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走到嶽寧遠身邊,道:“不是你的錯,寧遠哥哥。是她總不出來,我們也不知道她要說多久的話。再說碼頭上有莊丁……”


    韋幼青本是為嶽寧遠開脫,剛開始還是小聲吞吞吐吐,後來卻越說越理直氣壯,最後連自己都信了自己這番推脫之辭,大聲問道:“昨日誰在碼頭當值?為何沒有送吳娘子迴去?”


    時文兒走過來,拉著韋幼青道:“這是嶽伯伯家事,你不要插手。”


    嶽無朋卻說:“幼青說的有道理,昨日當值的人呢?”


    那莊丁聽到韋幼青出言時已經有些惶惶然,如今見嶽無朋也這樣問,更是膽戰心驚,急忙跳出來,稟道:“莊主!昨日那吳娘子到了北岸,屬下本想送她迴去,卻不想有位道長說可以與吳娘子一起順路迴去,屬下才沒有陪同吳娘子。”


    嶽無朋問:“什麽道長?”


    張悅銀見問,從隊列裏走出來道:“昨日貧道在北岸碰到吳家娘子,剛開始的確與她們二人同行,隻是後來不知怎的就走散了,貧道以為她們二人去了別處,萍水相逢也不好過多的幹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吳正道已經跳起來,怒道:“夠了!這山莊機關重重,她們一個婦人一個孩子,如何敢自行去別處?分明是你這個牛鼻子成心加害!”


    張悅銀生的細皮嫩肉,隻是鼻子大了些,生平最惱怒別人笑話自己鼻子大,如今聽這吳正道說自己是“牛鼻子”,頓時惱了,冷哼一聲,意味深長的道:“是啊!像貧道這樣的牛鼻子,哪裏比得過英俊少年郎呢?娘子自然不會跟著我走了。”


    他說這話時,滿臉意味深長的笑,周圍這群人又如何聽不出來,一時有人猥瑣的“嘿嘿”出聲,這讓吳正道悲憤之中又添氣惱,指著張悅銀的鼻子喝道:“罷了!今個兒我就算是拚上這條命,也要為妹子報了這仇!”


    隨著他這句話,那跟著他來的二十人唿啦散開一個大圈,將背靠著背的玉真觀五人圍在中間。無關緊要的人見又要打架,急忙遠遠的躲開,嶽寧遠著急的喝道:“打架出去打!不要毀了我娘的墓!”


    眾莊丁聞言,擋在嶽寧遠前麵,木子衿母子已死,莊丁頭目更是急於在這鐵定了的未來莊主麵前表現一番,指揮眾莊丁架起弓弩,逼著這群人緩緩的退出樹林,來到外麵的空地上。


    吳孔陽急忙喝止:“住手!誰也不許在無朋山莊鬧事!”


    何既明對吳孔陽道:“吳兄弟,方才我家師弟說話孟浪,我替他賠不是,可這實在不是我們師兄弟要鬧事,實是別人逼上來呀。”


    嶽寧遠恨道:“有什麽好賠不是的?我家弟弟,是被毒龍的毒藥害死的,那個死了的阿意,就是毒龍的徒孫!幸虧他這是死了,不然我也不會饒過他!”


    嶽寧遠此言,如平地一聲雷,把眾人都驚呆了。許久,吳正道分辨說:“阿意的確是毒龍徒孫,可毒龍也不是隻有阿意一個傳人……在下聽說,他晚年的時候……”


    吳正道的話還沒有說完,嶽無朋喝道:“夠了!毒龍就算桃李滿天下,他們也進不得我無朋山莊!吳先生,在下本想等小兒盡完自己的孝心,再向吳先生討個說法,既然小兒氣憤不過提起,阿意又已經死了,這也算是天意。你們走吧!不要在無朋山莊鬧事!不然,”他目光如炬,掃視吳家眾人,“休怪我不客氣!”


    吳正道見今日臉皮撕破,妹妹死了,外甥明顯不向著吳家,吳正道心裏的疼痛到達頂點,他眼睛赤紅,怒視嶽無朋,吼道:“姓傑的!你想怎麽樣?讓兒子給生人……”


    吳正道話音未落,一道銀光閃過,卻是胡靈均擲出了飛刀,直插吳正道的咽喉。吳正道旁邊的武士揮劍擋開,玉真觀五人已借勢掩殺了過來。


    嶽無朋也聽到了吳正道這一句“姓傑的”,他環顧四周,掃視所有看熱鬧的人。


    時文兒悄悄走近嶽無朋,小聲道:“師兄,殺人反而顯得心怯,不如幫著玉真觀殺了姓吳的,為你小兒子報仇。”他停了停,道,“與吳家仇怨越大,他們說的話就越不算數。”


    嶽無朋恍然大悟,對所有人道:“眾位英雄都看見了!吳家的人敢在山莊殺我兒子,罪不容恕!哪位英雄能替嶽某擒拿這些楚國奸細,無朋山莊定有重謝!”


    他這句話隻是擺明立場,在場的人並沒有人真正上前,可現場形勢擺在那裏,嘴炮的人少不了,紛紛猜測著這是吳正卿認夫不成,惱羞成怒殺了嶽無朋的女人和孩子。就算是有心裏有疑的,也不敢說出來。


    吳孔陽超然物外的站在一旁,看著混戰的雙方。吳家武士戰力很強,以二十人對抗數倍於自己的山莊莊丁,卻還能愈戰愈勇。轉眼之間,殺傷數人。


    吳正道這邊卻是吃力,玉真觀五人除了胡靈均,其餘人武力均不弱,吳正道以一敵五,轉眼之間,身上已經添了好幾道傷口。


    “孔陽!”吳正道唿喝,“快來幫忙!”


    吳孔陽卻站在一旁,看著吳正道。吳正道心裏明了,吳孔陽這是要保持中立了。他邊招架何既明刺過來的一劍,邊說:“孔陽!你不要打錯主意!跟著馬丞相幹,比跟著這個賊寇強!”


    他還要再說,吳孔陽卻如一道閃電,突然拔劍殺入圈中,又突然迴到原地,黑色的劍刃上,多了一滴紅色的鮮血。


    再看那圈子內,“咕咚咚”一個圓形的東西從站立的吳正道身上滾落地下,吳正道脖子上鮮紅的血液蓬勃射出,如劍柱一般飛向天空,又下了一場血雨般落了下來,血腥氣四處彌漫。所有的人都四下散開,躲開這惡心的血雨。


    吳孔陽的劍上鮮血已經落地,劍刃上閃著黑黝黝的光。他依舊沉靜如水,仿佛剛才那一劍不是自己刺出的。


    眼見打鬥的雙方分開,吳孔陽微微一笑,道:“有人辱及家師,被我殺了,有不服氣的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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