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曹秋山的家裏了,關山月不忘從座位下拿起盒子,提著就要出門。這時曹秋山才注意到關山月手裏的盒子,一眼就認出是個好東西,問道:“你這是剛收的?”關山月說:“對,怎樣?”曹秋山說道:“好東西,紫檀的,多少錢?”


    一眼就能看出來,也是個厲害人物。關山月也不隱瞞,指著黃鶯脖子上的翡翠連珠說道:“一起的,六十萬。”曹秋山震驚不已,失聲說道:“我去!天大的漏呀!單說這盒子遇到喜歡的人,十萬二十萬的都有可能。這翡翠連珠就更不得了,去年香港秋拍,一副雙色的翡翠連珠項鏈拍了三千多萬,你這個比它雖說差點也能賣一千多萬吧?”


    關山月也是一驚,不自信地說道:“這麽值錢?我以值個幾百萬就了不得了。”曹秋山說道:“它值錢的原因關鍵是很難湊夠這麽多一色的珠子,寶貝!寶貝!沒想到你還懂古玩、翡翠呀!”關山月謙虛道:“業餘,業餘的,哈哈。”


    聽他倆一說,黃鶯不淡定了,脖子上戴著上千萬的寶貝總覺得是負擔,這小流氓,可真舍得!心裏更美了。不過曹秋水眼睛更紅了,咬牙切齒地想著,這流氓對他的女人真好!


    關山月說完心中一動又問道:“你認識喜歡收購古泉的藏家嗎?”曹秋山說:“報國寺最著名的就是古泉交易,藏家眾多。這麽說你有好東西?”關山月一樂,從兜裏摸出兩枚國寶金匱直萬,遞給曹秋山說:“你看看。”


    曹秋山拿起來仔細一看,真的無疑!又是一驚道:“國寶金匱直萬?還是兩枚?”關山月一樂,沒說話。曹秋山想想說道:“在這兒交易要小心一些,若是博物館知道了他們就想讓你捐了。再說,看你這個應該是新出土的,迴去我幫你處理處理,不能以生坑的東西出現,那樣更不好。”


    曹秋山的家在西城老區,一處大宅院。去年冬天關山月到過方星海的四合院,夏天再來四合院又是一番景象。街道兩旁的院牆上爬滿了藤蘿,綠意盎然。


    到了曹秋山的家,一道月洞門映入眼簾。透過弧形的圓洞門,就能看見院內的紅漆迴紋木框裝飾的格子窗欞,隻是把過去由半透明窗紙換成了玻璃,有了一點現代感。斜屋頂的每根椽子末端都刷著鮮綠色的底子,上麵刻著塗成金黃色的浮雕,門柱上雕繪著盛開的蓮花。


    這是一處大四合,房子裏麵還有套房,大院子裏麵還有小院子,小院的後麵還有花園。院子裏麵有假山,有迴廊,花草樹木點綴其中,幽靜、古雅。


    關山月不禁問道:“你們是老北京人?”曹秋山說道:“不是,這是我前幾年從一個出國的人手裏買的,花了九百多萬呢。”關山月不禁羨慕起來,對黃鶯說道:“迴頭你看看,若是有賣的咱們也買一套。這地方才適合人居住。”


    黃鶯說道:“你的欲望總是無盡,有住的地方不就完了?置辦這麽多房產有什麽用?”曹秋山說道:“也可以做投資呀,我這院子兩年就快翻翻了,看樣子上漲的趨勢不變,畢竟四合院是稀缺的。”


    關山月說道:“對,我看也是這個道理,越是稀缺的東西升值空間越大。”黃鶯哈哈一樂,心道,做房產的我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就是想在你妹妹麵前打擊他,顯示我的地位,宣誓我的主權而已。


    進到家裏,曹秋山默不作聲準備飯菜去了。曹秋山說道:“我先帶你們參觀我的寶庫吧。”說完帶著他倆進了臥室,然後把牆角的櫃子拖出來,露出一個暗門來。見他手指一暗,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曹秋山說道:“這是我從國外買迴來的指紋鎖,隻有我和妹妹能打開。”關山月大開眼界,心裏也琢磨著啥時候弄一套。門洞打開後,曹秋山又在牆上按了一通密碼,地下的鐵板啪嗒一聲打開了,原來是個地下藏寶室。


    進到藏寶室,關山月震驚了,見二十多平的地下室擺了四排博古架,每個架子上滿滿的都是古玩,瓷器、玉器、青銅器、書畫、各種雜項,琳琅滿目,目不暇接!金銀珠寶不計其數,不知道該看那個好。關山月心道,這些寶貝能開一個博物館,他毫不避嫌讓自己參觀,這是真把自己當朋友了!


    關山月快速瀏覽了一遍,見他這裏都是精品,而且分類有很細,按朝代、種類、珍稀程度一一擺放。在這裏關山月見到了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唐三彩,還有不少青銅器,尤其是傳說已久的宣德爐。不過自己最關心的,哥窯和定窯的寶貝沒見到,微微有些遺憾。


    看完後關山月感慨不已,曹秋山不僅僅是個摸金校尉,還是個地地道道的古玩高手,他收藏這麽多,被稱為古玩大家一點都不誇張,估計國內能出其右的沒幾個人吧。


    從地下室出來,曹秋水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吃著飯曹秋山講起了他們家的曆史。


    曹秋山祖上不姓曹,而是姓獨孤。據說獨孤姓出自劉姓,起源於北魏時代北鮮卑部落,漢光武帝劉秀的後代以獨孤為氏。後來家裏貧困,跟著人做起了倒鬥的生意。


    倒鬥的祖宗是曹操。曹操為了彌補軍餉的不足,設立摸金校尉等軍銜,專司盜墓取財,貼補軍餉。考古界人士常稱“漢墓十室九空”就是這個原因。


    他們家做了倒鬥生意後,認為獨孤這個姓氏有點兒晦氣,便改為曹姓,也算是對摸金校尉的祖宗的一種敬意,希望能帶來好運。還別說,他們家自此還真沒有因為倒鬥死於非命的,直到他爸爸中了屍毒。當然,他家的寶貝也是幾代人積累的結果。


    聽完他的話,關山月說道:“我看你的寶貝兒若是變賣,財富驚人,說不得百億富翁都有可能。有句話說得好:把金錢奉為神明,它就會象魔鬼一樣降禍於你。既然你的財富足夠世世代代享用,我就說句不該說的話,以後沒必要做這些冒險的生意了。”


    曹秋山說道:“過去被疾病困擾,感覺生活無趣,無望,便尋些刺激。也想著萬一有人能治得了自己的病,也有錢治啊。既然你能治好我們兄妹的頑疾,以後當然想堂堂正正地活著。我的古玩店剛開了兩年,我這也是早有轉行的打算了。認識你真是我們的幸運,再造之恩沒齒難忘!”


    關山月笑道:“不要說的這麽嚴重,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是救死扶傷、治病救人也是在所不辭的。何況,誰讓咱們有緣呢?世界那麽大,就讓咱們相遇了,也是你們命中注定的。”


    曹秋水則想,那我命中注定的緣分在哪兒?你這個流氓,摸了我的胸,還對我摟摟抱抱的,我的身子那讓臭男人摸過?你不是要我的命嗎?


    曹秋山舉起酒杯和關山月碰了一下說道:“我這些年一直和一些亡命之徒打交道,總是生活中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狀態中,也早厭倦了這種生活。隻是沒想到能遇到你這樣的有情有義人,你要是不棄,咱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幾次接觸下來,關山月感到曹秋山雖說有點心狠手辣,但是這也是他所從事的行業決定的。總體看來他行事果斷,人品正直,值得交往。但是從沒想過結拜兄弟這件事,看來他還是江湖義氣比較重,若是不應,必將失去一個朋友,略一思索說道:“好!咱們結拜為兄弟!”


    說這話時曹秋山心裏忐忑,生怕關山月不答應,那將多尷尬?見他同意了登時麵露喜色,說道:“我們這一行的結拜兄弟很是講究,因為大都是準備一起幹一番事業,所以插上三炷香,割破手指‘歃血為盟’是基本的規矩。同時,舉頭三尺有神明,蒼天為上,拜天是必須的;大地哺育了人類,被認為人類的母親,拜地也是必須的。但是你不是這一行的,而且我也準備金盆洗手,所以咱們就摒棄這一切,幹三杯酒就好,你說呢?”


    關山月這人一向嫌麻煩,不注重細節,聽他這麽一說自然高興,說道:“好,咱們就幹三杯酒,讓她們姐倆見證就好。”


    兩人報了年齡,關山月二十五,曹秋山二十七。關山月心想,原來以為他三十左右了,沒想到和自己差不多,說道:“那以後你就是哥了,來,我敬哥三杯!”曹秋山興奮地說道:“好!以後咱們就以兄弟相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幹杯!”


    曹秋水給他倆一邊倒酒一邊想著,我可不想和你論兄妹,哎,誰知道以後怎樣呢?真糾結!


    黃鶯見他們這樣,心裏好笑,都什麽年代了還這樣?男人就是幼稚。不過這樣以後,小流氓會和曹秋水接觸的更頻繁了,不會兄妹的親上加親吧?真煩人。


    兩個男人哪知道女人的心思?隻覺得相見恨晚,隻想開懷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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