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的氣氛顯然不適合散心,魏忠賢等人的死,皇上眼看就要駕崩,氣氛都極為凝重。


    若非遼東傳來的捷報,說不定早就亂了,如此,依然人心惶惶。


    走出沒幾條街,他就沒了興致,感覺這樣下去反而可能會刺激到心境的波動。


    正好看到一家生意不錯的早餐店就走了進去,想要嚐嚐古代的早餐。


    卻沒想到,裏邊居然坐著幾名錦衣衛,正在吃著早餐。


    王簡也沒在意,找了個空位子坐下,要了一碗羊雜湯,再加上包子等食物。


    正吃著呢,就感覺眼前一黑,一個穿著飛魚服的男人坐在了他的麵前。


    這人麵容也算方正,就是平時夥食可能不錯,臉上顯肉讓臉有點圓。


    “這位兄台,不像本地人啊。”


    對方慢吞吞說著,還拿出根煙杆,打算取火點著。


    王簡放下筷子,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扔給他:“嚐嚐我的。”


    說著,也給自己取了一根,用打火機點著。


    對麵的裴綸詫異地看著他的打火機,王簡隨手給了對方:“自己點吧。”


    裴綸是錦衣衛百戶,業績很不錯,隻是可惜得罪了人,饒是如此還是百戶。


    他的觀察力是毋庸置疑的,像模像樣地學王簡,點上了煙抽了一口,頓時對他翹著大拇指:“厲害,這是我抽到的最好的煙了。”


    “那就都給你好了。”


    說著把那包煙彈給了對方,裴綸大喜,拿起來愛不釋手。


    “真是精致的包裝,兄台身家不菲啊。”


    “多殺幾個人就夠了。”


    裴綸臉上的表情頓時頓住了,腦袋有些僵硬地看著王簡。


    王簡不在意,平靜地詢問:“你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裴綸整了整衣服,臉色也逐漸平靜:“剛剛。身形雖然不對,但如果以那武者的強大實力,改變容貌和體型也不是不能,我們都可以做到,高手更不用說,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但你身上的氣勢很強大,坐在這,我都感覺唿吸壓抑,心裏頭發顫,仿佛遇到了最致命的危險。我想,除了那位神出鬼沒的高手,再無人能這樣了。”


    “挺敏銳的觀察,可惜,有些時候是不能亂看的,否則會死人的。”


    裴綸搖搖頭:“我覺得應該不會。”


    “哦?為什麽?”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濫殺無辜。”


    王簡哈哈笑著,仿佛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連眼睛都赤紅起來。


    “你知不知道,跟一位前幾天還殺了幾十萬人的屠夫說這種話,是多麽可笑!”


    裴綸被鎮住了,不是陰沉的說話語氣,更不是話中的屠夫,而是那雙赤紅的泛著無限殺機的眼睛。


    一刹那,早餐店的氣氛凝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殺機籠罩著,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沈煉帶著兩人進入早餐店。


    他迅速反應過來,頓時右手握著刀柄,警惕巡視著四周。


    當看到愣怔著的裴綸,以及他對麵的王簡,警惕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王簡臉色有些猙獰,似乎還有掙紮之色。


    好一會,眼中的紅芒消散,漸漸恢複平靜。


    “抱歉,殺人過多的後遺症。”


    裴綸鬆了口氣,勉強笑道:“你確實殺得挺多,城中很多官員都被你清洗了。”


    王簡搖頭,也沒解釋什麽。


    沈煉朝著兩人走了過去,手也不敢離開刀柄分毫時間。


    “你來幹什麽,很空閑嗎?趕緊滾出去別來煩我!”


    裴綸看到按著刀柄走過來的沈煉,頓時毫不客氣的冷喝著。


    沈煉心裏大怒,特麽這混蛋居然敢這麽命令我。


    憤怒之餘,有些好奇地看向王簡,他對這人印象很深,因為他身邊的兩個美女。


    忽然間,他神色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外加恐慌。


    腦海中浮現出那晚的場景,還有裴綸剛才的嗬斥。


    他隱隱有些猜測,下意識的就要退走,但終究還是過來,坐在了兩人中間的另一個位置上。


    “今天還真是有意思,大清早的就遇上你們倆。”


    “兄台認識他?”


    “是啊,沈煉。”


    沈煉拱手:“在下沈煉,不知兄台?”


    “王簡。”


    “王兄弟,第二次見麵了,我們也算是有緣。”


    “是啊,挺有緣的。”


    王簡還搶走了人家兩個女人呢,雖然其中一個是不可能的。


    但無論怎麽說,都是破壞了對方的姻緣。


    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沒了需要為周妙彤贖身的麻煩,沈煉就不會貪魏忠賢的錢而讓自己的兩個兄弟死亡。


    何況現在魏忠賢已經被他殺了,之後的劇情就不會出現,沈煉還好好活著不需要經曆那麽多的生死挑戰,裴綸也是一樣,怎麽算都是好的吧。


    當然,就算不值得,王簡也不會有絲毫愧疚。


    這種事做得多了去了,如果每一個都需要愧疚,他還過不過日子了。


    雙方都還沒接觸呢,他憑借的也是自家的本事霸占了的,理所當然啊。


    一旁的裴綸翻了翻白眼:“你既然自己送上來找死,可就別怪我害你。”


    “原來王兄就是那兇手,厲害!”


    沈煉的話,讓其他兩人驚訝。


    “兩位的眼力真的不凡,既然明知道我是兇手,何必上來送死呢?”


    王簡感覺自己有些小看這些人的能力了,一個個的都看穿了他,難道他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實際上如果是以前,裴綸和沈煉絕對看不透。


    可惜,現在的他,就是個人型火藥桶。


    身上的強悍、殺意都隱藏不住,普通人還好,可沈煉、裴綸這種經驗豐富的錦衣衛百戶,就太明顯了。


    何況他們當時就在現場,感受過王簡的氣勢,更加容易分辨。


    “就算我們逃,又能逃得掉嗎?索性還不如直接點,至少看著漂亮。”


    裴綸也是讚同地點點頭,甚至還拍拍沈煉的肩膀,仿佛長輩一樣:“不錯,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


    王簡失笑搖頭:“別擔心,我不會殺你們的。”


    裴綸頓時大喜,捂著胸口:“早說嘛,你不知道剛才嚇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對了,你不會是看我們英俊,所以才特地放我們一馬吧。”


    饒是王簡,都有些無語,裴綸的臉皮真的是沒救了。


    “殺太多人了,所以現在不敢再碰了。”


    沈煉點頭:“確實很多。”


    話雖如此,兩人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哪怕插科打諢的裴綸,也隻是為了緩和氣氛而已。


    兩位錦衣衛百戶就算知道王簡是兇手,也沒打算動手緝拿。


    開毛玩笑,這家夥是他們能動的嗎?


    就算現在人家說不會殺他,不能動手,可真要動手的時候,他會毫無反抗?


    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情還是省省吧,有那時間,還不如抽根煙。


    三人也閑聊起來,多數都是裴綸在講著他的笑話,王簡會附和,甚至也說幾句後世帶點顏色的笑話,讓裴綸大為驚喜,表示有牛逼可吹了。


    沈煉一直都比較安靜,他就是這樣的性子。


    隻是聽到笑話,偶爾也會咧嘴笑著。


    講了一大堆的廢話,王簡早餐吃完,外邊的天色也更明亮了。


    “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兩位,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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