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磊家出來,關山月去了燕趙地產。聯係了大塊頭,讓他和謝婧見個麵。大塊頭叫衛猛,當真是名如其人。


    關山月問道:“你想好了嗎?是自己單幹還是跟著我們?要是單幹,我們的業務都給你做。”衛猛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商量好了,以後就跟著您了,我也不想費腦子,關鍵是我也沒經驗啊。跟著你混口飯吃就好。”關山月道:“那好,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會虧待了你。這樣,你以後就是燕趙地產安保部的經理,行不?。


    衛猛道:“那太感謝了。”關山月道:“鑒於你的身手好,我給你兩個主要的職責,不僅要管理好安保部,還要負責謝總的人身安全。你對待遇要什麽要求嗎?”衛猛道:“這個您就看著給,我沒意見,但不要虧待了我的兄弟。”


    關山月道:“你不提那我就說了,你有兩份職責就拿兩份錢,絕對是行業最高的,親兄弟明算賬,不能虧待了你。但是你的兄弟也得按照章程來,根據能力大小安排工作,收入嘛自然不能一個標準。你看行不?”衛猛道:“這是應該的,大家既然來就想到這一點了。”


    關山月道:“還有一點,以後咱們就是正規軍了,要拋棄原來的一些不良習慣,不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了。”衛猛道:“我們也不願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了。現在國家管理越來越嚴,說不定那天就被抓進去了。而且年齡越大越想過個安穩的日子。”關山月道:“那就好。咱們也都算初期的創業者了,希望大家同舟共濟,企業的未來就是大家的未來。”衛猛道:“放心,這幫人我肯定給管好了。”


    剛安排好衛猛,王彩就打來電話,說道:“你掉到溫柔鄉裏,樂不思蜀不準備迴來了?”見謝婧一副驚詫的樣子,關山月尷尬地迴道:“我很快就迴去,有事嗎?”


    王彩埋怨道:“你這人心可真大,也不看看市場行情。現在鋼材價格一直在低位徘徊,該怎麽辦呀?照這麽下去光是銀行的利息就夠咱們喝一壺了,別到頭來把你掙的錢都吐迴去。而且咱們就剩幾百萬的資金了,你準備怎麽辦?”關山月道:“你別著急,等我迴去再說。”


    掛了電話,謝婧問道:“怎麽?揭不開鍋了?”關山月道:“有點難度,不過問題也不大。對了,今年地產都有什麽動向?”謝婧道:“年底省城組織拍了一些地,你不讓冒進咱們隻是象征性地參與,沒拿一塊。不過你們當地可是要大幹呀,比省城拍的地都多。按去年的情況,今年開春會有幾個盤要開。還有一件事值得關注,一過年就會到處缺錢,大家預測開春後央行會降低準備金率。”


    關山月問道:“這麽說鋼材要反彈了?”謝婧道:“這還用問?肯定會漲價的。過了元宵大家就開始動工了,勢必會拉動鋼材的價格。所以你不用太緊張。”關山月試探著說道:“那咱們幹一票大的?多囤點鋼材?”謝婧怒道:“那地產呢?你不會是向著小三把錢都轉走吧?”


    關山月尷尬了,訕訕說道:“哪有的事?別瞎猜。”謝婧嗤之以鼻,指著關山月的鼻子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不讓我參與鋼材貿易,還不是給你小三弄得?”關山月紅著臉不知道該說啥好。謝婧見狀更生氣了:“心虛了吧?你就一直不把我當迴事!咱不說這個了,顯得我是個怨婦,你把錢都投到貿易上那叫賭博知道不?未來總會有變化的,誰能預測的那麽準?趕緊滾吧,我看著你就煩。”


    關山月心道,哎,這女人來月經了脾氣就大,咱惹不起,趕緊說道:“婧婧,別多想。你要是想幹就多囤地,千萬別把戰線拉得太長。俗話說,現金為王,而且船小好調頭,咱們也不想做世界首富的,一步一個腳印就好。”


    謝婧把臉歪到一邊懶得看他。見謝婧不搭理自己,關山月很是無趣,灰溜溜地走了。


    迴到市裏,見王彩憂心忡忡,關山月安慰道:“寶貝兒,你放心,再堅持幾天就好。估計過了元宵鋼材就會上揚的。”王彩道:“你不知道呢,人家都在看咱們笑話呢,說什麽太年輕,掙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多大的本事了,等等之類的話。”


    關山月說道:“咱們管不了別人的嘲諷,就當沒聽到吧。你看,現在和過去情況不一樣,主要是房地產投資拉開了大幕,不能拿過去的經驗來參照。我覺得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做生意的要緊跟國家形勢,國家的政策很重要。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們生長在這個國度,不相信他相信誰?”


    王彩道:“既然你這麽自信,那咱就挺著,反正銀行的利息能還得起。”關山月道:“放心,我相信上半年會一直上漲的。”王彩道:“哎,這錢迴不到手裏心裏就發虛呀。”


    關山月嘴上安慰王彩,心裏也發虛呀,畢竟做生意的經驗並不多,全憑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做了這筆投資,這要是賠了半年都翻不過身來。又想到,謝婧的思路還是對的,做生意不能靠賭,況且雞蛋不能都放到一個籃子裏不是?


    出來的時間太長了,還真想寶貝閨女了,安撫好王彩便驅車迴家了。


    剛出了市區,天空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不一會兒漫山遍野便披上了銀裝。關山月隻好放慢車速小心翼翼地往迴開,到了太行鋼廠已是黃昏。


    王璐責怪道:“下這麽大的雪,你住在市裏不就好了嗎?多危險!”關山月會說話:“這不是想你們了嘛。”王璐心裏一甜:“那也不能冒險呀。”見關山月要去抱閨女訓道:“你的爪子多涼呀,一會兒再抱。”關山月嘿嘿一樂,不讓我抱閨女我抱你,攬到懷裏親了起來。


    被親了幾口,王璐推開關山月道:“你看,小寶瞪著大眼睛看你呢。以後別沒羞沒臊的,汙了小寶的眼睛。”關山月無語,她剛多大呀?


    關山月出門好幾天在家裏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事,李秋水做了一桌子菜歡迎關山月迴家。下雪天,喝酒天,人間有酒須盡歡。劉伶暢飲暮達旦,此中日月勝萬千。這麽好的天不能辜負,自然要和嶽父對飲幾盅。


    李秋水好奇地問道:“聽璐璐說你給省長的嶽父治病了?”關山月道:“對,他家就在咱們樓上。”王東驚訝地說道:“這麽巧?”關山月道:“誰說不是呢?這世界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啊。還好這次治病效果不錯,省長一高興就請我在他們家吃了一頓飯。”


    王璐道:“就請吃了頓飯?沒給點診費啥的?”關山月笑道:“小財迷,多少人想盡辦法也沒機會接近呢,你還要診費?”王璐道:“我也不圖升官發財的,一輩子也求不到他,該給就得給呀。”關山月道:“他想把我調到省裏去,你同意嗎?”王璐想想道:“暫時不行,等寶上幼兒園了到可以考慮考慮。”


    說說笑笑的,這頓飯吃得開心。吃完飯王璐興致不減,把閨女扔給老媽對關山月說道:“我都快有半年沒逛過街了,你陪我出去溜溜。”關山月道:“榮幸之至。”


    兩節期間是太行鋼廠最熱鬧的時候,生活區裏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到處掛起了喜慶的燈籠和中國結,絢麗的燈光點亮了鋼城夜景,流光溢彩。雖是雪花飛舞也擋不住孩子們的熱情,堆雪人、打雪仗、鳴炮竹、放煙花熱鬧非凡。


    王璐依偎在關山月身邊,在雪中漫步。雪花如柳絮般在天空中隨風輕舞,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微風夾著雪花似情人纖纖玉手輕撫著兩人的麵頰,涼涼的、輕輕的,溫馨而浪漫。盡情唿吸著清新、涼爽的空氣,心情也變得十分安詳而恬靜。


    雪花簌簌地飄落到頭上,不一會兒頭發就變白了。王璐觸景生情,心中想起一句話:多想和你攜手在雪中漫步,不求浪漫情懷,隻求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忽地說道:“去年元宵時你改了一首歪詩,還記得嗎?”關山月記不清了,說道:“像我這麽有文采的人,時不時地做首詩,太多了,我哪能記得?”


    王璐“切”了一聲打道:“你改的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關山月馬上想起來了:“哦,我想起了了:今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來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小女臥肩頭,暗香盈衫袖。對不?”


    王璐道:“對呀。隻是太冷了,要不抱著小寶兒來,嘻嘻,那才叫‘小女臥肩頭,暗香盈衫袖’。”關山月道:“來年複來年,明年她就能出來跑了。”王璐歎道:“是啊,這日子太快了,去年的元宵燈會還曆曆在目,轉眼間就是一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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