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入睡的時候,一批記者已經湧入了“雲天會所”。


    這些人手中的長槍短炮,對準了那些平時不可一世的富人、有權人。


    被鏡頭對準的權貴之人,一個個用雙手遮擋住自己的麵孔。


    有人口中還在小聲哀求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給兄弟留點麵子吧。”


    這些記者精明得很,心知經過今天這麽一鬧,眼前這些高官都將不複以往的輝煌。


    到了這種時候,自己也就無需顧忌,也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手中的家夥,不客氣的拍攝了起來。


    這些記者從“雲天會所”出來之後,又去了“鳳凰夜總會”。在那兒,他們同樣的收獲頗豐,看到了好多平時不可一世的人物。


    早晨上班前,喜歡看早間新聞的潤江市民,剛一打開電視機,就在《早安潤江》的節目裏,看到了這麽一條重磅消息。


    音色甜美的女播音員,在節目中播報說:“觀眾朋友們,今天淩晨,省公安廳組織特警在我市展開突然襲擊。


    被襲擊的地方,有‘雲天會所’,也有‘鳳凰夜總會’。在現場上,警方抓獲大批罪犯,繳獲大批槍支、管製刀具和毒品。


    查獲賭徒763名,查獲賭金1261萬元。其中,參加賭博的公務員有76人。查獲賣*女103人……”


    隨著播音員的介紹,屏幕上出現了不少現場上的畫麵。


    那些蹲在地上的賭徒,雖說臉上被特意打上了馬賽克,可還是瞞不過熟悉人的眼睛。


    特別是那幾個隻在腰間紮了浴巾的男人,也被不少人給認了出來。這麽一個洋相,可算是出得不小。


    他們心中的那個恨,傾盡三江水,也無法訴說得明白。


    有人恨,就會有人喜歡。在潤江論壇上,一片歡唿聲。


    “潤江警察,我為你點讚!”


    “早就應該這麽做了。明知是一個犯罪窩點,為什麽以前的局長視而不見?這中間有什麽瓜葛,官方是不是應該要有一個交待!”


    “這樣的行動多搞幾次,讓那些平時道貌岸然的家夥原形畢露,這才能大快人心。”


    “**的後台是誰?為什麽能存在這麽長的時間?潤江老百姓在拭目以待!”


    ……


    在電視新聞上,市民們還看到了市委書記諸葛白,看到了常務副市長呂芸。


    他們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裏,就趕到了“雲天會所”。聽了匯報以後,他們也在為潤江有這麽大的**而震驚。


    當他們看到不少熟悉麵孔時,更是嚇了一大跳。


    在電視屏幕上,諸葛白對著話筒感慨的說:“要抓,必須要抓。這些官員敢參加這麽大的賭博,錢是從哪裏來的?


    紀委和檢察院要介入進來,要給潤江人民一個清楚的交待。


    還有,**的老板是誰?一定要揪出來!**的後台是誰?一定要揪出來……”


    他的講話在電視台播出之後,又在潤江引起一番轟動。


    人們的目光,投向了原任公安局長趙大康的身上,投到了“新區幫”幫主苟宜標的身上。


    在一般人的眼中,苟宜標可不是什麽黑澀會的身份。


    他是“風雲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是潤江城區的**代表。不管走到什麽地方,都會有一串光環罩在他的身上。


    他這個所謂的集團公司,並沒有多少具體的實業。除了折騰一些倒賣業務之外,“雲天會所”就是唯一的實業。


    圈子裏的人都清楚,這個實業就是一個賭字。


    放在趙大康時代,象今天這事鬧出來之後,還能找出一、兩個替死鬼幫助頂罪。


    到了陳浩然手上,這樣的做法肯定是行不通。


    這麽說起來,苟宜標這個董事長也應該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全城都議論紛紛的時候,警方卻在忙碌之中。


    從行動開始,一直到天亮為止,他們還是沒能找到苟宜標的蹤影。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杜飛給陳浩然下達的死命令。


    為了這事,陳浩然親自坐鎮“雲天會所”。哪怕就是挖地三尺,也得要把苟宜標給找出來。


    “溫老大,出事了,溫老大,出大事了……”一大早,溫平臨時住宿的房間裏,就有人大唿小叫了起來。


    叫喊的人,是本來住在七樓,專門負責監視葉小龍的崔彪。


    昨天晚上,崔彪將溫平醉酒的情況報告湯明生之後,自己也離開賓館去了一家浴場,在那兒找了個按摩女好好樂和了一迴。


    當他神清氣爽的想要離開浴場時,這才發現走不了啦。大路上到處都是警察,根本無法通行。


    看到這樣的陣勢,崔彪哪能不知道出了大事。急也沒有用,隻能重新迴到浴場,在那兒睡了一夜。


    象他這種遭遇的客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大家都是一個樣,倒也沒有什麽引人懷疑的地方。


    別人可以倒頭大睡,崔彪卻沒有一點睡意。


    在這潤江城區,他隻熟悉兩個人。一個是湯明生,一個是溫平。


    打電話給這兩個人詢問情況,都沒有人接電話。


    崔彪知道,溫平是喝醉了酒,可湯明生沒有醉酒喲。幾個小時前還通了電話,怎麽現在會不肯接電話呢?


    崔彪不知道,此時的湯明生已經是一命歸天,死得不能再死。


    就這樣,他在浴場的包廂裏折騰了半宵。


    到了早晨,當他聽到外麵議論紛紛時,這才跟著打開電視機,這才知道出了大事。


    從浴場出來的時候,大街上的警察都已經撤崗,崔彪這才暢通無阻的趕迴了賓館。


    推門進房間的時候,溫平還處於唿唿大睡的狀態。


    喊來喊去,哪怕就是喊破了喉嚨,也還是喊不醒溫平。


    喊到最後,崔彪也是一時情急智生。到衛生間裏放了一杯自來水,就朝著溫平的腦袋上澆了過去。


    一杯不行,又來了一杯。


    連續三杯涼水澆在頭上,溫平這才搖晃著腦袋,有些不耐煩地埋怨說:“鬧!鬧!鬧個逑喲!”


    “溫老大,出事了,出大事了。”崔彪用手搖晃著溫平的肩膀,大聲地吼叫道。


    “什麽!出什麽事情了?”溫平一驚,連忙坐了起來。


    聽到崔彪說出所得到的消息,溫平還是有些不肯相信。打開電視機一看,這才知道崔彪說的都是事實。


    再打開手機看朋友圈裏發的消息,情況更要具體了不少。


    好多人昨晚也被困在了現場,說的情形要比崔彪說得還要嚴重。


    “葉小龍呢?他有沒有去參加晨練?”溫平開口問道。


    他知道葉小龍這幾個弟兄都有晨練的習慣。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正在晨練之中。


    “沒有,他們沒有出得去。”崔彪搖頭說。


    溫平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麽會沒有出得去?”


    “他們這個地方,前後門都被警察給封住了。我迴來之前一會兒,那些警察也才剛剛撤走。”崔彪介紹說。


    “說,葉小龍在幹什麽?”溫平著急的問道。


    他從眼前得到的消息,已經分析得出來,兩個幫主再加湯明生,應該都已經是兇多吉少。


    也就是說,校長手下折損了三員大將。


    此時的自己,如果貿然走出葉小龍的商貿公司大樓,很有可能就會是肉包打狗,有去無迴的結果。


    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葉小龍打探消息。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是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了。


    聽到溫平問起葉小龍的消息,崔彪有些佩服的說:“溫哥,我進來的時候碰到大壯。說葉小龍正在召集弟兄們,商量如何搭救德順和路小明的事。”


    “走,去看看。”溫平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衝到衛生間,先洗刷了一下,這才往七樓走去。


    走到門口,發現辦公室的門是敞開著的。屋子裏坐了不少人,溫平眼光一掃,就知道都是兄弟會的那幫人。


    對啦,應該是少了德順和路小明二人。為什麽會少這兩個人?溫平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他很想看一看,葉小龍能有什麽辦法,會把這兩個人從警察手中給撈出來。


    進屋一看,葉小龍坐在沙發上打電話。


    “黃大哥誒,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才會求上你的門哩。”


    “知道,知道。如果犯了大罪,你也不好說話。如果隻是一些小問題,還請高抬貴手。”


    “哦,你讓我給伍處長打一聲招唿。”


    “行,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葉小龍擱下電話,抬頭看到溫平走了進來。


    他取過茶幾上的香煙,給對方發了一支,打招唿說:“溫哥,你先坐一會,我再打一個電話。”


    “龍兄弟,你打你的電話,我坐一會就是。”溫平接過香煙,擺了擺手說。


    葉小龍拿起旁邊的話筒,撥了一組號碼。


    “伍哥嘛,我是小龍誒。”


    “是啊,是啊。伍哥,你可真的是神仙轉世,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事。”


    “理解,理解。隻要你大哥放在心上,我就感激不盡了。”


    ……


    葉小龍一連打出兩個電話之後,這才坐定下來,給自己點上了一支香煙。


    抽了幾大口之後,這才恨恨地罵道:“這個死德順,活該他應該要受罪。要是聽我的話,大家聚在一起,哪會有現在這樣的麻煩!”


    “哼!他受罪倒也算是罪有應得,隻是苦了小明兄弟。”一個叫洋洋的兄弟,也跟著埋怨了一句。


    其他的幾個兄弟,七嘴八舌地說成了一片。


    有說德順不識抬舉,苦了路小明。也有為自己慶幸,多虧在龍哥這兒避風,這才沒有落到網中。


    溫平心中有些著急,這些人總是聚在這兒,自己怎麽好說自己的心思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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