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越來越討厭煙酒味了,關山月擔心挨罵,每次喝完酒進門前都要自己先聞聞。由於冬天穿著毛衣特別招煙酒的味道,一頓飯下來讓幾個大煙槍熏的味道很重,自己都覺得難聞,從食堂迴去先鑽到浴室把自己清理一遍才好意思出來見人。


    蘇小梅拿了一身幹爽的睡衣讓他穿上,然後進到浴室去把衣服洗了。王彩責怪道:“你不會洗嗎?梅姐現在都成了咱倆的保姆了,多不好?”關山月往浴室看看,悄聲說道:“你說我有天仙般的保姆伺候著,是不是人生贏家?”王彩翻著白眼罵道:“除了臉皮厚,別的沒看出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關山月得意地說:“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人生如此,夫複何求,足矣!”王彩說道:“知道滿足就好,也算是良心發現了。今天招待你們老鄉有何感想?”


    雖說這頓酒白請了,但是人情世故不就是這樣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和他們一般見識做什麽?於是笑笑說道:“還行吧,隻是感到共同話題越來越少了。”


    王彩說道:“你要是啥時候對女人看的這麽淡就好了。”關山月尷尬地說:“我現在已經進步很大了,除了你們,別的女人我都不正眼看。”蘇小梅剛從浴室出來,聽到關山月的話噗嗤笑出聲來:“誰信呢?”


    說實話都沒人信了,關山月鬱悶,老子不陪你們了!把後院的燈打開,操練“空行十六步”去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昨天剛談到張海,張海壓著十車精粉就來了。過年在家待了幾天,手裏的錢很快花光了,張海隻好帶著柳桃跑到淶源,準備發幾車貨。這次下了功夫,兩口子兩天沒合眼,在選廠盯著裝車。


    雖然不作假提成要少,聊勝於無嘛。誰知天公不作美,剛裝好車就下起了大雪,耽誤了五六天。吃飯的錢都快了沒了,把張海愁的天天罵街。這不,路上的雪剛融化就迫不及待地壓著精粉車就來了。


    張海理直氣壯地給王彩打電話:“王總,這次的貨肯定沒問題,我眼睛都沒眨一下看著裝的車。您給安排一下?”王彩說道:“那是最好,你按程序走,不用給我打電話。”張海還不知道程序?他就在采購處打的電話,無非是想嘚瑟一下:你看,我和你們王總能說上話。即便知道自己是重點關照對象,也不以為意。


    這次來的精粉經過化後驗確實合格,王彩也沒有難為他,當天就結了賬。這次張海神氣了,給張大根打電話道:“大根,聽說老哥幾個都來了?我請大家吃飯。”張大根說道:“聽這口氣像是掙錢了?好吧,給你這個機會。”


    鑫隆特鋼外邊有個飯店叫翡翠小鎮,兩層小樓,從外觀看是附近最好的飯店了。張海就在這兒請的客。等大家來了,和張大根謙虛一下,就坐在了主位。張海清清嗓子說道:“聽說老哥幾個來了,我特地從淶源趕來請大家吃飯。我一直認為大冬天吃火鍋是最享受的事,咱們吃火鍋?”隻要不花錢就好,大家欣然答應。


    別說,張海這家夥有錢了還真大方,一氣點了十多盤羊肉。當然這小地方其他的也沒有,海帶絲、土豆片、粉條、豆腐、白菜之類的點了一堆。當地流行沙城老窖,吩咐服務員搬上一箱來。


    看著張海頤指氣使,小夥伴們驚詫不已。有人問道:“張海這是發財了?”張海很生氣,我請你們吃飯竟然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斜著眼說道:“我不是給你們說過我做鐵礦石貿易的嗎?我是貿易商!在外邊別人都叫我張總,知道不?”


    那人小心翼翼地說:“那我們以後也叫你張總?”張海說道:“隻有咱們弟兄們在一起時就不用了,叫張海就好。”這話聽明白了,有外人時要叫張總。張海衝著鋼廠方向一抱拳說道:“你們知道我這次和關總做多大的生意嗎?前兩天下雪路不好走,今天我隻是先試試路況,放了十輛後八輪,猜猜一共多少?”


    他們哪能知道一噸精粉多少錢?見大家一副期待的眼神,張海洋洋得意地說道:“一輛後八輪能拉六十噸精粉,十輛就是六百噸,每噸三百元就是十八萬。我抽百分之二是多少?三千六!哥們我這一趟就能掙你們一個月的工資,厲害不?”


    眾人驚詫!厲害!有人說道:“啥時候帶著哥們一起做怎樣?”張海說道:“我剛開始做,等我做大了帶著你。”大家聽他一說,都覺得張海變了,大方,夠義氣,好像比關山月還講哥們感情!這人不錯。他們哪知道張海為了做這個生意把柳桃都搭了進去,是用柳桃用肉體給他趟平的!


    那邊的老板都是往國企送貨,摻假是常規路線,不摻假哪能掙多少錢?張海的生意人家就不愛做,隻好賠上了柳桃的身子,再加上關山月許諾給錢快,又不用另花錢跑關係才鬆了口。就這樣一個月給的量也有限,做兩三迴就不少了。掙這點錢不夠他自己霍霍呢,還帶別人做生意?


    正說著,羊肉上來了,大家熱鬧起來,小夥伴們舉杯共祝張總生意興隆。張總欣然說道:“哥們有錢了肯定忘不了大家。但是你們現在跟著關總幹,我哪敢搶人?我的生意也全靠著關總照顧呢。來來來,吃肉。”話又說迴來了,你們別想著更我混,哈哈,張海都自己佩服自己!


    張大根想,還沒有飄到天上,知道是關山月照顧自己的生意呢,但願他能學好吧。


    張海吃了口肉又吹噓開來:“這肉的味道和淶源的就沒法比。我們在淶源吃的都是正宗的壩上羔羊,那羊肉的味道才鮮美。啥時後有空了你們去淶源玩,我好招待大家。”關長興說道:“一定,我們抽歇班的時候找你玩去。”


    張海說道:“去見識見識吧,那地方別看在大山裏,什麽新鮮事兒都有,還有俄羅斯美女呢!沒見過吧?那家夥!嘖嘖!”有人問道:“俄羅斯美女去哪兒幹什麽?”張海鄙視道:“老帽!做小姐唄!淶源那地方隨便扒拉一個人出來有可能就是千萬、億萬富翁。山溝裏沒地方花錢呀,就養小姐玩。還是人家俄羅斯小姐長得正點!”


    有人問道:“張總,你玩過沒?”張海神往著說道:“俄羅斯小姐貴,一炮一千呢!咱們現在還消費不起,等過一段時間這都不是事!你們去了我請你們玩國產的,這個便宜,路邊飯店的五十就好。”


    張大根說道:“你出去就學了這些?我看你掙多少錢都不夠造的。”張海過去有點怕張大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副瞧不起的樣子說道:“你不知道,那邊談生意不找小姐誰陪你玩呀?就像吃飯、睡覺一般,大家都習以為常,不找的反而是異類。別說老板,安康來的礦工們掙的錢都找小姐了,不稀奇。”


    張大根說道:“合著你們都是給小姐打工的,掙的錢都交給小姐了。”張海哈哈一樂,羨慕地說道:“你這麽說也對,那兒的小姐老有錢了!找個小姐做媳婦也不錯。”張大根一扭臉噗的一聲噴了出來,笑著說道:“這一句話就把你張總的派頭丟盡了!”


    張海不以為意,說道:“假如能找俄羅斯小姐做媳婦,我天天給她**都行。”張大根訓斥道:“別瞎扯了,越說越沒邊!惡心不你?在胡扯我走了。”


    關長興趕緊岔開話問道:“那麽亂警察不管?”張海說道:“警察才不管呢。上班穿上警服就是警察,下班脫了警服就是嫖客,太正常了。有個老板建了一座莊園,裏邊吃、喝、嫖、賭應有盡有。哥們我還沒敢去裏邊消費呢。聽說裏邊能玩雙飛、3p、製服、sm等等,想玩啥就有啥。”


    有人問道:“什麽是sm?”張海想想說:“我也不知道,隻聽他們這麽說,聽說老刺激了。你知道淶源那兒亂到什麽地步了嗎?不少老板為了防身都有手槍呢!”


    有人驚訝地說道:“不會吧?那可是國家明令禁止的。”張海不屑一顧地說道:“少見多怪,我都見過呢!等我有錢了,我也整一把玩玩,誰他媽的再欺負我蹦了他!”


    張大根說道:“我去!就你這思想,還沒掙錢呢就把花錢的道路想好了。再殺個人,就不用掙錢了。越玩越高級,了不得!”


    張海說道:“有時間去看看吧,那邊的人太富有了!這人隻要有錢啥事都能辦成。那句話怎麽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呀。”


    張海一頓飯說的真真假假,雲山霧罩,以至於幾個曾經借給他錢的小夥伴都沒好意思張口向他討債,想他這麽有本事,以後還錢還不是小事?說不定還能帶著自己玩呢,錢的事變得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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