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給關山月安排了一輛普桑。早上7點整司機準時到了王璐家樓下。第一次坐專車關山月有點小得意,王璐也很自豪,幫著關山月大包小包提下樓,司機忙著打開後備箱把東西放好。


    王璐幫關山月整整衣領說道:“路上小心些!”關山月道:“知道,按照媳婦大人的吩咐,每天給你保平安。”關山月當著外人給自己麵子,王璐心裏甜蜜,羞羞地說道:“別瞎說,仿佛我是個母夜叉似的。”關山月哈哈一笑上了車,揮手告別。王璐揮著手,直到自己男人的車出了小區才上樓。


    正是做早點的時間,好奇的大媽大嫂們還納悶,啥時候小區裏出了有本事的人?有不少從廚房探出腦袋想看看是誰家能有轎車接送。


    當看到是王璐小兩口時,不由得暗自稱奇,聽說她對象有本事,可還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坐上專車了。一樓的宋嬸見車走了便問王璐:“璐璐,你對象去那兒了?”王璐道:“去出趟差,順便迴老家看看。”宋嬸羨慕地說道:“嘖嘖,都配專車了?還是璐璐眼光好!”王璐謙虛地說道:“不是的,是指揮部的車。這次是代表公司去的,不能給咱們公司丟份兒不是?”


    宋嬸誇道:“那也了不得,你對象現在是什麽官?”王璐笑眯眯地說道:“嬸,您還挺八卦的,嘿嘿。他現在去了新區,應該是副廠長級別吧。”宋嬸吃驚地說道:“這麽年輕就當廠長了?你這不是也成官太太了嗎?”王璐心想,我都成官太太了?咋沒啥感覺呢?嘴上應道:“啥官太太呀,我現在隻是一個孕婦而已。”


    給關山月開車的司機也姓關,叫關東,三十來歲。關東問道:“關廠長,您是八旗後代嗎?”關山月道:“這事兒我可不知道,應該不是。這麽說你是了?”關東自豪地說道:“對,我們家族是正宗的滿族瓜爾佳氏後代,按過去的叫法我應該叫瓜爾佳東,哈哈。香港影星關之琳也是瓜爾佳氏的後代呢!”關山月笑笑說道:“我們祖上沒聽說有厲害的人物。你叫關東是因為老家在東北?”關東道:“對,我老爸一直對老家念念不忘,所以給我起名就叫關東。”


    司機愛說話,一路上倒也不寂寞,下午已經進入湖北境界。關東問道:“先去武漢還是先迴老家?”關山月想想說道:“先迴老家吧,順路。看到沒,前邊的路口拐下去就是我們的縣城。”關東說道:“隨縣,我來過,‘炎帝神農故裏,編鍾古樂之鄉’,有‘漢襄咽喉’之稱,是個漂亮的地方。”


    關山月道:“我從小生長在這兒,反倒覺不出好來。今天到家天就要黑了,你是住我家裏還是住縣城?家裏就是衛生條件差點,別的都好。”關東道:“住縣城吧,晚上能樂嗬樂嗬。”


    我去!怎麽都這樣?關山月苦笑著說道:“那好,不過你要主要安全。”關東道:“到你老家我怕啥?你高中的同學應該各部門都有吧。”關山月道:“有是有,就是很少聯係。”關東哈哈一樂:“放心吧,現在全國最大的產業大軍就是小姐,從小鎮到縣城到省城到北京遍地開花。有了小姐後,強奸犯大幅下降,國泰民安。”


    這是什麽理論?關山月笑笑沒接話。很快過了縣城,關山月擔心地問道:“就是不知道這車能不能進村。”關東問道:“村裏有拖拉機嗎?”“有。”“有就好,拖拉機能走普桑就能走,這車底盤高,抗造。”


    用了一個小時才到了村裏。山溝裏寂靜,汽車還沒進村聲音就遠遠傳來,引得孩子們都來圍觀。到了村口,小車就不能走了。關東下了車幫著關山月把東西卸下來,問道:“我啥時候來接你?”關山月道:“明天早上吧,咱們還是辦正事為主。”關東道:“好,那我先走了。”關山月趕緊道:“別呀,吃了晚飯再走。”關東道:“不了,你們這路也不好走,天黑了就走不了了。明天八點準時來接你。”


    車走後關山月掏出糖果給小孩們發了一圈,背著包裹迴了家。有的小孩兒拿著糖果跑迴家,就像小喇叭一般到處傳播著關山月坐著小車迴來的消息。還有的小孩兒跟在關山月的後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關山月常年不在家,也大都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


    到了門外,關山月喊道:“媽,我迴來了。”劉芳聽到喊聲匆匆忙忙地跑出來,高興地說道:“小山?怎麽就你自己?璐璐呢?”關山月道:“媽,我出差路過,迴來看看。”後邊的一個小孩說道:“劉奶奶,叔叔坐著小車迴來的。”


    劉芳一邊從關山月手裏接過包裹,一邊說道:“是嗎?小嘟嘟真聰明。”又問關山月:“人家司機呢,怎麽不叫到家裏來?”關山月道:“他迴縣城住去了。我爸呢?”劉芳道:“你爸去地裏了,快迴來了。”


    山村不大,很快就傳遍了關山月坐著小車迴來了的消息。吃過晚飯,陸陸續續的就有人過來串門,噓寒問暖。


    本家的一個大伯說道:“小關有出息了,以後想法給你哥哥弟弟的找個穩定的工作。”劉芳接話道:“山林還在外邊打工呢,他剛上班才兩年能有多大的本事呀?”關山月趕緊說道:“大伯,這要等機會。我在國企工作,招工都是有統一標準的。現在我們公司擴建,沒準兒有機會。過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如果符合條件我會通知你們的。”大伯道:“那最好,你是咱們家最有出息的,以後還得靠你呀。”


    關山月忽然明白了那句“窮不走親,富不還鄉”的道理,心裏感慨,這還沒咋地呢就別惦記上了。於是說道:“大伯,您放心,有機會我肯定想著咱們鄉親們。”


    大伯走後,劉芳埋怨道:“你可別瞎答應人家,辦不成多不好?”關山月道:“媽,我知道。我說的不也是活話兒嘛。再說了,我要有能力而不幫他們,你們在村裏不也不好過嗎?這人都有仇富的心裏,尤其是對身邊的人。我要是有能力而不幫他們就會說咱們為富不仁,反過來說,如果有能力幫助大家,你們在村裏不也是有麵子嗎?”


    劉芳嘟囔著說道:“咱們這不是還沒富起來嘛。”關山月笑道:“放心,我肯定讓你和老爸過上好日子。對了,山林啥時候結婚?”劉芳道:“哎!這不是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的嘛。姑娘家還是嫌棄咱們這兒偏僻,山林又沒有好的工作,一直猶猶豫豫的。”


    關山月頓時壓力大增,拿出兩千塊錢來說道:“媽,這錢你先拿著。我剛在省城買了房,閑錢不多。不過您放心,山林結婚的錢我給準備,他工作的事兒我也想辦法解決。”劉芳接過錢說道:“這麽多!對了,你剛說啥?買房子了?多少錢?”


    關山月說道:“對,前一陣兒璐璐去省城買了房子,一共不到四十萬吧。”四十萬!劉芳和關德興都震驚了,多少年才能掙四十萬呀!關德興結結巴巴地問道:“多少?四十萬?你那有這麽多錢?”


    關山月道:“爸,我貸的款,貸了二十年。首付是璐璐家一起湊的。我的房子是複式的,麵積很大,而且周圍的環境很好,小區邊上就是公園。等房子裝修了你們去住住?”關德興道:“城裏哪有農村好?再說了,那兒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我可不去。”


    劉芳緩過勁來把錢又遞給關山月說道:“這錢我不能要了,璐璐家給你錢,我卻要你錢哪算啥事?”關山月道:“沒事的老媽,我現在是副廠長,掙錢多,您就放心花吧。再說了,這可是你兒媳婦給你的,是她的一片孝心啊。”


    關德興道:“那也不行。我們在農村,有錢沒錢都能過日子,你在外邊沒錢可是寸步難行的。你膽子也真大,貸了二十年,每個月還銀行也要兩千塊錢多的吧?日子多難呀!”推辭半天,劉芳抽了四五張把剩下的還都給了關山月。


    關山月心想,自己的閑錢確實也不多,孝敬父母也不急於一時,不過要給他們吃個定心丸,不能再過緊巴巴的日子了。於是說道:“爸、媽,你們別對你兒子不自信,我機緣巧合認識了兩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對我也很好,咱們以後的日子肯定差不了。所以以後你們就放開心過好日子,不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關德興道:“你過你的日子,我就喜歡這農村的生活,簡單!而且我也不覺得日子苦,隻要你們過得好我和你媽就放心了。”劉芳說道:“我還想去看看呢,你不去我去。”關山月道:“那最好,等璐璐生孩子時你們過去住一段時間,順便看看你們的孫子或者孫女的。”


    劉芳滿眼期待:“我這就要當奶奶了?到時候我給你們伺候月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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