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信德講述,關山月問道:“那你想怎麽辦?”張信德道:“我天天盼著迴國,一刻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呆著了。”


    關山月說道:“這樣,你不是賣瓷器嗎?說說多少錢,看我能不能買得起,我給你變現了。”張信德急切地說道:“隻要能個讓我迴國,這些都送你。”關山月道:“那不行,乘人之危的事我不能幹。”一邊說著就到了披薩店。


    三個人坐下後,王彩點菜,張信德接著說道:“我賣的就剩這些了,我也不知道好壞。先前賣掉的都是一些古董,錢都讓那兩個混蛋拿走了。箱子裏的這些是我爺爺他們自己造的,估計也值不了多少錢。但是我爺爺很喜歡,老說這是主席用磁,說什麽水點桃花呀,當寶貝保存著。要不是實在沒轍我也不賣。”


    這事兒關山月不清楚,但是很好奇主席瓷是啥樣,於是問道:“我能看看嗎?”張信德道:“好啊,隨便看。”說著從箱子裏拿出一套茶杯擺到桌子上來。關山月一看,見杯子是紅月季、紅芙蓉、紅秋菊、紅臘梅四種紋飾,這個明白,分別代表了春、夏、秋、冬。


    關山月拿起來仔細看著,張信德說道:“我聽爺爺說,主席瓷‘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你看是不是晶瑩剔透,潔白如玉?這叫白如玉;光滑瑩亮,銀光如鏡,這叫明如鏡;輕薄如紙,光亮通透,這叫薄如紙;清脆悅耳,有鍾磬音,這叫聲如磬。”說完自己拿起一隻對著燈光讓關山月看,果然透過杯子能隱隱看到手指。


    張信德說道:“主席瓷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導熱係數低,倒上開水握著不燙手。除了這些水杯還有水壺、小碗之類的。雖然瓷器是不錯,但不是古董呀,所以一直賣不掉。”


    關山月見這杯子精美異常,桃花疏密有致,濃淡相宜,色彩鮮豔飽滿,花瓣嬌嫩欲滴心裏喜愛,何況這是主席瓷,值得收藏。


    關山月道:“我剛才也說了,我不能乘人之危,你說個價錢,我買了。”張信德想想說道:“我也不知道它的價值。既然這樣,你幫我迴國,再給我一兩千塊錢,讓我迴去後能生活就好。”


    光機票就得大幾千塊錢,這價格遠遠超出了關山月的心裏承受能力。關山月想想說道:“你別看我買了兩件瓷器,其實我也是個菜鳥,我隻想以小博大而已。按說這麽高的價格我是不會投資的,因為我也不懂,但是誰讓我們有緣分呢?而且我也喜歡主席瓷,所以我決定幫你。”


    張信德眼裏含著熱淚說道:“那太感謝了!迴去後您給我留個地址,我要是掙錢了我去報答您。”關山月道:“這倒不用,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的房子咋辦?”張信德說道:“那是我爸爸的唯一遺產了,我想留著等我成家立業以後再說。對了,我聽爺爺說道,主席瓷流傳的並不多,所以有收藏價值。”


    關山月說道:“知道了。這樣,吃完飯你迴去收拾一下然後跟我走,我迴去問問他們該怎麽辦。”


    迴到賓館,在樓下正好遇到魏濤他們吃飯迴來,魏濤見關山月抱著一個箱子,還都帶著一個小夥子很是詫異,問道:“你抱的什麽?”關山月道:“我買的瓷器,準備迴去把書櫃擺滿。”然後把張信德介紹給魏濤。魏濤聽後想想說道:“這樣,明天我們去巴塞羅那,把你交給領事館,讓他們想辦法行不?”張信德道:“也隻好這樣了。”


    魏濤看著關山月的箱子說道:“讓我看看?”關山月道:“行啊,別笑話我就好。”魏濤打開一看,一箱子瓷器,自然也看不出好壞來,笑著說道:“你總是出人意表,我自然不敢評價。沒準你會成為大古玩商呢。”關山月笑笑:“借你吉言,哈哈。”


    晚上關山月偷偷鑽進王彩的房間,大戰一番,終於解了多日的相思之苦。王彩撫摸著關山月的腹肌說道:“這要是不迴去多好,你隻屬於我的。”關山月安慰道:“放心,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安穩的生活。明天到了巴塞羅那我繼續淘寶,你陪他們玩好不?”王彩道:“我想陪著你。”關山月道:“這樣不好,一是你算翻譯,二呢他們也希望你能保護他們。還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王彩捏了小關山月一下道:“對我還說什麽求不求的?”關山月尷尬地說道:“明天我去淘寶,沒時間遊玩購物。我出來還沒給王璐和丈母娘買東西呢,你有空幫我看看?”王彩惱怒,一邊手上用勁一邊罵道:“我還得伺候大房?你真把我當丫鬟使喚呢?”


    關山月裝著疼得齜牙咧嘴連聲求饒,說道:“寶貝兒,這次出來她知道你也來就很生氣,我怎麽也得哄哄不是?何況她又懷孕了,要是總生氣還不影響我的下一代?你說呢。你不是伺候她,是幫我呢。”


    王彩不高興地說道:“那你把我哄高興了我就幫你。”關山月見王彩妥協,開心地說道:“今天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來個梅開二度行不?”王彩親了一口道:“那看你的本事了。”


    關山月非常感謝王璐的媽媽,自從練了胎息功身體越來越好,既是晚上梅開二度轉天起來也是神采奕奕。王彩滿意,我的男人就得如此。


    到了巴塞羅那,大家先去了領事館。領事館就是海外中華兒女的後盾,很快幫著張信德買好了迴程的機票。把張信德的事兒辦好,大家兵分兩路,王彩跟著魏濤的大部隊走了,關山月又開始淘寶大業。關山月拉著張信德做自己的臨時翻譯,兩人精神抖擻去了舊貨市場。


    有了昨天的經驗,關山月專門挑處理舊貨的攤位,見到有款有識的、精致的、可疑的舊瓷器毫不猶豫的就買走,便宜嘛。一個市場轉下來,關山月就裝滿了一個箱子,有盤子、碗、罐等等各種樣式,唐宋元明清各朝各代的都有。張信德說道:“您這是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哈。”關山月笑道:“反正便宜,買到一個真品就賺了。而且以我淺顯的知識來看,沒準有些不錯的呢。”


    張信德看著眼熱說道:“我也知道一點這方麵的知識。以我的眼光看來,你這些還真不錯,要不我也買幾件試試?”關山月道:“買吧,我認為現在國內的古玩市場剛剛起步,繁榮馬上就要來了,說不定你以後就發了。”


    聽了關山月的忽悠,張信德也開始淘寶大業。兩人一邊淘著還一邊交流。關山月的理論知識豐富,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讓張信德很佩服。


    兩人經過一個瓷器的攤位,關山月不由自主地駐足觀看。見一青花瓷壺非常別致,此壺造型為中國式的玉壺春,中間有個徽章,徽章的紋飾則為西方國王裝束。關山月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是外銷瓷中的一種叫徽章瓷。


    徽章瓷又叫紋章瓷,它的燒製大約始於十六世紀時的明代。因該種瓷器上燒有貴族、家族、軍團、都市、公司、團體等特殊標誌,故名徽章瓷。徽章瓷一般都為喜慶典禮而定燒,所以盡管徽章瓷在外銷瓷中所占比重不大,但燒製卻最為精美。


    不過在一般人的眼中看來,中國瓷器上釉著一個外國國王,這不是不倫不類嗎?關山月卻知道這段曆史,好奇著拿起來仔細看看,有臘丁古文,陽曆年月,至於是誰就不認識了。


    關山月讓張信德和老板問問價。老板見是兩個年輕人,也沒在意隨口說道:“四百美金。”這話不用翻譯關山月也懂,心想這老板也不懂,和自己一樣是棒槌,於是對張信德說道:“你給老板說,中國瓷器上怎麽會有老外呢?這明顯不合常理,一定不真。咱們就是看著精美,想擺在家中做裝飾,讓他再出個價。”


    老板還不知道這個道理?要不怎麽會賣這個低價?見張信德直戳瓷器的缺陷,就裝模作樣地講了一會兒價,最後以100美金的價格賣給了關山月。後來關山月才知道他買的是葡萄牙國王馬努埃爾一世紋章瓷,賺大發了!


    關山月抱著兩個箱子實在沒法拿了,就和張信德去了酒店等著王彩他們迴來。迴到房間,關山月把瓷器一一擦洗幹淨,挨著欣賞一遍才分類擺好。


    魏濤他們迴來見關山月又多了兩個箱子,心裏嘀咕,這不是關山月的性格呀,怎麽這麽冒險?徐禮勝心道,這準是想發財想瘋了!關山月這下出名了,迴去後不少人都知道一個缺心眼兒在國外買了一堆瓷器迴來。


    王彩很用心,給王璐買了鱷魚皮小手包,給李秋水買了一盒法國香水。關山月心道,我的女人真不錯!晚上鵲橋會織女,身體力行、鞠躬盡瘁好好感謝了王彩,美人才滿意的唿唿睡去。


    不過這次兩人徹底花得精光,沒辦法還借了魏濤一千元才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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