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早已想好了說辭:“不合適,剛吹了。這不是心情不好,迴來找你療傷來了嘛。”媽媽有點生氣:“怎麽說吹就吹了?也太不認真了吧。”


    王彩不以為然地說:“這不是更好嗎?省的結婚後發現不合適,那不就更晚了?我說老媽,咱不能不提這事兒嗎?”媽媽說:“我能不提嗎?小翰都該找對象了,你沒結婚他能結嗎?”王彩說:“這是兩碼事。在外邊工作的人結婚都晚,別等我。”媽媽鄙視道:“說得輕巧!”


    這話題就不歡而散,王彩就開始轉換話題。王翰的武館本是打算長租的,王彩則想著一次買下來,這樣弟弟以後就少了不少負擔了,便說道:“咱先說小翰武館的事。我覺得租人家的房子總是感到不穩定,趁我有點錢,買下來吧。”爸爸說:“你能有多少錢呀?不能都給你弟弟,你自己在外邊也不容易。”


    王彩說:“放心吧,今年掙了不少,還準備給你們在市裏買一套別墅呢。”爸爸說:“那就不用了,你爺爺肯定不去,我們也沒法去呀。”王彩早就料到爸爸會這麽說,於是說道:“要是這樣我就再給你們留一百萬,你們是願意買房還是想在家裏重新蓋房自己掂量著辦吧。”爸爸吃驚地問:“你拿來的這麽多錢?這一張口就是別墅的,汽車的,動不動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還是我的閨女嗎?”王彩嗔道:“什麽話呢?我不是你閨女是誰?”


    閨女有本事自是好事,誰跟錢有仇啊?王翰的武館在郊區,連房子帶院子一共花了六十萬買了下來。迴來的時候順便又給家裏辦了一張百萬的存折,算是把家裏的事安排妥當了,王彩也好像完成了自己心靈的救贖,心裏安慰了不少。


    這樣以來王彩在家裏的地位也驟然升高,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還把老媽心疼的夠嗆:這孩子在外邊得多累呀!幾天下來王彩就感到長了不少肉,不能這樣睡下去了,不然長成肉球被傻小子嫌棄了咋辦?就想趁機攤牌,讓爸媽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實。


    可是左思右想不知道該怎麽說,心裏又納悶:人家懷孕都有壬辰反應,自己咋就沒動靜呢?什麽頭暈乏力、食欲不振、喜酸食物或厭惡油膩惡心、晨起嘔吐等一係列症狀,自己咋就沒有呢?要不是用試紙做過檢驗自己都懷疑。對,這幾天一直愛睡覺好像就是,不過睡覺這事也引不起媽媽的注意呀?


    王彩心生一計,不是沒症狀嗎?我演還不行嗎?轉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媽媽正在做飯,湊到身邊裝著很惡心的樣子“額”的一聲。見老媽沒動靜,過了一會兒,又“額”的來了一聲。媽媽迴過頭來問道:“怎麽了?”王彩搖搖頭說:“沒事。”說完又連續“額”的幾聲,憋得自己臉通紅。


    媽媽終於不淡定了,疑惑地看著王彩。王彩見狀,裝作羞愧的模樣,低著頭匆匆地迴自己臥室了。前腳進去,就聽著媽媽就跟著進來了,王彩撩起被子就鑽了進去,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媽媽坐到床邊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不會是懷孕了吧?”王彩扭捏著露出腦袋說道:“我哪知道?應該不是吧?”


    這不就是承認自己和別人已經發生性關係了嗎?媽媽氣急敗壞地說道:“還應該不是吧?你怎麽就這麽隨便呢?還沒結婚就懷孕,那以後咋辦?”王彩否認道:“別大驚小怪的,沒準不是呢。”媽媽氣惱地說:“你還挺氣勢,這是啥光彩的事?一個女孩子咋就不自愛呢!”


    王彩正等著媽媽訓她呢,騰地坐了起來,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這還沒確定呢你們就嫌棄我了?要是確定了還不把我趕出家門?得,我也不在家丟你們的臉了,我還是走吧。”媽媽氣的直哆嗦:“你還有理了?說都說不得了?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有了就做掉,要不以後怎麽見人?”


    王彩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不說話了。媽媽見她不說話,那肯定是不同意自己的說法了?見勸說無用,生了一會兒悶氣說:“我做飯去了,你自己再想想。”


    吃早飯時,爸爸見王彩不說話,媳婦也不說話,隻顧悶頭吃,納悶地問道:“你們娘倆是怎麽了?生氣了?”媽媽說道:“吃你的飯吧,話真多。”王彩心裏一暖,媽媽這是沒和爸爸說,還是很疼自己的,那就在家裏再待一天,看看父母的反應,再決定怎麽說吧。


    吃完早點,媽媽又來到王彩的臥室說道:“你怎麽想的?說句話呀。”王彩說:“我也不知道。”媽媽說:“不管你怎麽想的,這孩子不能要,不然會影響你的一生!沒孩子你就是個女孩子,可以待價而沽,懷孕了就成了超市裏快過期的酸奶,買一送一打折促銷。道理也比較淺顯,我不說你也知道。”


    王彩噗嗤就笑了:“沒看出來你還挺會比喻的。”媽媽氣惱地說:“還笑?你還能笑出來?我都快急死了。”王彩說:“聽說做人流手術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有可能造成難以再次受孕或直接不孕,多可怕呀。”媽媽點著她的腦門說:“現在知道害怕有啥用?早幹嘛去了?怕不怕都得做,我們的臉麵不重要,關鍵是你以後怎麽辦。”


    王彩真想把她和關山月的事告訴媽媽,但是擔心一旦說了估計就迴不去了,沒準會逼著自己去醫院做了,那不就前功盡棄?看媽媽這樣心疼自己,也許以後生了孩子會妥協的,隻是不知道爸爸會怎樣,那個老封建!心裏鬥爭一番說道:“我知道了,但是也不能在咱們這兒做呀,那樣三裏五村的還不都知道了?等我迴單位再說吧。”


    媽媽想想也隻能這樣了,說道:“可是你迴去也沒有人照顧呀?要不媽媽跟著你去?”王彩心裏感動,看來自己是親生的,但是不能讓媽媽去呀,那不就露餡了?於是說道:“媽,不用的,這點小事兒您就不用來迴折騰了。我哪兒也有關係不錯的朋友,她們會照顧我的。”


    王彩沒敢說自己雇著保姆,那還不被媽媽罵死?這麽一想,自己的生活已經和家裏已經格格不入了,心裏沮喪,收拾好行囊,別了爺爺奶奶就往銀川去了。


    媽媽不放心,一直送到火車站。王彩看著媽媽擔心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兒心酸,眼淚又湧了出來,抱著媽媽嚎啕大哭。邊哭邊想,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吧,哭完這次就該堅強地生活了!


    再次迴到公司,發現鋼價已從上半年的高點下跌了百分之二十,市場一片慘淡,經銷商們叫苦連天。鋼材買的就是預期,可是你今天買了明天還沒賣出去價格就跌了那不是等著賠錢嗎?而有的人就想抄底,跌了這麽多總該反彈了吧?大家在一起議論紛紛不知道該怎麽操作。


    鋼廠則不一樣,鋼價下跌,原材料也就跟著下跌,隻不過經營好的企業還能盈利,經營不善的企業虧損而已。但是經銷商欲望不高,鋼廠庫存高企,雙方開始了拉鋸戰,最後有人提出一個議價的方案:經銷商先提貨,等半月後再根據銷售情況加權平均,給一個合適的價格。這樣做的好處是風險小了,大家都能掙點小錢;但是同樣的道理,市場好時也掙不了大錢。不過現在大家已經考慮不了那麽多,活命要緊呀。


    不管怎樣,能夠正常開工了。但是這樣操作已經沒什麽技術含量,大家也就輕鬆下來。


    摸著還沒有明顯變化的肚子,王彩變得極度的不安,渴望著天天看到關山月。關山月說:“你幹脆迴縣城,在賓館住一段時間,我白天抽空去看看你。”王彩自然高興,馬上就迴縣城去了。可是媽媽一天一個電話催問人流的情況,讓王彩頻於應付。


    王彩想讓媽媽逐漸接受她要生下孩子的願望,每次都打著太極,一開始說還不到時間,慢慢的就說自己想生下來。這天媽媽又打來電話,王彩說:“媽,這幾天我在醫院做了全麵的體檢,醫生說我有免疫性障礙,宮頸粘液裏會出現抗精子抗體的情況,會影響到精子的正常的存活率,容易造成不孕症。假如這次做了,以後懷上的可能性就很低了。所以我決定要生下來。”


    老媽哪知道這些?但是不管如何把孩子生下來是絕對不行的,以後的事誰管得了?還是先管眼前的。這可把媽媽嚇壞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急的就要殺過了。王彩一橫心,報了個團跟著出國旅遊去了!至於家裏怎麽雞飛狗跳那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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