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覺得,郝言諾說的也有道理。


    但,現在見到吳大夫,總覺得這師兄弟倆不是什麽好鳥兒。


    尤其吳大夫的作派,可不像是個好大夫該有的,張口閉口盧老爺子的性命珍貴,好似別人多低賤似的。


    正說著,吳大夫寫完方子被送出去,還不忘看向顧蓉蓉,一甩袖子哼一聲。


    顧蓉蓉壓根沒往心裏去,由郝言諾拉著,四處閑逛。


    這一逛,就看出盧家與郝家的區別。


    盧家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富麗堂皇。


    郝言諾請她到涼亭坐坐,丫環們立即擺上瓜果點心,還有小手爐。


    點心精致也就罷了,這瓜果是難得一見,這個時候的交通不發達,各地隻能吃本地的水果,有一點能運送的都先緊著皇家。


    沒想到,在這裏倒是挺齊全。


    顧蓉蓉一邊吃,一邊尋思,若是能和盧家合作做生意,應該非常不錯。


    盧家生意遍布天下,商道亨通,等她到了嶺南,可以協助盧家再把商道精細一下,如同現在的快遞,把嶺南的荔枝送達各地。


    再者,就算是利用商道傳遞消息,也是可行的。


    她下意識摸一下阮雲琪給她的金縷閣的令牌,阮雲琪告訴過她,金縷閣不隻賣衣服,也賣消息,有自己的消息網,但她還是想著,消息網,自己建立的更為可靠。


    罷了,再等等,這次郝言諾的嫁衣出問題,金縷閣也派出過一個繡娘,先探查一下情況,之後再言明身份不遲。


    “蓉蓉?”郝言諾問,“你在想什麽?”


    顧蓉蓉收迴思緒:“沒什麽,這水果挺好吃。”


    “那我說的,你能答應嗎?”


    顧蓉蓉剛才走神,真沒聽見:“什麽?”


    “我說,你能不能晚一點走,我就要大婚了,你喝杯喜酒再走?”


    郝言諾眼睛晶亮,對這樁婚事充滿向往。


    顧蓉蓉心裏暗暗歎氣,好好的姑娘,卻長了個戀愛腦。


    “我們是流放,具體時間得看官差的安排,”顧蓉蓉低聲道,“你們看好日子了嗎?你爹同意了嗎?”


    “我外公根據我的八字看的日子,我爹嘛,就算是這會兒不太高興,以後看我過得好,也會慢慢接受的。”


    郝言諾充滿向往:“我們一定能過好。”


    顧蓉蓉似無意道:“你外公怎麽說?沒勸勸你爹?”


    “唉,”郝言諾歎口氣,“我外公剛開始也不樂意,說他是個武將,不知道疼人,我外公覺得,我爹就是不夠疼我娘,我娘才走得早,他不想我走我娘的老路。”


    “我外公就喜歡和我爹對著幹,後來一聽說我爹不樂意,又見過平鬆一麵,見平鬆挺疼我,也就不再反對。”


    顧蓉蓉默不作聲,心說老爺子經商,必定眼光不差,老了老了倒被打了眼。


    顧蓉蓉話鋒一轉:“祝平鬆問你借過錢嗎?”


    郝言諾一愣,不知道話題怎麽拐到這上頭,隨即又輕笑說:“沒有,你忘了?我之前還說,給他錢讓他開酒莊,他還不要呢。”


    顧蓉蓉淺淺笑:“對,我忘了。”


    顧蓉蓉在心裏暗暗盤算,總覺得祝平鬆怪怪的,雖然沒有證據,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到底圖什麽?若是圖錢倒好了,就怕圖得比錢大。


    那件嫁衣,究竟是誰的手筆?


    在府裏閑逛小半日,中午吃得各懷心思,顧蓉蓉給盧潤生治病又用了修複力,還真有點餓了。


    肚子正咕咕叫,府裏下人來請,說是晚膳準備好了。


    到前廳,已經是燈火通明,笑聲滿堂。


    “來來,就等你們了,趕緊入座!”


    盧潤生此時已經恢複,全無病態,熱情招唿。


    “此乃家宴,大家不必拘束,都趕緊入座吧。”


    郝言諾拉著顧蓉蓉和王妃坐下,另一邊挨著祝平鬆。


    祝平鬆還是和在郝府的時候一樣,沉默寡言,但盧潤生對他的態度比郝建章對他要好一些。


    剛動筷不久,管家到門口迴話:“老爺,醉香樓的掌櫃的來了。”


    盧潤生笑容滿麵:“快,請進來,一定是來給我送酒了。”


    他轉頭對身邊的老宰輔說:“老兄,這個醉香樓的酒,你可一定要嚐嚐,他們是幾代的釀酒人傳下來的方子,那味道……人間隻此一處有啊。”


    老宰輔並不好酒,但聽他這麽一說,也來了興致:“那我可得嚐嚐。”


    說話間,院子裏腳步聲響,管家挑著燈籠引人前來。


    來的不隻一個人,掌櫃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夥計,每人懷裏抱著一壇酒。


    於掌櫃年約四十,中等身材,一臉精明,笑著向盧潤生拱手。


    “盧老爺子,今天我那裏剛好要開三十年陳釀,拿幾壇子來給您嚐嚐。”


    他說罷,環顧四周:“這是……在宴客?我沒來遲吧?”


    盧潤生一聽說是三十年陳釀,眼睛都亮了:“不晚,不晚,正正好。”


    祝平鬆也站起來,上前對於掌櫃拱手:“於掌櫃。”


    於掌櫃拍拍他肩膀:“平鬆也在呀,正好,那這開封的喜事,就交給你吧。”


    顧蓉蓉不動聲色瞧著,郝言謹湊到她耳邊說:“平鬆就是在他家做工。”


    顧蓉蓉點頭,原來如此。


    那這酒……


    祝平鬆接過一壇子酒,放在旁邊小桌上,三十年陳釀,啟封是喜事,還在壇子上貼了塊小紅紙,寫著個“喜”字。


    祝平鬆開壇,盧潤生忍不住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


    壇子一開,酒香味兒撲鼻。


    盧潤生立即大叫一聲:“好酒!”


    顧蓉蓉眸子一縮。


    就是這個味道!


    她迅速與冷星赫對視一眼,顯然,冷星赫也聞出來。


    祝平鬆把酒倒入壺中:“這酒得熱了才更好喝,我去熱一下。”


    他拿著酒壺離開,於掌櫃的看著他背影,讚歎道:“平鬆真是聰明過人,這方麵特別有天賦,我好久沒有見過對這行這麽有天賦的年輕人了。”


    “要不是因為他在軍中做事,我非要讓他給我做大弟子不可。”


    於掌櫃又歎口氣:“他也是命苦,前陣子還說要把祖傳的酒方賣給我。”


    郝言諾一愣:“賣酒方?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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