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和張瑜置氣後在家裏沒法呆了,便早早出來,而魏濤他們下班後才能來,所以等了近兩個小時才把他們等來。幾個人進來後,關山月依稀記得送他們的這個客戶,好像是做合金的。


    關山月在新區時還沒有投產,所以對這些原輔料的客戶不太熟悉。但是客戶自來熟,上去握著關山月的手說道:“關總您好,我是鄭州大宇合金廠的盧偉,您不認識我了?”關山月笑笑說道:“有印象,趕緊請坐。”


    關山月把魏濤推到主位,大家依次坐定。魏濤笑笑說道:“這要是讓人知道我坐在主位和關總吃飯,別人肯定罵我不知趣。”盧偉馬上接話道:“這說明你們之間才是最純真的同事、朋友感情,關總有情有義念及過往,讓老領導坐到中間也是對的。”


    這話圓滿,把幾個人都誇了。關山月笑笑,對服務員說道:“美女,上菜。”服務員說聲好嘞推門出去了,關山月又對魏濤說道:“沒等你們來我就把菜都點好了。這兒我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菜的味道怎樣,不過聽著挺嚇人,說是咱們市裏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


    魏濤說道:“開業時我來過吃過,味道不錯,在咱們這兒算是首屈一指的了。”關山月疑惑的問道:“開業請你了?”魏濤說道:“對呀,你不會不知道這是誰的飯店吧?”關山月笑道:“我哪能知道?這一年我都沒迴來過。”


    魏濤一樂說道:“你是脫離群眾太久了!金都是劉總的弟弟劉占彪開的。開業那天劉總幾乎把鋼廠正處級以上的幹部都請來了,隻可惜開了沒幾天他弟弟就死於非命。”


    關山月心裏感慨,這世界太小,聽出租車司機說是倒煤的老板開的,卻怎麽也沒想到是劉占彪。想他在太行鋼廠飛揚跋扈,卻英年早逝,難道真是報應不爽?或者說他命裏不該有這些不義之財?隻是死於非命是怎麽迴事?問魏濤:“他是怎麽死的?”


    魏濤說道:“據說是喝酒後心肌梗塞,但是法醫也沒有確切的鑒定結果,最後也不了了之。”盧偉悄聲說道:“聽說是這兒的公安局長把他弄死的。他開酒店後邊需要有保護傘呀,於是求到了公安局長的頭上。誰知這小子作死,帶著媳婦請客送禮,到處顯擺。他媳婦長得漂亮被局長看中了,當然這以後的事都是大家猜的,哈哈。”


    無風不起浪,這事大家哪敢瞎傳?說的有鼻子有眼最終都是真的。王振亮說道:“聽說劉總也找了不少人調查這件事,但是也沒了後話。現在他弟媳明目張膽的和局長混在了一起。”安永理解不了,說道:“這女人能和自己的殺夫仇人在一起,也太沒人性了吧!”


    盧偉說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以我淺顯的認識來看,人世間最不牢固的感情就是夫妻感情,男人死了女人會改嫁,女人死了男人會續弦。所以說她老公死了跟著局長混這都不叫事,雖說有可能是仇人。我給大家講個例子,你們就明白人的本性了。


    知道民國時江西的都督李烈鈞嗎?咱們長話短說,辛亥革命成功,孫中山就任大總統,李烈鈞成了江西都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烈鈞當了大官,自然有不少親朋故舊前來投奔,其中有一個以前的好友叫龔永,此人千裏迢迢的跑到李烈鈞身邊謀個差事。


    龔永人不錯,但是錯就錯在娶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媳婦,而且還到處拿著媳婦的照片顯擺、炫耀。當李烈鈞看到龔永妻子的照片後,立刻魂不守舍,心如貓爪,想要弄到手。


    李烈鈞便設計借刀殺人,然後迴老家把龔永的媳婦接來做了自己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後來知道了真相還是給他生了十來個孩子。所以我說人和動物沒區別,隻不過現實生活中有了道德和法律的約束,背後裏都有一顆原始的心。”


    魏濤哈哈一樂說:“太絕對!安子,開酒。”盧偉把酒杯放到轉盤上,接過酒瓶說道:“安助理,這事兒我來。今天遇到關總了我不喝不合適,咱們就喝個痛快。走的時候我找個朋友把大家送迴去。”關山月說道:“好,人多才熱鬧。”


    扯了一會八卦,菜上齊了,王振亮把服務員支了出去,開始喝酒。盧偉說道:“這頓酒是關總請你們老哥幾個,這裏邊有情義在,我不敢爭,但是飯後的活動都有我來負責。”魏濤說道:“吃完飯咱們就迴去,沒有其他的節目了。”


    關山月也不願意參加這些娛樂活動,浪費時間。尤其今天被張瑜的經血甩了一腦瓜子,心裏非常膈應,擔心遇到什麽不痛快的事。但是也不好說呀,隻能陪著大家樂嗬樂嗬。


    既然來市裏了,不請領導玩好哪能行?盧偉說道:“領導們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總要玩的開心不是?雖然您不屑的唱歌跳舞,但是您也要照顧兄弟們的感受呀?我說的對吧?您要是嫌煩,給您找個捏腳的消磨時間等著我們。”盧偉這高帽子戴的舒服,魏濤說道:“這麽說我倒成了累贅了?咱們先喝酒,再說其他的。”


    喝著喝著,盧偉說道:“有幸認識關總,過幾天我登門拜訪,不知道您有沒有空?”這句話說得含蓄,實際上就是說我想和你做生意,不知道給不給麵子。


    誰掙錢也是掙啊,關山月說道:“隨時歡迎。”魏濤聽了盧偉的話心裏膈應,這樣以來好像是他給搭橋引線一般,被利用了!若是關山月對自己有什麽看法那不就不合適了?於是說道:“盧經理見縫插針的功夫了不得,這一會兒就和關總攀上了關係。”


    盧偉一愣,魏廠長不高興了!馬上醒悟過來,趕緊說道:“我這人有點俗,到什麽時候總忘不了生意上的事。不好意思,咱們喝酒不談生意,我自罰一杯!”說著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下去。


    喝完這杯酒盧偉自嘲道:“領導們別笑話我,我是看到關總拿的酒好找借口多喝兩杯。這樣,我挨著過一圈,敬各位領導。”既然是無心的就無所謂了,盧偉又是調節氣氛的高手,大家很快熱鬧起來。


    他們正喝到了興頭上,外邊忽然爭吵起來。盧偉說道:“誰膽子大了,敢在局長的地盤上耍威風?”關山月卻聽著女生尖叫的聲音有點耳熟,難道是小辣椒張瑜又惹事了?尤其聽著她罵流氓的聲音更像。


    今天被她的聲音震得耳膜差點破了,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軀裏哪有這麽大的能量。聽著吵鬧聲聲不斷,估計是被人欺負了。雖說被她用帶血的衛生巾砸在腦門上,很是晦氣,但是她是李翠蓮的女兒也不能不管呀。關山月推開門往樓道裏一看,見洗手間門口有幾個人,在推推搡搡,拉拉扯扯。


    敢在這兒耀武揚威的都有幾下子,幫她沒準就得罪了人,還真是晦氣不斷!


    就聽一個男人罵道:“你這小婊子,給你臉你不要,還敢誣陷別人?抽不死你!”說完掄起巴掌就朝張瑜臉上打去。關山月一向憐香惜玉,最討厭男人打女人了,有本事你打泰森去!見他要耍潑,哪能讓他得逞?一個滑步就到了近前抓住他的胳膊說道:“打女人算什麽本事?不會說話嗎?”


    那人掙了一下沒掙開,見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頓時生氣了,罵道:“哪兒來的野種敢管老子的事?”關山月反手一巴掌,輕輕一推,就把他扔進廁所裏去了。張瑜雖說和關山月有衝突,那畢竟是人民內部矛盾,見關山月如天神下凡一般瞬間化解了危機,抓著他的胳膊指著另一個人說道:“叔,這個不要臉的騷擾我,你打他。”


    叫叔了這事更得管了,關山月轉身一看,吃了一驚——劉區長!出現這事兒就不能稱唿劉區長了,傳出去多丟人?關山月問道:“呦,劉老板,怎麽迴事?”


    劉區長見是關山月,不由的老臉一紅。但是聽他稱唿自己老板定是考慮自己的麵子,好在腦袋轉的快,說道:“關總,誤會,誤會,喝多了。”關山月哈哈一笑說道:“用我送你迴去嗎?”劉區長說道:“不用了,再見。”灰溜溜地轉身走了。


    張瑜不依不饒:“你怎麽放他走了?”說著還要追過去。關山月拽著她的手問道:“怎麽迴事?”張瑜還沒說話,那個被打的人從廁所出來了,罵罵咧咧地說道:“小子,今天要是讓你走了,我隨你的姓!”


    劉區長不能打,還不能打你?關山月抬手又是一巴掌,一腳把他踹迴廁所去了,問張瑜:“到底怎麽迴事?”張瑜說道:“你打的這個人是宏泰地產的王老板,我在他們公司實習,今天喊我過來陪政府的領導吃飯。剛才我從洗手間出來,那個叫什麽區長的摸我屁股,姑奶奶的便宜哪能隨便讓他們占?後邊的事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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