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路神仙來,讓三個女人驚疑不定。曹秋水說道:“不會是有其他的人和咱們想法一樣吧?”路彩霞說:“啥事都說不好。不過和咱們的目的一樣倒是不怕,因為黃鶯家欠你老公一個大人情呢,若是再讓這事旁落他人,那就說不過去了。”


    謝婧說道:“你說是不是太行鋼廠內部有人組織的,想借機造反?”路彩霞沉思一會兒說道:“有這可能,他們那受過這種壓迫?不是說哪兒有壓迫哪兒就有反抗嗎?但是帶頭的這些人若不是太行鋼廠的職工,這種可能性就不大了。我想還沒有哪個領導幹部自己花錢雇人來鬧事的,何況鬧完事後對他能有什麽好處?這事真讓人費解。咱們先看看再說。”


    從內部銀行到公司大院的距離不足一公裏,遊行的隊伍走的再慢也到了。這幫人去了之後就把大門堵的嚴嚴實實,把橫幅掛在圍牆上,在帶頭人的組織下高喊著:“還我們血汗錢!趕走萬惡的資本家!”喊聲震耳欲聾,大院裏的人哪還有心思上班?不管領導還是小兵子都扒在窗口看熱鬧。


    喊聲不僅驚動了大院裏的人,路過的職工、家屬也都過來看熱鬧,漸漸的人多了起來,一些猶猶豫豫,既想造反又怕被處理的職工膽子也大了起來,混在人群當中。不到一個小時,公司大院門口的路也被堵得水泄不通。


    宮崎看著門口鬧事的人群,心裏著惱,正想著怎麽處理,接到了省國資委童主任的電話。童主任說道:“侄子,怎麽搞得?你們欠薪的事兒還登上了燕趙晚報?”宮崎聽得一愣說道:“我不知道呀?我們這兒也看不到燕趙晚報啊。”


    童主任說:“這事一定要盡快處理,不能把事態擴大。另外你要想想,為什麽這麽快就能被報社知道,這事不簡單啊!”宮崎頓時焦頭爛額,沮喪地說道:“我知道了童叔,會很快處理好的。”


    掛了電話,宮崎盤算著,這是誰帶頭鬧事呢?難道是李總?有可能;不會是關山月暗中搗鬼吧?想想也有可能。但是目前還顧不上這些,必須先把這些人弄走才行。


    宮崎和劉奇商量道:“你看這事兒該怎麽辦?”劉奇說道:“要不咱們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宮崎問道:“咱們找誰?鋼廠的警察?”劉奇說道:“鋼廠的警察和保安差不多,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子弟,這裏邊沒準就有他們的親戚,誰能盡心管?我看還是叫當地的警察比較好。”宮崎說道:“那好,你就報警吧。”


    劉奇報警了,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是群體事件,警察來了怎麽辦?鎮壓?沒有領導的旨意他們哪敢?這種做法是有政治風險的。所以警察裝模作樣的來轉了一圈就走了,沒起好作用反倒是起了壞作用,鬧事的人一看警察都不管,那還怕啥?氣勢更兇了。


    宮崎到了太行鋼廠後還沒有和當地的領導見過麵,在他的概念裏,一個小小的縣領導還是不放到眼裏的。再說就是和縣長、書記關係好,也沒人敢說讓警察去鎮壓。處理的好神不知鬼不覺,處理不好就惹一身騷,畢竟不關乎自己的利益,畢竟會有政治生命結束的危險,除非上級領導有旨意。


    宮崎沒想到警察轉了一圈就走了,氣惱不已。猶豫著是不是給爸爸打電話,幫著把這件事處理掉。但是來這兒的時候自己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剛幹了一個月就慫了?又想到,若是連一幫職工自己都管不好,還能管誰?要不等等再說?


    關山月到了杜京華的廠子時已經知道了事情出現了變化,也有點發蒙,不知道事情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心思不定地進了杜京華的辦公室。杜京華見關山月來了,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你不會又有事來找我吧?”關山月訕訕一笑說:“看來我的人品差到極點了,不過你放心,我今天隻是來看你的。”


    杜京華將信將疑地說道:“我怎麽就不信呢?說吧,到底來幹啥的?”關山月半真半假地說道:“本來想迴太行鋼廠辦點事兒,誰知他們職工們正在遊行示威,太敏感了我沒敢迴去,就來你這兒看看。”杜京華多賊?馬上說道:“你這不是心虛嗎?說明你心裏還真盼著人家鬧事呢。”


    關山月哈哈一樂說道:“我本想著去收購太行鋼廠,沒想到被他們半路截胡,要說不是幸災樂禍那是假的,所以這個時間我是迴不去了。不過我聽他們說,有一撥不明來曆的人在帶頭遊行,不知道是誰來渾水摸魚,讓人好生納悶。”杜京華看看關山月道:“看來你真想知道,但是又不好意思問對不?”關山月讚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要不你打聽打聽?”


    杜京華想了想分析道:“鬧事都是有目的的。首先鋼廠的領導主觀性不強烈,他們隻會隔岸觀火,頂多火上澆油,肯定不會雇人去的,因為即便是宮崎走了,還會去其他的王崎、李崎,怎麽也輪不到他們翻身。這麽想來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但是看樣子也不是你幹的。那麽誰是受害者呢?或者說把宮崎攆走了誰是受益者呢?這很關鍵,但是咱們也不在鋼廠,不知道那兒的具體情況啊。這樣,我給老鄭打個電話,讓他關注這件事兒。”


    他倆認識是鄭赫搭的橋,沒想到三人從此成了好哥們,雖然杜京華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鋼廠,和鄭赫沒了業務往來,但是關係卻一直維持著。關山月不想讓別人知道,杜京華也沒有提關山月的名字,說道:“聽說你們哪兒有一撥外來的人在帶頭鬧事?”


    鄭赫還真不知道,驚道:“我去,你比我們都清楚?”杜京華笑道:“咱不也是開鋼廠的嘛。俗話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別到時候有人黑我都不知道怎麽迴事。”鄭赫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打聽打聽是誰帶頭鬧事?”杜京華道:“聰明!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要不你打聽打聽?”


    見他掛了電話,關山月哈哈之樂:“拾人牙慧!”杜京華笑道:“還真想和老鄭一起喝頓酒了,但是他來不了隻能咱倆喝了。中午想吃什麽?”關山月忽然想起劉區長來了,說道:“要不你問問劉區長有空沒?咱們一起喝點酒?”


    杜京華嘲笑道:“你不知道這個時間喊人喝酒是很不禮貌的嗎?應該提前約的。”關山月尷尬地笑笑說道:“咱們是湊巧到了一起嘛,再說他要是能來這不是顯著關係親密?”


    這次請劉區長喝酒當然是想感謝他對拆遷款一事不予餘力的幫助了。劉區長也沒有客氣,約好了時間三人來到私人會所。


    關山月先是表達了感激之情,劉區長笑笑說道:“這也是正常的工作,沒必要掛在心上。關鍵是你的命好,剛買了一片河灘,過了沒兩年就趕上了拆遷,發財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杜京華歎道:“我這一輩子還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天時地利人和都能占的人。”關山月趕緊說道:“主要是遇到你們這些貴人給了我很大的幫助,若不是這樣,我哪有這本事?”杜京華哈哈一樂道:“這話說的中聽,但是咱可不敢占功勞,主要是你的造化大呀。”


    等酒菜上好,劉區長感慨著說道:“哎,現在也就是你們喊我喝酒,一般的場合我都不去了。年齡大了,媳婦一見我喝酒就不高興,總是說:你除了喝酒還會幹什麽?這女人!”


    杜京華哈哈一樂說道:“喝酒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會聊天,會社交,會溝通,會吹牛,會看人,像個傻子似的酒就白喝了。”


    劉區長也是樂道:“說的好!我們官場上更是這樣,喝酒還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要能熬夜,能早起,懂舍得,懂娛樂,懂政治,懂情調,缺一不可。這叫:壺裏乾坤大,杯中日月長!如果連喝酒都不會,你會幹什麽都是假的,哈哈。”


    杜京華道:“劉區長說得好,這喝酒還得經得起老婆怒罵,受得了兒女白眼!大家都不容易啊!”三人哈哈大笑。


    正聊的熱鬧,杜京華接到了鄭赫的電話。鄭赫說道:“杜老哥,知道是誰鬧事了。”杜京華說道:“這麽快就知道了?”鄭赫說道:“這事也巧,剛才有個客戶在這兒說的。這個客戶在當地租著房子,長期住在這兒,和當地的一些老板都熟。


    過去那些老板一直給鋼廠供應耐材,但是宮崎他們來了之後,認為這些耐材價格高,質量一般,全部停掉了!這不就斷了他們的生路?這幫人早就懷恨在心,想著找機會報複。這次見有人鬧事,他們商量後就借機煽風點火,渾水摸魚。聽說這次他們是找的當地有黑社會背景的人在鬧事,這就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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