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後退兩步,示意冷星赫也收了抵著張攀亮喉嚨的劍,看著這場大熱鬧。


    張攀亮身上的幾個痛點,準確被沈氏戳中,無異於臉皮被撕下來,再踏上幾腳,狠狠摩擦。


    眾人當麵,張攀亮豈能受此大辱,一下子跳起來,揪住沈氏的頭發,狂扇她幾個耳光。


    “賤婦!真以為我怕了你?什麽東西,你和你那個爹一樣,自以為是,狂妄自大,要不是因為這個位置,誰他娘的會哄著你們?”


    沈氏被抽得嘴裏鼻子冒血,眼前都有些發花,耳朵裏嗡嗡的,頭皮也快炸了。


    她又抓又踢,後來直接在張攀亮胳膊上咬一口。


    張攀亮吃痛鬆開她,她往後退幾步,眼睛血紅怒視。


    張攀亮冷笑:“你瞪我也沒用,老子現在是護城使,就不哄著你了,怎麽樣?”


    是不能怎麽樣,沈氏悲哀的發現了這一點。


    現在護城人不是他爹,而是這個男人,她能如何?


    沈氏怒火衝向頭頂,理智近乎全無,一偏頭看到懷孕的女子,那女子手還撫在小腹上,就像是在無聲炫耀。


    沈氏惡向膽邊生,一把抽出旁邊軍士的刀,對著孕婦的肚子就捅過去。


    “我讓你懷,我讓你們生!張攀亮,我就是讓你斷子絕孫!”


    女子本來還在一邊看熱鬧,雖然畏懼,但更多的還是痛快和欣喜,盤算著這樣挑明也好,沈氏如此霸道,不講婦德,幹脆休了,自己懷著孩子,就是張夫人的不二人選。


    得意的勁兒還在心裏盤旋,刀光閃閃就直奔她而來,她一個弱女子,又懷著身孕,哪裏躲得開?


    “哧!”一聲。


    血光四濺。


    女子怔愣,低頭看自己的肚子,鋼刀直直插入,穿透她的身體,血不斷湧出來。


    她難以置信,不明白剛才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中,忽然就要命喪黃泉。


    沈氏猶不解恨,把刀拔出來,又狠狠一插,再插。


    顧蓉蓉也沒想到,沈氏會當眾動手殺人,冷星赫揮劍,把刀斬斷,沈氏不得不停下動作。


    女子軟軟倒地,再無生機。


    沈氏迴頭,臉上滿是血,還著瘋狂笑意:“張攀亮,看到沒有?她懷孕了怎麽樣?就得和她的野種一起死,死!”


    張攀亮也從驚愕中迴神:“你!毒婦!”


    其它幾個女子嚇得後退兩步,無不花容失色。


    沈氏放聲大笑,形如癲狂。


    老宰輔眼睛微眯:“來人,把她拿住,稍後送官。”


    範驃他們也不是衙門的人,管他呢,反正現在也沒別人,他們跟著老宰輔來的,就聽老人家的話。


    上前把沈氏抓住,押在一旁。


    老城使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想辯解都沒話說。


    他實在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麽忽然就成了這樣?


    老宰輔上前幾步,俯身低聲:“沈四兒,你知道他是誰嗎?你想給他保媒,你配嗎?”


    “他是長寧王世子。”


    老城使眼睛霍然一睜,難以置信地看向冷星赫。


    長寧王世子!


    難怪,竟然!


    老城使癱坐在地上,無限懊悔,可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老宰輔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的惡氣總算出了些。


    偏頭看看狼狽不堪的張攀亮,沉聲道:“張攀亮,你身為一城護城使,不思護衛百姓,相反卻利用職權,以權壓人,真是罪大惡極。”


    “老夫必要上書,寫明你的罪行,請聖上裁奪。”


    張攀亮驚怒:“什麽?你要上奏?”


    老宰輔哼笑:“怎麽?你以為憑你的罪行,能免安然無恙嗎?更別說你還企圖謀害長寧王世子,世子妃,你罪在不赦!”


    張攀亮臉色驟變:“世子?世子妃?”


    他看向冷星赫和顧蓉蓉:“你們……”


    顧蓉蓉微笑擺擺手。


    張攀亮眼睛圓睜,唿吸急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宰輔懶得再理會了,轉身向顧蓉蓉走過來。


    冷不防,張攀亮突然撿起刀,奔著老宰輔衝過去。


    “不行,你不能參我,不行!”


    席述離老宰輔最近,見此狀魂都要飛了,趕緊擋在老宰輔身後,以自己的背後去擋刀,用力把眼一閉。


    肩膀上一疼,火辣辣的,溫熱液體流下,但並不像想象中那麽痛。


    “快過來!”顧蓉蓉一聲喊,把他喊得睜開眼睛。


    席述這才發現,他受傷不算重,就是被刀劃爛了衣服,淺淺割破一點皮,用不了幾日就能好。


    是冷星赫出劍攔下刀。


    席述重吐一口氣:“多謝世子……”


    話沒說完,二當家跑過來,一把拉住他。


    席述不明所以,他和二當家並不熟,也就是在金玉滿堂見過一次,同桌吃過一次飯,連話都沒有說兩話。


    此刻,二當家拉著他不說,還扒拉撕扯他的衣服。


    席述家雖不能說是書香門第,但也是醫藥世家,清流一派,哪見過這個?


    當即用力抓緊衣領,紅著臉道:“二當家,你鬆手,你這是幹什麽?鬆手!”


    二當家眼睛也紅了,意識到自己失態,緩緩鬆開手,但目光沒有從席述的後肩移開。


    顧蓉蓉也看到,席述的肩膀上,有一枚胎記。


    她心頭微訝,難道……席述是二當家丟失的弟弟?


    母雞在空間道:“我的天,不會吧?這也太巧了吧?”


    二當家急切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麽?家居何處?今年多大了?”


    席述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剛才的事讓他對二當家完全沒了好感。


    要不是因為他是漕幫的,和顧蓉蓉他們相熟,席述早就按捺不住走了。


    他抿唇不語。


    二當家還想追問,顧蓉蓉提醒道:“二當家,此處不是講話之所,稍後再說。”


    現在亂嘈嘈的,什麽都有,護城軍也還在,實在不是談這個的好時機。


    反正人也在,又跑不了。


    二當家點頭,強自按捺住情緒,退到一旁。


    冷星赫已經把張攀亮抓住:“現在罪名又多了一條,張攀亮,這迴誰也救不了你。”


    張攀亮想說什麽,冷星赫直接把他下頜骨摘了。


    護城軍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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