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城,關山月說道:“這次迴老家的事兒算是辦完了,我明天就走了,以後家裏的事兒你就多費心。”蔡小英靠在車座上,扭頭愣愣地看著窗外不說話。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關山月暗歎口氣,自己蜂引蝶處處留情、處處遺恨,真不是東西。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便說道:“迴頭你學學開車,要不來迴也不方便。”


    蔡小英知道,自己和關山月合作越多就會陷得越深,不能自拔。元稹曾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那麽結果便是“取次花叢懶迴顧”了,哪有自己剛開始想的把他當做初戀,如曇花一現那麽簡單?


    蔡小英黯然說道:“哎,我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走。我想了一路,這一年你不要和我聯係,賬戶裏的錢自己看著餘額,沒了就往裏打錢。我每個月從裏邊扣除一千元,算是報酬。至於房子、車子之類的我都不要,苦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一年。”


    關山月惆悵萬千,也沒心思在縣城住一晚上,把蔡小英送迴家就上了高速,連夜趕了迴去。


    迴到花溪穀的別墅,王彩還在睡大覺。關山月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覺得困意襲來,睜不開眼睛。王彩趴到關山月身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我看你這次迴來興致不高,是不是在老家遇到青梅竹馬了?”


    我去!這女人們咋都這樣?關山月立刻清醒了,澀澀地說道:“這不是開了一夜的車,有點累了嘛。”老娘等了你一夜,你就這表現?王彩鄙視道:“我還不知道你?過去號稱鐵人,現在怎麽變成軟腳蟹了?”


    這事兒哪能容得質疑?關山月一副為難的模樣說道:“老婆,你看它也困了,要不施展你的絕世口技把它喚醒?”王彩小臉一紅,罵道:“洗洗去,臭也臭死啦。”


    把小女人伺候好,關山月一覺睡到中午。王彩頓了一鍋羊肉,關山月邊吃邊調侃道:“你老公不用補,吃多了隻會流鼻血的。”王彩笑道:“我擔心你迴家交不了公糧,跪搓衣板咋辦?那樣我會心疼的。”關山月道:“放心,你老公這麽威武,小王璐造就臣服了。”王彩不屑地說道:“你也就敢跟我吹吹牛。”關山月嘿嘿一笑。


    過了一會兒,王彩說道:“這一陣兒你別來了,我爸媽要過來看看我。”關山月立刻蔫了不少,壯著膽說道:“咱爸媽來了,我不出麵也不合適哈。”王彩道:“好啊,那你就來唄。”關山月尷尬一笑:“要不等等也行?”王彩罵道:“吃完飯趕緊滾,瞅你就生氣。”


    關山月灰溜溜地迴到太行鋼廠,好在王璐小姐敞開母親偉大的懷抱,滋潤了他受傷的心靈。關山月心滿意足,摸著媳婦光溜溜的翹臀說道:“這兩天我在想,以後的事兒會越來越多,但是咱不能總請假呀,那樣也不負責任。要不幹脆辭職算了,省的占著雞窩不下蛋,讓大家都不舒服。這樣也能給別人騰個位置,多少人在盯著呢。”


    王璐想想說道:“我無所謂,去省城孩子上幼兒園教育還能好點。就是爸媽估計舍不得離開。”關山月道:“沒準再過一段時間他們的思想也會轉變,我先辭職在說吧。”王璐道:“你看著辦吧。”


    得到媳婦的恩準,轉天關山月就找到李總,說道:“李總,我打算辭職了。”李總笑著說道:“我早看你沒心思在這兒了。走就走吧,在這個地方也沒啥留戀的,就是幹到我的位置,說好聽點是副局級幹部,說難聽點不就是個打工的嗎?還沒段立功掙得多呢。人各有誌,我是不會勉強你的。但是這事兒我說了不算,你找劉總去,我就當不知道。”


    關山月心道,估計李總還不知道他和劉治國之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找他辭職那還不順水推舟?找劉治國自然不像找李總那樣方便,關山月先給秘書科的趙主任打了電話,讓他問問什麽時候劉總有空。不一會兒趙主任就打來電話,約他現在就去。


    這次趙主任直接把關山月帶到劉治國的辦公室。前幾次都是在會議上見麵,這次關山月有幸能看看老總的辦公室。關山月一進去,感覺裏就是一個字,“闊”!


    這間辦公室足足有二百平米那麽大,一進門是整體樹根雞翅木根雕茶台,牆角擺著一尊楠木彌勒佛根雕,窗台上擺著一紅、一黃兩盆盛開的蝴蝶蘭,窗戶對麵牆壁擺放著一組紅木書櫃。劉治國正坐在他的老板桌後,辦公桌上擺著白玉觀音像,背後牆上是一副兩米多寬的泰山全景畫。


    趙主任和劉治國打完招唿就出去了。劉治國哈哈一笑,指著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說道:“小關,坐。”關山月是來辭職的自然不會緊張,坐下來說道:“劉總,我是來向您辭職的。”


    劉治國一愣:“你說什麽?辭職?”關山月道:“對,我是來辭職的。”劉治國馬上嚴厲地說道:“你這是幹什麽?就因為我訓了你幾句就耍脾氣?還有點城府嗎?一點兒都沉不住氣哪能行?哪個最終能成功的人不是經曆了很多挫折才成長起來的?你收迴你說的話,我不批。”


    關山月正要開口解釋,劉治國說道:“你別說話。你今年剛多大?二十多歲,正是事業剛剛開始的時候,知道不?咱們國企是最鍛煉幹部的,怎麽鍛煉?就得摔摔打打才能成長。再說你辭職出去幹什麽?你懂多少?煉鋼你懂,軋鋼呢?燒結呢?煉鐵呢?這些主工序你懂幾個?”


    劉治國連珠炮的語氣讓關山月接不上話,接著又說道:“你這麽年輕,正是咱們企業重點培養的人才,是咱們企業以後發展的棟梁之才!我正考慮怎麽培養你呢,你卻要摔耙子?你對得起誰?咱不說對起對不起企業的培養,你對得起你嶽父嶽母嗎?你辭職他們怎麽辦?誰來照顧?


    這件事你不要給我再提。剛才我說了,我正準備培養你呢,等你翅膀硬了你隨便飛,我絕不攔你。你先迴去,過兩天我給你安排個新的職位,辭職的事等你有本事了再說。”


    關山月這才有機會插話,但是見劉治國一副為自己考慮的樣子,讓他意想不到。關山月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人家這樣對你,你怎麽也不能說:“老子就不想幹了!”那不是二百五嗎?隻好如實說道:“劉總,謝謝您一直培養我,可是我在外邊有生意,真的忙不過來,隻好來辭職。希望您同意。”


    劉治國站起來走到關山月旁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小關呀,你還年輕,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人的經曆、閱曆很重要,見得事兒多了,就是做生意也很容易成功。你先迴去,行不?聽我的,錯不了。”


    劉治國一副長者的模樣,讓關山月很難再說什麽,隻好站起來說道:“那好,我迴去了,也希望您能再考慮考慮。”劉治國推著關山月就出了門,一邊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什麽我都給你考慮了。辭職的事不能再和第三人說。”


    出了公司的大門,關山月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劉治國怎麽就轉性了?陽國旗已經調走了,雖說高升了,但是縣官不如現管不是?他更不在意了。盛利也不會主動和他說什麽,這是怎麽了?自己咋就從“不堪重用”變成了“棟梁之才”?


    關山月迴到家,王璐問道:“辭職了?”關山月搖搖頭,把和劉治國見麵的事兒學了一遍,說道:“老公我愚鈍,猜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劉治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都有點不適應。你認為呢?”


    王璐尋思著,劉治國是省管幹部,過去盛利是工信委主任時,雖說也能管到劉治國但是決定不了他的命運,何況盛利是從太行鋼廠出去的,定會給足劉治國的麵子。不過要是當了主抓工業的副省長那就不一樣了,劉治國什麽人,還能不知趣?於是說道:“不會是姐夫真的要提副省長了吧?要不劉治國怎麽會這樣?”


    關山月恍然大悟,習慣性地在王璐的屁屁上“啪”的就是一巴掌,誇道:“還是我媳婦聰明!我咋就把這事兒忘了?”王璐嗔道:“神經病啊,沒事兒總打我屁股幹嘛?不知道疼啊?”關山月嘿嘿一樂:“手感好嘛!人家不是都說虐著虐著就習慣了,你還不習慣?”王璐罵道:“變態!你咋不打自己?”


    關山月見王璐嬌滴滴的樣子心頭大動,一把攬過來把手伸進她的懷裏邊摸邊說道:“媳婦,你看小寶睡的那麽香,老公再疼疼你?”王璐大羞,罵道:“你咋就欲求不滿呢?昨天都折騰我兩迴了。你要是想了就用自己的五指姑娘解決去,別煩著我。”說著就把關山月的臭手打了出來。


    關山月悻悻地說道:“你不理我我就上班去了,要和李總說一聲,別讓他四處說我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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