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黃鶯走了以後,謝婧和路彩霞失去了很多樂趣,不像過去閑著沒事鬥鬥嘴。現在也不能鬥了,鬥急眼了也沒人勸呀。兩人開始騷擾關山月,這個說,你是不是要把我們打入冷宮?那個說你再不迴來就給你買幾頂綠帽子去。


    算算好多天沒迴家看看妻兒老小,還有眾愛妃們,再不迴去估計就有人造反了。適逢元旦將至,關山月托人去老鄉家買了一些柿餅,又去縣城給小寶買了動畫片《小貝流浪記》和《獅王辛巴》迴去了。


    還得先去燕趙地產,要不兩個怨婦定是沒完沒了。謝婧和路彩霞剛開完早會,發現關山月迴來了,驚詫地問道:“今天怎麽迴來的早?”關山月說:“歸心似箭,沒吃早飯就迴來了。今天陪你們待一天。”路彩霞問:“給你買點去?”關山月嘿嘿一樂:“我想吃你們的蜜水。”說完也不顧兩人反抗,一手夾著一個進了套間。


    哄好了怨婦們,關山月左擁右抱愜意無比。謝婧香汗淋漓,膩在關山月身邊,掐著他胸前的小豆豆說道:“公司的事你也不管不問,咱們明年怎麽發展呀?”關山月問道:“目前什麽狀況?”


    謝婧說:“金融危機已經影響到了房地產,現在的房子很不好賣。”關山月想想說道:“經濟發展一般都是螺旋式上升,不要太過擔心。而且相比發達國家我們國家發展的路還很長,各行各業都有很大的潛力。另外我們民族又是世界上最勤勞的民族,隻要政治穩定,經濟發展之勢將不可阻擋。”


    路彩霞問道:“經濟的發展和咱們的民族有什麽關聯?”關山月說道:“你看這幾年發展最好的亞洲四小龍:韓國、台灣、香港、新加坡,有什麽特點?都屬於受儒家文化影響的國家和地區,這些地區的人們都有共同的特點:吃虧耐勞,紀律性好,所以都能發展的很好。”


    謝婧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接著拿地?”關山月說:“對!我們的優勢是資金充裕,所以越是低迷的時候膽子越要大。我認為亞洲金融危機對我們的衝擊會是暫時的,對我們心裏的影響更大於經濟本身的影響,況且中國經濟盤子這麽大,很快就會調整過來的。”


    初冬的天黑的早,陪女人吃飯,聊天,分析經濟形勢,很快一天就過去了。關山月和兩人告別就要迴家,路彩霞馬上說:“婧妹妹,姐姐也走了。”謝婧幽怨地說:“你們都能成雙成對的,就我是個孤家寡人。”路彩霞得意地說:“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加油!”


    想起黃鶯的境遇,關山月無奈的看看謝婧,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歎口氣帶著路彩霞走了。


    路上,路彩霞忽然說道:“你知道不?戴月走了。”關山月一驚:“我沒聽說,什麽時候?”路彩霞看著關山月不像是假話,便說道:“就在前幾天。星期天我沒見到她,問你媳婦,說是和一個小夥子一起走了。”


    關山月的心像頓時被鐵錘重重地擊打了一下,手一哆嗦,車子差點失控。路彩霞罵道:“你昏頭了!我就說你們不清不楚的,你還不承認,心痛了?我勸你還是別太貪婪,放人家一馬吧。”


    上次迴來,王璐說過張信德準備追戴月的事,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結果。再想想上次迴來時戴月憂鬱的模樣,或許當時她就對自己的未來迷茫了吧?


    別看當初一直是戴月追關山月,可是一旦兩人有了關係,他的心境就發生了變化,戴月不辭而別,痛苦、心碎的感覺刺痛著他的神經。


    關山月腦子暈暈的,過了一會兒心酸地說道:“德卡說過:沒有誰是因為一時衝動離開你的,那些難過無助又一次次忍耐的眼淚你都看不見,就像堤壩下逐漸因侵蝕而拓寬的裂縫。她決定離開我,肯定是對我太失望了!是啊,我除了工作上和她說過一些話,平時的交流都很少,這能叫什麽戀人?


    我們甚至連一句承諾的話都沒有說過,哪怕是俗套的‘我愛你’、‘我們不離不棄’這樣的一句話也沒有。每一段不得不結束的關係,都是錐心刻骨的選擇。哎,走就走吧,我祝福他們!


    看關山月一副沮喪的樣子,路彩霞不忍心再刺激他,一路沉默迴到梅園。關山月說:“今天我就不去你們家了,抽空專門去孝敬孝敬老丈人。”路彩霞不滿地說道:“你現在真是啥都不操心了,我爸媽去你們老家了,聽他們的意思還準備去三亞過年呢。”


    關山月尷尬地說:“對不起,我真不是一個負責的丈夫。”路彩霞本想再諷刺他一番,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說道:“今天就不刺激你了,趕緊迴家去吧。”


    也幸好路彩霞提前和自己說了戴月的事,不然王璐說出來自己肯定會失態,沒準引起她的猜疑導致爆發一場戰爭。關山月拿上包,收拾心情迴了家。


    開開門,小寶首先發現關山月迴來了,興奮的大喊:“爸爸,爸爸迴來了。”張著小手就衝到門口。關山月瞬間被女兒濃濃的愛意融化了,鬱悶的心情衝淡了不少,抱起小寶猛親一頓。


    李秋水責怪道:“迴來也不早說,好給你做點吃的。”王璐笑嘻嘻地說:“人家在外邊吃的好著呢,迴來吃點粗茶淡飯才叫改善生活。趕緊洗洗手吃飯吧。”


    吃著飯關山月裝模作樣地問道:“戴月搬走了?”王璐哈哈一樂:“戴月終於找到真愛了。沒想到張信德還挺有本事,這麽快就把戴月拿下了。不過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好就好唄,兩人卻都辭去了工作一起去張信德老家了。在這兒多好,大家還都能有個照應。”


    李秋水說道:“小張這孩子有韌性,都追到咱們家來了。正所謂好女怕纏郎啊,不管你多好的姑娘,也會被長期糾纏、鍥而不舍的追求打動的。”


    王璐說道:“可能最關鍵的還是因為戴月的生日。那天我倆正準備吃中午飯,張信德拿著生日蛋糕就去了我們公司,當時我看戴月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也不知道張信德怎麽知道的,我都沒想起這事來,這孩子真用心了。”


    聽娘倆聊著,關山月悶頭吃飯,心酸不已。他知道戴月肯定為這事折磨了很長時間,她決絕地離開就是不想和自己再發生任何關係。


    雖然不舍,但是關山月能理解她,更會原諒她。她跟著自己才是苦海無邊,能夠勇敢地跳出來,才叫迴頭是岸。正像有人說的那樣,最大的遺憾不是錯過你覺得最好的人,而是在當你遇見更好的一個人時,已經把最好的自己都給用完了,假如再跟著自己浪費幾年青春,那是候真是後悔就晚了。


    也正如關山月所想,戴月來了省城之後,發現目前的狀況還不如在太行鋼廠,那時能趁著匯報工作還能和關山月見上一麵。而現在不僅見麵難,見了麵連說的機會都難。


    掐指算算,這幾個月來戴月和關山月說的話都能數的過來。她覺得自己即比不上王彩,也比不上路彩霞,人家好歹還是自由的人,而自己就像王璐的影子一般,就連心裏有什麽話也沒機會和關山月講,不由得迷茫起來。


    戴月真心地愛著關山月,雖說她不敢幻想著讓他帶著每年去看香山的初雪,阿拉斯加的海岸線,但是說說心事還是可以的吧?就這點最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哪還能指望著一起生活,直到白發蒼蒼垂垂老矣,同枕共穴,至死不休?


    雖說她痛苦、彷徨,麵對張信德的追求還是明確地拒絕了。但是張信德鍥而不舍,隻要有時間就去獻殷勤,直到那天過生日。戴月多麽希望和關山月一起過生日,哪怕隻是聽一聲“生日快樂”或者發個短信都好。可是沒有,關山月可能根本不知道戴月的生日,她心酸極了,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所以當張信德拿著生日蛋糕出現的時候,她流淚了——還有人關心她。經過幾天思想鬥爭,戴月想到,還是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結婚吧,這樣才能對得起父母,對得起自己。於是問張信德:“我不是處女了,你在乎嗎?”張信德決絕地說:“我喜歡你就會接受你的一切,我隻在乎將來。”


    戴月又說道:“你要是想和我結婚,我別的條件沒有,隻有一條,帶我離開這兒。”張信德疑惑地問道:“為什麽?我老家也沒有親戚了,迴去更是孤家寡人。”戴月說:“不為什麽,我不喜歡這個城市。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張信德幾年來在古玩市場的打拚,對人情世故了如指掌,心裏不由的想到:或許她有什麽苦衷吧?謝智待他親如父子,張信德已經把這兒當家了,但是為了戴月,他毅然買了禮物去謝智家辭行,給謝智夫婦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師傅,師娘,我暫時離開一段時間,過幾年我還會迴來的,要給你們養老盡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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