老張的媳婦騎著三輪,帶著手鋸也來了。關山月還真舍不得鋸開,老張說:“不鋸開也拉不走啊。你放心吧,木頭又粗又直的浪費不了。”關山月隻好說:“行,你看著弄吧。”


    老張指揮著從中間斷開。木頭太粗,足足鋸了半個多小時才鋸斷。鉤機吊起一段裝上車,斷口便裸露出來,中間露出了黃燦燦的斷麵來!關山月心裏一驚,莫非是金絲楠木?


    老張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木頭?沒見過呀。”關山月穩穩心神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它在水裏泡的時間長了,周圈的十多公分已經黑了,這木頭變質了。”老張頓時緊張起來,說:“你不會反悔吧?”關山月笑笑說:“怎麽會呢?先前我就說了,鋸開了肯定發黑,在我的意料之中。”老張鬆了口氣。


    漁夫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賣了多少錢?”老張說:“三萬。我租的鉤機,汽車都是錢呀,還得給他送迴去呢。”漁夫心裏平衡了一些,說道:“還是你有本事,轉手就能掙一萬多。”老張說道:“你不是運氣也挺好嗎?打魚都能撈出一萬塊錢來。”漁夫哈哈一樂:“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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