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工行,杜京華帶著關山月直接去了三樓行長的辦公室。行長辦公室比較大,靠東牆有個根雕木質的大茶台,具體什麽材質的關山月就孤陋寡聞了。行長姓薛叫薛海冰,五十來歲,精瘦精瘦的。見識杜京華來了,把他倆讓到茶台,開始洗杯、衝茶。


    一套活忙活下來,倒也行雲流水,這薛行長像是懂茶的樣子。關山月心想,看來以後還得多學點國粹,要是懂茶道這不也有共同話題了?杜京華和薛海冰誰也不說正事,天南海北胡扯一通。


    薛海冰給兩人倒好茶,說道:“老杜,嚐嚐我的正山小種紅茶。這茶水溫和衝泡時間都特別講究。開水涼到80-90度後才衝泡,第一泡是洗茶快速出水,洗杯聞香。衝泡時間更講究,第一泡至第十泡時長約為:15秒、25秒、35秒、45秒、1分鍾、1分鍾10秒、1分鍾20秒、1分鍾30秒、2分鍾、2分鍾30秒。衝泡時,應沿著杯壁細細的注入水,這樣才能保證茶湯的清澈亮麗。”


    杜京華見得多了,懂不懂也得誇獎幾句不是?於是品了一口說道:“好茶!香氣清新、優雅細膩、唇齒留香啊。薛行長,您這茶藝又見漲了。”薛海冰道:“閑著沒事附庸風雅,咱們自己吹吹就好了,讓人笑話,哈哈。對,這個小兄弟姓關?做啥來著?”


    老杜道:“我給您匯報吧。我這個兄弟叫關山月,他呢想貸一筆款,目前沒有實業,但是人家玩的高雅,玩古玩的,所以想用古玩抵押貸款。”薛海冰抬頭看了關山月一眼問道:“玩古玩的?這麽年輕就懂古玩?”杜京華道:“薛行長有所不知呀,人家可是咱們省古玩界的領軍人物謝智的大徒弟,手裏有不少好東西呢。”


    薛海冰想想說道:“聽說過謝智,上過央視對不?”杜京華道:“對呀,那可是大家!我再說一個謝智的身份您就更信了,謝智是咱們陽市長的二姐夫,哪天您和陽市長喝酒時可以順便問問,你有什麽寶貝可以找他鑒定的喲。”


    薛海冰道:“是嗎?你說這麽大的國家說大就大,說小也小,這也能攀上親戚?”杜京華笑著說道:“薛行長,還有更神奇的呢。過去陽市長的父親住院您知道嗎?”薛海冰道:“我怎麽不知道?我還去看過呢,聽說遇到神醫給治好了?”杜京華得意地說道:“對!想見到神醫不?”薛海冰道:“見見嘛自有好處,誰沒個生老病死的?何況這人生活好了就追求生活質量,希望健健康康的。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和神醫很熟?”


    杜京華衝著關山月一攤手哈哈一笑道:“我給您帶來了,神醫就是我這小兄弟!”薛海冰疑惑地看看兩人,見關山月麵帶微笑不亢不卑,不知真假。不過老杜沒必要和自己開這麽大的玩笑,猶猶豫豫地問道:“真的?”杜京華道:“這我還能騙您?要不我兄弟怎麽會拜在謝智的門下?”


    薛海冰道:“呦嗬,這也太神奇了吧,我給陽市長打個電話問問。”杜京華道:“那不好吧,顯得我們打著陽市長的名號招搖撞騙?咱可是話趕話的說到了。”因為這點事兒都能打電話,看來薛行長和陽市長的關係匪淺。但是杜京華說的也有道理,薛海冰猶豫了一下說道:“沒事,我自有說辭。”


    撥通了陽市長的電話,兩人閑聊幾句薛海冰問道:“陽市長,聽說老爺子病倒後遇到神醫了?”陽市長笑道:“對呀,確實神奇,你咋知道的?”薛海冰道:“這不是和杜京華瞎聊說到老爺子的病了,然後就知道這事了。神醫叫關山月?”陽市長道:“對,不會也和你在一起的吧?”陽市長自是知道這一陣兒關山月和杜京華在一起做生意,所以這麽一問。


    薛海冰笑道:“陽市長料事如神,我正和關神醫在一起喝茶呢。”陽市長笑道:“老薛,小關是我家的恩人,老爺子對他都比我親,你可別慢待了他,不然哪天喝酒我饒不了你。”薛海冰道:“別威脅我,喝酒我可不怕你。”兩人哈哈大笑掛了電話。


    薛海冰坐下來說道:“不好意思,慢待神醫了。”關山月道:“薛行長可別這麽說,我是求您來了。”薛海冰道:“你放心,隻要合理合法那就沒事。”關山月道:“也請您放心,這是省曆史文物鑒定中心出的報告,光鑒定費都收了我28萬呢。”


    薛海冰說聲稍等,撥通電話說道:“我是薛海冰,來我辦公室一趟。”


    不一會兒樓道了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關山月精神一緊,心跳如擂鼓,太熟悉了。進來的果然是那個美女,美女見關山月在裏邊坐著,微微一愣,說道:“行長,您找我?”薛海冰指著關山月道:“小黃,你帶著他去把貸款申請表填填。”


    小黃斜了關山月一眼說道:“走吧。”關山月感覺臉燙的厲害,站起來屁顛屁顛地跟著出去了。走在小黃的身後,關山月不由得認真打量這個美女。小黃還是穿著那身暗紅色的西服,顯得身材勻稱,雙腿修長,豐滿圓潤的臀部隨著噠噠的響聲款款扭動著,是那麽的有韻味。關山月感到自己迷醉了,覺得這個小黃身上沒一處不迷人。


    小黃感到身後犀利的眼神盯著她很不自在,突然停下轉過身來,果然見關山月色眯眯地盯著自己的後背。這流氓!估計是在看自己屁股呢吧?狠狠地剜了一眼低聲罵道:“流氓!”


    關山月聽到了,她在罵自己流氓!心裏一驚,感到確實有點流氓了,最起碼思想不純了,怎麽變得如此不爭氣?反駁也沒意義,趕緊收拾心情,一本正經地跟著下樓。可是她在自己前邊不看你後背看哪兒?


    跟著小黃進了信貸部,小黃拿起幾張表就仍在桌子上說道:“自己填。”關山月心虛,給美女的印象太差了,不敢多說話埋頭填表。


    填完表關山月問道:“你看可以了嗎?”小黃接過來看來一眼說道:“寫申請書。”關山月拿著申請書有點發愁,不知道該怎麽寫,猶猶豫豫地問道:“有範本嗎?我參考一下。”小黃怒了:“你眼睛有問題呀,下邊的不是?”


    關山月翻了兩張一看,真有,怨不得別人,寫吧。心裏憤憤不平,不就是多看了你幾眼嘛,女人漂亮了就可以囂張?這麽刁蠻,我也不娶你當老婆。


    填完申請書,遞給小黃說道:“你看看行不?”小黃掃了一眼扔出來道:“你沒名字?這都用說?”關山月有點生氣,說道:“我不是想讓你先看看有沒有問題再簽字的嘛,至於發那麽大的火嗎?你可是公職人員,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小黃登時怒了,站起來指著關山月鼻子罵道:“你這個小流氓還談職業操守?知道什麽叫操守嗎?先把你的素質提高了在來教訓別人。”她這麽大的聲音,估計隔壁都聽到了,自己可不能戴著流氓這頂帽子,於是質問道:“我怎麽就流氓了?親你了?摸你了?還是語言調戲你了?你說個清楚。”


    小黃怒道:“你直勾勾地看著我,能是好人嗎?你還盯著我……盯著我後邊看。”關山月也不講理了:“你不看我咋知道我看你了,你……後背長眼了?再說了,你怕人看迴家呆著去。”關山月本想罵她屁股長眼了?一想太惡俗,自己好歹也是文化人,國家幹部不是?


    就這都把美女惹急眼了,眼淚滴答滴答就出來了,抽泣是說道:“你耍流氓還有理了?”關山月見不得女人哭,氣急敗壞地說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走還不中嗎?”


    關山月扭頭要走,小黃喊道:“你不能走,說清楚。”關山月道:“我去你們行長辦公室,你要覺得委屈可以一起去,中不?”小黃道:“去就去。”


    關山月轉身就從信貸部出來了,發現樓道裏有幾個人在聽牆角,心裏暗笑,這銀行的人也忒膽小了吧?沒人出來勸架?或者平時這個小黃仗著自己漂亮目空一切,是個驕橫跋扈的小辣椒?大家都不喜歡?


    走到樓梯口,迴頭一看,見小黃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又迴辦公室了,估計也是心虛。關山月心道,跟一個女孩子吵架實在沒意思,要不是你太過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氣我我也懶得理你,我這人一直是憐香惜玉的好不。


    上樓到了行長的辦公室,薛海冰問道:“怎麽聽著樓下吵吵嚷嚷,像是你和小黃的聲音,沒事吧?”關山月尷尬一笑道:“沒事,頂撞了幾句。對不起啊,讓你的人生氣了。”薛海冰問道:“因為啥事?”關山月哪好意思說自己看人家發呆了?趕緊說道:“真沒事,小摩擦。”薛海冰哈哈一樂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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